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众人都将目光放在灰衣老仆身上,而老仆则操着不紧不慢的口气说道:“天刺逆贼已然占据渠涧大营,大帐四周定然遍布暗探,想来不乏高手,三位大人穿上盔甲无法避开天刺逆贼的耳目,一旦离开大帐,危已。~”
思索着老仆的话,众人脸色都是一变。沈澶三人虽可以穿上盔甲扮作甲士,然而三人年岁已大身体虚弱,根本无法瞒过武功高手,一旦离开禁军的守护,怕就要引来天刺逆贼的攻击,可呆在大营内,就要面对天刺逆贼疯狂的进攻。
沉默片刻,沈澶眉头跳动似有了决断,沉声说道:“陈侍郎,李尚书,沈某添为地主,未能一尽地主之谊反而令两位大人陷入险境,本官甚感愧疚。这样,李尚书扮作禁军返回船上,陈侍郎的忠仆乃是天人境高手,应该能够带陈侍郎离开,至于沈某,便留在这里,禁军乃是大楚三百万军伍的精锐,本官相信禁军一定能挡住天刺逆贼的冲击。”
听沈澶说完,李天念眉头微皱,肃然着脸庞说道:“诚如沈都督所言,禁军乃是真正的精锐之师,本官也相信禁军与江南卫里应外合足矣灭掉天刺逆贼,何须离开?”
望了沈澶和李天念片刻,陈柏寒突然笑了起来,张口说道:“既然两位大人有如此豪情,陈某自当奉陪,今日,咱们就煮酒论英雄。”说到这里撇了满桌酒菜一眼,陈柏寒又笑道:“这酒菜怕吃不成了,海老,麻烦你上船拿一坛好酒过来。”
老仆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众人也都明白陈柏寒的意思,薛川平抱拳说道:“末将为海老带路。”
未等两人离开,杨征张口说道:“海老,薛将军,且慢,末将以为可令张中磊随行,一会儿将他带进大帐,先将他擒了。”
当杨征的话落下,沈澶便接口说道:“此计甚妙,不仅能够惑敌,而且擒贼先擒王,抓了张中磊,便能够让天刺渠涧大营投鼠忌器。杨校尉年岁不大,智计倒是不凡。”
顺着沈澶的话,陈柏寒张口说道:“今日能够破敌,本官定上书朝廷给你请功。”
抱拳冲沈澶行了一礼,杨征张口说道:“末将不敢。承蒙三位大人信任,末将自当要保三位大人安危。”说到这里稍顿,杨征转口说道:“此地已被天刺包围,末将还要布置一番,先行告退。”话到最后,杨征又是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禁军守护皇宫乃是真正的精锐,甫一进入渠涧大营便占据要害,牢牢守护着大帐,所以,杨征并没有费太多心思便将大帐变成了铜墙铁壁,除非禁军全部阵亡,不然,天刺逆贼休想闯进大帐,而同时间,薛川平三人从船上折返回来,灰衣老仆手中更是拎着一坛老酒。
走进大帐,看酒菜丝毫未动,张中磊脸上有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三位大人,可是饭菜不可口?小的这就命人撤了重做。”
看薛川平打来的眼色,沈澶就知道他已安排妥当,因此也懒得与张中磊废话,直接说道:“你的饭菜,本官可不敢吃。”
听到沈澶的话,张中磊越发疑惑,而看沈澶三人都是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张中磊立即跪了下去,拜道:“小的愚钝,还望大人明示。”
看张中磊如此表情,众人倒迷惑起来,莫非张中磊真不知情?或者,他隐藏的太深,众人未能看出来。此刻,灰衣老仆似发现了什么,抬手一指点在张中磊背后大穴将他禁锢,仔细查探后张口说道:“三位大人,若老奴猜测不错,他应该中了迷心术。”
望着灰衣老仆,陈柏寒张口问道:“迷心术?”
灰衣老仆躬身答道:“迷心术乃巫术的一种,传闻迷心术练至深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完完全全控制一个人,只是修炼此法要求太高,必须要有强大的神魂、精神,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几近失传,最近几十年,江湖上已少有迷心术出现。不过,根据小的查探,施法者修为不深,需要借助药物和针灸来施展迷心术。”
沈澶、陈柏寒和李天念身居庙堂,何曾听过这种诡异的心术,一时间都有些震惊,而短暂的震惊过后,沈澶张口问道:“可有办法将他唤醒?”
灰衣老仆立即答道:“老奴只是偶尔听过迷心术,并不知如何破解,除非,斩杀施法之人。”
陈柏寒三人并没有接口,短暂的沉寂过后李天念张口说道:“既然他被迷心术控制,怕渠涧大营五百人马已经遭到毒手,这才有浓郁的血气。现在,天刺逆贼也就两百人马,应该无碍。”
沈澶点点头,张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攻击。”
薛川平抱拳行了一礼,拜道:“末将得令。”大喝声中,薛川平大步走了出去,在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声中,两百江南卫精锐组成战阵,一步步冲向渠涧大营。
听到长啸声,陈老头已察觉到了不妙,当机立断的喝道:“杀。”
在陈老头的大喝声中,早就准备妥当的天刺逆贼,立即扑向禁军,奈何禁军已经得到吩咐丝毫不显慌乱,取出弩箭射向天刺逆贼,疾驰的弩箭,疯狂的收割着性命。
看禁军的弩箭发威,陈老头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喝道:“弓箭手,放。”
占据渠涧大营后,众多高手不仅换上了盔甲,陈老头还特意安排了数十名弓箭手来对付禁军。得到陈老头的命令,一波箭雨从黑暗中射出,向着禁军落下。
禁军大都有着不弱的武功,所穿盔甲也由精铁打造而成,可在箭雨之下还是出现了伤亡,而且在躲避箭雨同时,天刺逆贼已经攻了上来,两军短兵相接。
挥刀劈飞一支羽箭,杨征沉声喝道:“结阵。”其实无需杨征吩咐,众军士三三五五组成楔形战阵,与天刺逆贼厮杀做一团,一人倒下便有一人补上,绝不后退。
站在不远处望着大帐方向,禁军以大帐为中心结成一个圆形战阵,最外围的楔形战阵犹若一根根针刺,一点点消耗着自己的势力,而且江南卫马上就要冲进大营,陈老头不免有些着急,一旦被禁军和江南卫前后夹击,众人的性命可就白白丢在这里了。想到这里,陈老头心底发狠,沉声说道:“小四,弓箭手全给你,务必拦下江南卫。王老,童老,麻烦两位了。”
当陈老头的落下,站在他身后的一胖一瘦两名老者立即站了出来,也不说话,两人联手扑向禁军。
这两名老者都是先天高手,是陈老头的底牌、杀手锏,而且两人联手根本没有一合之将,很快就在禁军的军阵上撕开一道口子,同时间,数十名弓弓箭手从雨夜中奔出列好队形,等待江南卫的到来。
看到两名老者的身姿,杨征便知道遇到先天高手了,虽有些吃惊却怡然不惧,禁军守护皇室,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大喝道:“缠住他,弩箭手,准备,放。”
随着杨征的话,十几支弩箭同时射出,带起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而且这十几支弩箭覆盖了上中下三路,叫两名老者难以躲避,只是二老的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似心有默契,两人各自抓起一名军士挡在身前做了两人的挡箭牌。
瞬间,弩箭便刺穿两名军士的身体,带起数团血花,如此耀眼。看到这一幕,杨征眼中冒出寒光,再次喝道:“放。”
顿时,又是十几支弩箭飞了出去,同时间,杨征抬手将手中强弓拉了满弦,松手一瞬羽箭嗖一声飞了出去,强大的力道竟是射穿禁军的胸膛,刺向老者,只可惜被老者轻轻松松接了下来。
两拨弩箭虽没能无功,杨征也不气馁,再次喝道:“放。”
接连三波弩箭,终是让二老的攻势一缓,而当第四波箭雨射来时候,二老施展鬼魅一般的身法,竟然无一支羽箭紧身,反倒伤了几个自己人。见此,杨征知道难以缠住他们,反倒是军阵将要被他们两人搅乱,深吸一口气,杨征沉声喝道:“杀。”大喝声中,杨征提刀冲了上去。
随着杨征的大喝声,众将士齐声喝道:“杀!”响彻天际的大喝声中,众将士立即收回强弩,拔出横刀扑了上去,即便二老武功再高也是凡人,有功力耗尽的一刻。
猛然听到众将士的大喝声,沈澶、陈柏寒、李天念三人都被吓了一跳,见此,守护在门口的薛川平张口说道:“启禀三位大人,禁军碰到了硬点子,两名先天高手,现在,怕是要用性命来填。”话到最后,薛川平更是撇了陈柏寒身后老仆一眼。
陈柏寒如何不明白薛川平的意思,稍稍沉默过后张口说道:“海老,去吧。”
灰衣老者乃是陈家自幼培养的忠仆,只效忠陈家,灰衣老者的任务就是保护陈柏寒的安危,因此听到陈柏寒的命令时候,老者明显犹豫了下,似在思索着要不要离开陈柏寒。见此,陈柏寒张口说道:“海老放心就是,大帐由禁军守护,无碍。再者,真要被天刺攻了进来,怕我们都有危险。”
权衡利弊之后,灰衣老者终是点点头,却对陈柏寒说道:“老爷,千万小心。”话到最后,老者抬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