听到楚昊宇的话,大堂瞬间一静,不要说何跃进直直盯着楚昊宇,便是赵家下人、赵河镇众百姓也是满脸不敢相信的盯着楚昊宇,吃惊他如此轻易就判了赵跃进的死刑,要知道就是官府杀人,也要先审问再画押,最后选个时日问斩,可这位爷,一句话就直接定了赵跃进的生死。¢£
死一般的寂静中,两名侍卫大喝道:“得令!”大喝同时,两人挥手便将赵跃进抓住往外拖去。
这刻,赵跃进终是回过神来,用力挣扎同时叫道:“你不能杀我啊,你不能杀我,求你了、求你了……”不见楚昊宇的神情有丝毫松动反而端起了茶杯,赵跃进将目光放在众乡亲身上,叫道:“乡亲们,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等赵跃进将话说完,一侍卫大喝道:“闭嘴。”大喝同时,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赵跃进从不曾吃过苦头,而楚昊宇这群侍卫又都是高手,一巴掌将他打的头晕脑胀,还真就不叫了。
将赵跃进拖到客栈外,两侍卫也不废话,挥刀便将赵跃进的脑袋砍了下来,飞溅的鲜血,将土黄色的地面染成血色,同时还有一颗脑袋翻滚不定。
随着赵跃进脑袋的翻滚,众人能够看到他脸上的震惊和害怕,和至死都不曾闭合的眼睛。望着这一幕,众人是真真正正的愣住了,直到那刻脑袋停了下来,众人才回过神来。
呱的一声,一老太太忍不住吐了出来,更是见不得这血腥晕倒在地。该是酸气的弥漫,即便不少人都见过血腥,可依旧忍不住吐了出来,使得大堂内弥漫起浓郁的酸腥味,闻的苏青青直皱眉头,可在突然间发现楚昊宇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苏青青心底又是一声叹息。
等众人都吐的差不多了,楚昊宇将目光放在赵家下人身上。随着楚昊宇目光的异动,众人下意识的低下脑袋,不敢与他对视。
最后,楚昊宇将目光落在肥胖的赵四身上,赵四似也察觉到楚昊宇的目光,赶忙将脑袋磕在地上,叫道:“将军爷,不关小的事啊,小的只是一个下人,什么都是赵跃进吩咐的。”
嘭嘭嘭的磕头声,赵四直将脑袋都磕出血来却是不敢停下来,生恐一停下来就把自己拉出去砍了跟赵跃进作伴。
轻哦了声,楚昊宇张口说道:“抬起头来。”
听说不是砍头,赵四心底才大大喘了一口气,虽不愿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与白衣公子对视片刻,肥胖的大脸上竟不满汗珠,痒的赵四甚是难受,可莫说察汗,赵四甚至不敢大口喘气,生恐引起白衣公子的不快。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四脸上豆大的汗珠终是滴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却似扣动了赵四的心弦,让他心里嘭嘭跳个不停,赵四甚至觉着小心脏都要跳出去了。
看火候差不多了,楚昊宇不咸不淡的问道:“是谁给赵跃进通风报信,又是谁打伤了何老四的儿子?”
听白衣公子开口,赵四一颗小心脏竟是停了片刻才跳动起来,赵跃进的脑袋,委实给了他太大的震撼,而且这种不问官甚至都不曾审问就直接砍头,让他不敢说假话。心中害怕,赵四却不敢让白衣公子久等,再次磕头答道:“将军爷,不是小的,不是小的。小的也不知道赵老二就怎么跑回来了,打伤大勇兄弟的,也是赵老二从贾家请来的高手。”
既然开了口,赵四生恐自己说的不详细而引起这位将军的不满,那可是自己的小命,便急忙说道:“赵老二刚回来就去何老四家耀武扬威,可大勇兄弟自幼跟着何老哥习武,将赵老二狠狠打了一顿。赵老二发了狠,从贾家请了几个护院,都是武功高手,把大勇兄弟给、给废了。”话到最后,赵四硬是挤出两滴眼泪,以博得楚昊宇的同情。
面对赵四的表演,楚昊宇淡淡说道:“你真什么都没有做?”
抬头望着白衣公子,赵四真的很想说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人家能信吗?犹豫半天,赵四嘟嘟囔囔的说道:“小的、小的就是个下人,就是带带路跑跑腿,不过将军爷,小的真没有干坏事啊!”话到最后,赵四再次磕起头来,自己的小命,可都在人家一句话了。
“跑跑腿?”自语声中,楚昊宇张口说道:“拖下去……”话不曾说完,看赵四竟晕倒在地,楚昊宇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一丝苦笑。
楚昊宇只不过想打他二十军棍,没想到赵四听到拖下去这仨字,直接被吓晕了。摇摇头,楚昊宇更是挥手说道:“拖下去,十军棍。”
没有军棍,这丝毫难不到这群百战老兵,很快便是啪啪的拍打声响起,而且众人同为军人经过那场血战,对赵四格外照顾,打的赵四叫的那个惨啊。
凄惨的叫声,听的赵家下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反观何家众人,脸上则浮现起一抹笑容,心道活该。
楚昊宇看到了众人的神情,却也不愿一个个审下去,沉声说道:“凡与赵跃进勾结欺辱何老四一家的,自己下去领十军棍,不然,哼!”
听到白衣公子的冷哼声,不少赵家下人都控制不住颤抖起来,很是自觉的下去领罚,即便没什么过错的也跟了上去,生恐引起白衣公子的不满而丢了小命。
看楚昊宇斩杀赵跃进,惩罚赵家下人,不少乡亲看楚昊宇的目光已经变了,虽然依旧畏惧,可明显多了些尊重、认同。
不理众人的目光,楚昊宇淡淡说道:“现在,总可以说大勇母子在什么地方了吧?”
掌柜知道白衣公子这是对自己说的,急忙站了出来,跪拜道:“小的见过将军,也替大勇母子谢过将军,这就找他们去。”再次磕了头,掌柜一溜烟跑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众人越发肯定白衣公子一众是为何老四报仇来的,一老者更是站了出来,抱拳行礼后张口说道:“敢问将军可是何老四的上司?”说到这里稍顿,老者笑呵呵的说道:“说起来,老夫还是何老四的族叔,只是赵老二势大,又有贾家在后面撑着,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此刻,一壮汉接口说道:“六叔公说的是。赵老二霸占何家家产后,六叔公还写了诉状,让小的去县衙鸣冤,可县老爷听说贾家在后面,直接就将小的哄了出来。”
楚昊宇明白两人的意思,看似对自己道谢解决了赵老二这个麻烦,却又指出贾家,一旦贾家怪罪下来,怕他们根本承担不起。随意挥了挥手,楚昊宇张口说道:“无碍,本将军既然管了,自然会管到地。安顿好何家母子,本将军就去丹州。”
听着白衣公子轻飘飘的语气,老者如何不知白衣公子根本不曾将贾家放在眼里,而看他又如此年少,如何猜不到他出身不凡?尤其是他从容自若的神色,怕是出自顶尖阀门吧!
想到这里,老者再次抱拳行了一礼,道:“那老夫就替赵河镇的乡亲谢过将军了。”
心底放松下来,老者倒与楚昊宇有一口没一口的聊了起来。老者年轻时候读了些书,也走过不少地方有些见识,而楚昊宇这三年送越骑尉阵亡将士归乡,常与这种老者聊天,因此倒也相聊甚欢。
不觉已是中午,掌柜总算了跑了回来,而他身后还跟了三人。左侧少年身材匀称眼神坚毅,只是脸色苍白,手臂下垂,想来伤的不轻,右侧少年约莫十二三岁,皮肤白皙看去有些文弱,不过还显稚嫩的脸上写满愤怒。两人扶着的妇人身穿粗布麻衣,脸庞消瘦枯黄,该是走的急了,口中不住喘着粗气,偶尔还要咳嗽几声,想来是有病在身。
虽然听掌柜说过了,可亲眼看到赵跃进的尸首和脑袋,大勇母子才敢相信,妇人眼中更有眼泪流下。
看到三人的神色,掌柜心底又是一声叹息,却是笑道:“大勇、小勇,还不赶紧谢过将军,要不是将军爷,莫说伸冤,你们一家也就只能住山坳子了。”
听到掌柜的话,三人才回过神来,立即走到楚昊宇身前跪了下去,妇人更是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民女谢将军为老五伸冤,老五在天有灵,也要感激将军,谢谢将军!”
望着三人,楚昊宇张口说道:“好了,都起来吧,本将军不喜欢这个,起来。”
三人并没有起身,唯独大勇抬起头来望着楚昊宇说道:“将军,能否告知小的姓名。将军不远千里来为家父报仇,又替我何家除了一害,小的无以为报,也只能为将军立个长生牌,日日夜夜供奉。”
轻摇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长生牌?还是算了吧,本将与何老四同袍一场,何老四又为国捐躯,如何能看他后人为小人所害,都起来。”话到最后,更是给孟海阔一个颜色。
跟随楚昊宇数年,孟海阔如何能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立即走了上去将大勇拉了起来,而妇人再三磕头才站了起来。
扫过大勇母子三人一眼,楚昊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道:“赵老二本将已经杀了,至于贾家,也由本将军应对,你们不必再担心。你们的家产,还都是你们的,你们兄弟两个,以后好心照料老母亲,这点银子,算是本将军一点心意。”
看白衣公子递出一张银票,大勇如何肯接,直接说道:“将军,你替我家报了大仇,是我何家的大恩人,我们已经感激不尽,如何能再要你的银子?”
此刻,一直与楚昊宇想聊甚欢的老者开了口,道:“大勇,莫要推辞,收下吧!你们兄弟两个都该娶亲了,你娘也要看病,都需要银子。你要是真过意不去,回去给少将军立个长生碑,日日为少将军祈福也就够了。”
老者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看楚昊宇身份非凡,而这种人拿出手的东西岂会收回,推三阻四说不得还要惹他不快。
老者在赵河村有些威望,听老者如此说来,大勇再次一拜才将银两接了过去,只是看到上面的数值,顿时吓了一跳,张口说道:“将军、将军……”
不待大勇将话说完,楚昊宇百年挥手将他阻止,张口说道:“此间事了,本将军也该启程了,告辞。”说话同时,楚昊宇已站了起来,不想此刻,小勇却是开了口,叫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