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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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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

  排版好像粗大了些,谢谢兄弟指正。

  当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始终是做好了准备,想着万一万一没有将那些人弄翻,总要强抢一次,至于那两辆救护车,还有几身白大褂,不过是为了突袭起来方便用的,试想如果我们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又哪里能近的了那些大兵的身,接着这个掩护,虽然不一定能十全九稳,但总是个法子,然而到了下午的时候,全副武装准备好的我们接到张德利的电话之后,就很无趣的直接开着车进了那防暴大队的大院儿,里面早就滚翻了一大片,有的是吐着白沫昏迷不醒的,里面百十号人,没有一个幸免的,我们进去之后,几个尚且能爬起来的大兵就拼着命的冲我们招手,可我们哪里会管他们死活,直接弄开了关着老刘和他表姐的大门,把这两个人抬上救护车便扬长而去。

  我们既然能做这个局,自然也配了解药,临走前扔下一大桶也没忘记给老刘和他表姐喂下去,中途换了车,这便出了莘县,一路跑到了郑州,到了郑州,王天成这老家伙就说肚子难受的很,一阵子撒泼打滚,王小波几个也是急的不行,巴巴的就说往医院去送,这样子,让张德利颇为冷笑了一阵,也没说什么,直到王天成他们走了之后,才不屑的说道:“想要散伙,直接说便是了,这种花样,未免让人小看。”

  “也免得尴尬啊。”小能手耸耸肩,也有些轻松的舒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样也好,咱们中国人爱要个面子,一起待了这么一阵子,嬉笑怒骂的,好的跟自己人一样,可说到底还是外人,他要是说散伙,怕咱们也不会怎么高兴,找这个借口,日后相见,也是方便。”

  “我们也该走了。”这时候,一直和他表姐互相搀扶着的老刘声音有些发颤的张开了口,这倒不是说他心情激动,这一次被关了好几天,他整个人都塌了下来,一路上只是叹气,如今声音发颤,只不过是过于虚荣,是谁被关了这么几天又吃了我们加料的大餐都站不起来,他如今能够说话,已经是不错了,他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张德利,很认真的说道:“我很感激你们做的事情,只是,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走,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你现在这样子,怕是不能做什么啊…”张德利眉头微皱,有些担忧的说道:“我们在蔬菜公司里下了手,加料的不光是你们那一批,县政府机关单位里怕是都受了影响,这是个大案子,如今你们也算是风尖浪口的人物了,回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那又如何?”老刘淡淡一笑,眼睛里闪了闪,摇摇头说道:“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些人去做的,不去做,就像是块石头,压在胸口,让你日日夜夜都喘不过气来,况且,人都会死,不过早晚而已,能够选择结束的方式,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运气,浩浩世途,生之微末,能像英雄般的活着,哪怕只有一次,也足够了,我有机会再来一次,为什么不去做,有卑微的日子,有伟大的日子,换做是你,会怎么选?”

  “卑微的日子,伟大的日子?”这句话,让我们几个都是一愣,没记错的话,张德利也只是在我们这几个人面前这样说过,那也只是一次而已,这老刘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这些人从民国走到共和国,背负的是天下的希望。”老刘似乎看出了我们的疑惑,笑了笑,缓缓的说道:“只是,一张纸也有正反之分,理念和信仰也会出现对立的时候,我们相信这世上的光明,是被无数的灯火点亮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把光明一处处的点亮,只要把黑暗一处处的消灭,那么,总有一天,这天下会变的朗朗乾坤,甚至,只需要这光明的力量压倒了黑暗,那么,那些站在黑暗之中的豺狼虎豹便会懂得畏惧,便会夹起自己的尾巴,收起自己的爪牙,这便是光明的力量,墨先生想用黑暗去逼着不肯站起来的人站起来,我们却是希望更多的人被光明所感召而有所行动,大家,终究是不能走在一起的。”

  “原来是自己人…”张德利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的嘲讽起来,冷冷的说道:“想不到我张德利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们,原来也像我们一样,早已经走遍了四方。”

  “不要介意。”老刘捂着胸口艰难的喘了口气,咳咳几声,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我们,然后继续说道:“不是走遍了大地,只不过恰逢其时,遇到了你们,暗墨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也只有信念而已,我们追随着这信念已久,见到同伴,虽然高兴,但也害怕真的如同传言中的那样,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我们想看看,你们到底追随着什么,很可惜,大家终究是不一样了。”

  “你们的路,是走不通的。”张德利摇摇头,叹了口气,看着老刘认真的说道:“当年的辉煌,我们这些人,又有哪个不心向往之,然而时代已经真的不同了,民国动荡不安,人人心里都有个救国救民的念头,沉睡百年谁不想让脚下的这条巨龙觉醒过来,那时候大家追逐光明,还不是想着让这光明给国家一点生气一点力量,当年我们的巨子振臂一呼,天下景从,可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年代了,如今到处死气沉沉,财货当道,人人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更有权势,哪怕是街头的乞丐也做着一夜暴富的春秋大梦,他们唯一期待光明的时刻,就是那黑暗压到了他们头顶,压的他们马上就要憋死,只有这个时候,人,才会站起来,才会呐喊!”

  “走不通走得通,总要试试才知道。”老刘笑了笑,又叹了口气,对着张德利说道:“可是,你们的路,真的就可行吗?”

  “有时候你走的路,也不见得和我有什么不同。”张德利哈哈一笑,然后便冷冷的看着老刘说道:“我可是记得,你带着人放火烧了那厂子,这么多人跟着你,都被抓了起来,这又算什么,你们的光明,就是把这些人连累吗,那我们做的事情,又何尝不是这样?”

  “我只是想试试,你们的路是怎么样的。”老刘脸色一黯,摇摇头,低声说道:“我,果然是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曾经以为,虽然不算什么,但只要还有那面大旗,咱们聚集起来,总比零零散散的好,只可惜,我不适合,我能做的,也只有继续走自己的路。”

  “言尽于此,好好的活着吧,当年那些前辈,走的太早。”张德利摇摇头,觉得也没什么继续好说下去的话,对着我们使了个眼色,大家就一起转身走向了车站,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老刘有些颤抖的声音,虽然低沉,也没什么里的无声惊雷模样,却让张德利的身子僵了一下,那是我第一次听到那句:“日月不灭,我心光明。”

  和老刘道别之后,就剩下了我,小能手,苏山山还有张德利,张德利看了一眼苏山山,皱皱眉头,说道:“如今虽然咱们还算安全,可毕竟做了这么一单,已经不是当年打了就跑没什么所谓的时候了,闹的太大,老爷们丢了面子,难免恼羞成怒,满世界找我们也是有的,你跟着我们,太危险,回南京吧,苏醒那里,安全的多,那个女人,对这种事情比我们在行。”

  “我不回去。”苏山山撅撅嘴巴,摇了摇两个小辫子,说道:“苏姐姐聪明着呢,她说不定都已经知道了,要是知道我这么乱来,至少半年不用出门了,她天天就知道研究怎么穿衣服,我要学本事,就扔给我本破书自己去看,没意思的很,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好玩儿。”

  “好玩儿?”苏山山这话听的我们三个大男人一愣一愣的,要说现在的局面,真的是让人紧张的不行,别看我们三个故作轻松脸上一点事儿都没有,可我看的出来,小能手也好,张德利也好,从到了郑州之后,两个人四只眼睛就一直没闲下来过,左看右看,就是生怕被什么人盯上,大家都是紧张的不行,要是我们随便搞搞那也没什么了,然而正如张德利所说的那样,我们这一次是捅了个马蜂窝,虽然不算大,可那也是马蜂窝啊,要知道我们下了料,倒下的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而是响当当的大老爷,这些人在县城里,跺跺脚可是要全城震动的,我们下的料,在那防暴大队的院子里已经见了成效,不过一顿午饭下去,昏迷的昏迷,呕吐的呕吐,那滋味,看到都觉得蛋疼啊。

  “当然好玩了啊。”苏山山居然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啊,我从小到大,都没一下子放倒过这么多人,这种事情,简直是太刺激了。”

  “不行!”张德利听的哭笑不得,干脆板着脸就低吼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跟着我们算什么,男女有别,带着你还要多开一间房,怪浪费钱的!”

  “你,你欺负人…”张德利这个凶巴巴的模样,在我和小能手看来,非常搞笑,总的来说,张德利不算是个能吓唬住人的人,他个子不高,长的也很猥琐,苏山山这十六岁的小姑娘都比他高一头,这倒是次要的,其实吓唬人这种事情,全在一个气质,张德利平时可是根本没有什么虎躯一震的气场的,就说是我和小能手也没有,我们身上现在有的,是一股子阴柔的味道,这和我们平日里喜欢玩阴的有着极大的关系,所以吓唬人这种事情,完全不擅长,可苏山山居然就哭了,还哭的梨花带雨,让我们看的心里一软,张德利没办法,叹口气,说道:“行吧,行吧,跟着就是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简单,我们买了车票,一路往广西而去,按照张德利的话来说,广西是个颇为有趣的地方,虽然临海,但经济却一直发展不上去,也不知道的是被自己的紧邻夺了地气还是什么,虽然经济一直不上不下,可外乡人的数量却不比广东要少,原因就在于,广西是个传销大省,全国各地的传销专家都在广西扎根,手底下最少的也有千把号人,都是外来户,传销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加上上面的大老爷们觉得这些外来户在本地消费吃穿住行都要花钱,着实对经济发展有利,正是个所谓的催动内需,所以对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自己惊醒,上面也不动他们,就是个最佳的跑路地方,那些传销的也不会去问我们之前做过什么,只要肯给钱就是了。所以,这一次我们去的便是广西。

  既然是坐火车,那旅途难免就会变的无聊,虽然是卧铺,到了晚上可以大睡一觉,然而这不过是下午的时光,距离睡觉还有这么一段时间,早早睡了难免半夜起来,我们几个都觉得这种事情不怎么好玩,干脆就凑在一起打算打牌,我们没有带扑克,自然要去买,苏山山坐在外面,又是爱动的时候,就自高奋勇的跑了出去,然而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是空空如也,还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嘻嘻贼笑。

  “你看到什么了,笑的这么怪异?”小能手满脸奇怪的就问了。

  “外面有个骗子,拿着个瓦罐到处推销呢,穿的土不拉几的,还说是自己家地里挖出来的,真是笑死我了。”苏山山哈哈一笑,捂着肚子说道:“你们知道吗,最逗的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农民,可长的白白嫩嫩的,身上虽然很多泥巴脏兮兮的,但指甲里却是干干净净,你说这人搞笑不搞笑。”

  “这倒是本地的特产。”一提到这个,张德利来了兴趣,对着我和小能手说道:“正好,来到这里,咱们也说说本地的伎俩你们也学习学习长个见识。”

  “这个全国都知道吧?”小能手颇有些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到处都有挖出金子银子盆子罐子的,动不动就是秦汉时候的,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家地里挖出来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早几年大家不知道还能到城里忽悠忽悠,现在哪怕是去个县城,老头老太太们都得拿着道德与法制什么的节目去对照对照。”

  “那都是小把戏,虽然这局面不怎么新鲜,但实际上,现在咱们能做出来的局面都是这些老局面演化出来的。”张德利笑了笑,说道:“明代有本书叫做骗术新鉴,里面搜集了七十二种骗术,现在的骗术,千变万化可还是脱离不了里面那些小孩子都明白的东西,举个例子来说,咱们上次雇了个司机去吃饭,然后在前台拿了烟酒跑路的局面就是从这些技巧里发展出来的,在那本书里,这个,叫做假马脱缎。”

  “太深奥了,你最好说普通话。”小能手愣了愣,显然是对最后那四个字没什么理解,别说是小能手,我也就是听明白了这四个字而已,虽然有了之前那个局面做铺垫,道理什么的都明白,可具体是什么故事,那根本是不知道的。

  “也是简单。”张德利有些洋洋自得的贱笑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说道:“有个人,骗了匹马,在古代,这马可是很值钱的,一般人也没有,他也不敢贸然出手,怕人生地不熟被人点了灯,就牵着马到了个绸缎铺子,挑了些值钱的,然后说家里急用,但没带这么多钱,情愿把马抵押在那里,那老板一看这马比绸缎值钱,也就答应了,这人自然是一去不回,等到失主找上门来,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叫做假马脱缎,到了现代,也有些不错的变化,最好玩的一个就是人贩子。”

  “人贩子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不光小能手不解,我也愣了一下,奇道:“他们不就是骗孩子吗,难道还能把同伙抵押在那里,或者带一个去换,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德利笑了笑,说道:“现在人贩子也活的不顺利,买卖孩子利润的确不错,可有时候被堵截的狠了,他们也出不了手,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有个人贩子作恶,被发到了微博上,全城都在找他手里这孩子,他没有办法,就带着这孩子去了家卖摩托车的车行,说这是他儿子,那孩子三岁多,也不大懂事,吃了糖就不哭闹了,然后说要试试摩托车,人家老板一看他孩子在这,觉得这老子也不会就这么跑了,就答应了,结果这家伙骑上去之后,就没再回来,弄到最后,反倒是孩子的家长买单,这就是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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