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昊宇的神色变化,楚元博如何不知发生了重大事情,而且隐隐约约猜到与天卫有关,张口问道:“七叔,怎么回事?”
楚昊宇很快就平静下来,稍稍思索了下张口说道:“楚锐楚钰都是我楚家暗探,潜入天刺数十年,现在暴露身份遭天刺逆贼追杀,肯定发生了大事。小博,我要出宫一趟,你告诉大哥一声。”说完后也不待楚元博回答,楚昊宇抬步离去。
望着楚昊宇的背影,楚元博幽寂的眼眸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良久突然发出一声幽幽叹息,原路返回灵堂。
萧府乃是楚家天卫的总堂所在,距离皇宫并不远,而且楚昊宇心急楚锐楚钰究jìng打探了什么消息竟不惜暴露身份,是一路飞快,很快便赶到了萧府。该是楚钰的缘故,萧府是戒备森严凭空生出一股萧杀气息,尤其楚钰所处的密室,更是被天卫高手层层保护着,莫说活人,飞鸟都能以靠近。
看到楚昊宇,守护在密室门口的老奴楚凌躬身拜道:“老奴拜见公子。”
挥手示意楚凌免礼,楚昊宇张口问道:“怎么样?”
楚凌知道楚昊宇问什么,立即答道:“回禀公子,楚钰刚刚清醒过来,正要求见公子您。”
“开门。”大喝声中,楚昊宇已迈开脚步,见此,老仆楚凌赶忙打开密室大门,而且很知趣的没有走进qù,静静守在大门口。
约莫一刻钟工夫,楚昊宇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冰冷的目光,看的楚凌、孙侯一阵心寒。站在门口,楚昊宇沉声喝道:“孙侯,你立即回府命李牧率血卫包围飘渺阁,胆有反抗者,杀。”
孙侯虽有些不明所以,却听出自家主子话语中的急切,躬身一拜匆忙离去。此刻,楚昊宇又喝道:“张老、魏老。”
随着楚昊宇的话,两名头发斑白的老者出现在楚昊宇面前,其中一人正是魏正阳,至于另外一人身材消瘦佝偻,面容枯槁头发稀疏,然就是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者,却是天人境高手,张少冲。
望着二老,楚昊宇沉声说道:“张老、魏老,劳烦你二人立即前往飘渺阁寻找林庆元,一旦找到立即出手,不能生擒,杀。”
看楚昊宇神色冰冷,张少冲和魏正阳知道事态紧急,两人也不废话,抱歉行礼后飞身离去。
“传李世信、血杀前去书房。楚凌,你守着楚钰,凡有近者,杀。”充满杀机的话语声中,楚昊宇大步离去,看的楚凌急忙躬身拜道:“老奴得令。”
李世信这些年颇得楚昊宇信任已成为天卫副首领,血杀则是虎卫首领,两人本就守在萧府内,得到楚昊宇的传令后很快就赶到书房。岁月不饶人,即便李世信武道有成,满头青丝也变成白发,脸庞上更是堆满皱纹,唯独一双眼睛依旧平静、明亮,断是好气度。至于血杀,带着一块血色面具看不出相貌,不过身材挺拔皮肤白皙,肃立间非但没有血腥气反倒透着一股文雅。走进书房,李世信和血杀同时拜道:“卑职见过公子。”
盯着李世信,楚昊宇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飘渺阁林庆元有可能是影子,你立即详查林庆元,任何线索都不可放过。”
听楚昊宇甫一出口便是影子,李世信不由愣了下。天卫与天刺争斗数十年不休,正是为了找出天刺逆贼的幕后首领影子,现在猛然听闻飘渺阁的乐师乃是天刺中人且有可能是影子,李世信回过神来后眼中爆射出两道炙热光芒,躬身拜道:“卑职这就带人前往飘渺阁。”
李世信之所以要亲自前去,固然是想亲手抓住影子,不过他也清楚消息是从刚才那个神秘人口中得来的,这么长时间过去怕林庆元已经离去,不过林庆元藏身飘渺阁十几年,说不得留下什么线索。
楚昊宇轻点点头,道:“本王已命血卫包围飘渺阁,你仔细盘查飘渺阁众人,另外,这些日子天刺逆贼将有大动作,京城有任何风吹草动本王都要知道。”
“卑职得令。”再次一拜,李世信躬身退了下去。
当李世信离去,血杀先口说道:“楚锐楚钰冒死得来的消息,公子为何只说有可能?”
血杀的声音冰冷且没有任何敬意,楚昊宇却也不以为意,张口说道:“坤叔在世之日便怀疑影子隐身朝堂,在外有人替他发号施令,这么多年的追查,本王虽不曾查出影子的身份,然隐身朝廷却是无yí,林庆元应该就是影子发号施令的替身。”说到这里稍顿,楚昊宇眼中爆射出两道光芒,接着又道:“如此,影子才能祸乱朝堂。”
不见血杀开口,楚昊宇便知道他认同了自己的说法,沉默片刻张口问道:“先生这几年虽隐居萧府,怕是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用本王做个过河卒,搅乱我大楚朝堂。”
血杀也不否认,反而张口说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本就是最好的办法,而且老夫好奇的很,公子会如何选zé?”
楚昊宇并没有回答,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影子这次图谋不小,肯定要现出身影,只要揪出影子,本王就能给父皇、给宋玥郭颖一个交代了。”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血杀似想到什么眼中有过一丝迷茫,只是很快就回过神来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也不说话转身离去,唯独楚昊宇端坐在椅子上,幽寂的双眼似想着什么。
未等楚昊宇返回皇宫,血卫大军包围飘渺阁的消息已然传入圣上楚昊然、英王楚昊俨耳中。听闻此消息,两人都愣了下,因为两人已猜到楚昊宇下令包围飘渺阁的缘由,天刺逆贼,尤其楚昊俨,飘渺阁乃是他亲手所建,要是真与天刺逆贼有关,即便他身为朝廷亲王,也需要给圣上一个交代。
就在两人苦苦思索时候,一内侍快步跑来,冲皇上楚昊然拜道:“启禀圣上,孙国舅爷前来祭拜太后娘娘,现已过了午门。”
太后出身孙家,只是楚家立国后孙家便不曾过问天xià事,七年前更是封山归隐,根本无人在朝廷做官。太后辞世后,圣上楚昊然虽命人快马加鞭去孙家送信,只是这会儿说不得还没有送到太浮山呢。想到这里,楚昊然心底称赞阴阳家的玄奇,却是起身说道:“快迎。”说话间,楚昊然亲自带着众兄弟迎了出去,而迎上孙奕扬,身为帝王的楚昊然微微躬身行了一礼,道:“见过舅父。”
洞庭距京城上千里地,即便孙奕扬武道高绝,脸上也有着风霜之色。看到楚昊然,孙奕扬似察觉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无人看到罢了。伸手付出楚昊然,孙奕扬轻叹道:“圣上莫行此虚礼,老夫今次前来,只为送大姐最后一程,一别十年,再见已是天人相隔,让人唏嘘!”
听着孙奕扬的叹息声,楚昊然不无叹息的说道:“去岁小七从江南带回了舅父亲炒的茶叶,母后特意叫我们兄弟尝了尝,当时母后还感慨怀念洞庭风光,想念舅父,是我们兄弟未能尽孝满足母后的心愿,朕心中一直难安。现在舅父千里迢迢赶来,朕谢过舅父。”说话间,楚昊然再次躬身行礼,却是被孙奕扬扶住,叹道:“圣上此话说的老夫心中有愧,老夫闲人一个本该前来探望大姐,可终不曾走出太浮山,奕扬愧对大姐厚爱。对了,小七呢?”
孙奕扬只是随口一口,然话甫一出口便意识到了不当。他熟知楚昊宇尽善尽孝的性格,太后娘娘新丧楚昊宇却没有守在灵堂,想来是有大事发生,而且不知为何,孙奕扬更是问道一股血腥味,七杀星啊!
面对孙奕扬,楚昊然也不瞒他,张口说道:“天卫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七匆忙赶了过去,朕这就命人传讯他。”
轻挥挥手,孙奕扬张口说道:“无妨,待老夫先祭拜大姐。”说话间,孙奕扬却是冲武王楚昊俨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孙奕扬年少行走江湖时候曾与武王楚昊俨同行,一同闯过无数腥风血雨关xì极好。
听舅父孙奕扬如此说来,楚昊然赶忙挥手说道:“舅父,请!”
在楚昊然众兄弟的陪伴下,孙奕扬缓步走进灵堂。盯着太后娘娘的棺椁,孙奕扬脸上写满伤感,幽寂的眼眸似陷入回忆,沉默良久发出一声幽幽叹息,道:“五十年来寻归梦,半世迷离半世忧。大姐,安息吧!”叹息声中,孙奕扬点燃三支松香,躬身一拜插入香炉。
品味着舅父孙奕扬对母后一生的评价,楚昊然是越读越伤感。太后年少因家族联姻加入楚家,即便有父皇百般爱护,然而楚家卷入天xià之争每日忙碌不休,便是有了孩子也不能带在身边反而要忍心看他承shòu各种痛苦,还要忧心楚家战败的后果,争霸天xià,败者唯有一死。后来入主后宫看似荣耀然勾心斗角不断,真真正正没有一日闲过,好容易等楚昊然执掌大权又将楚昊宇抚养成人能过些悠闲日子了,然楚昊宇大婚之日的惨变,让太后至今都不能忘怀。越想越难受,楚昊然甚至闭上眼睛,喃喃念道:“五十年来寻归梦,半世迷离半世忧,母后一生,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