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人都不在了
“那贺旗到底有没有吃亏呢?”苏山山眨眨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的摇着头说道:“我怎么觉得,像是他那种人,这种办法,怕是不大灵光呢?”
“亏自然是吃了一些,可也没什么大碍。”张德利摇摇头,也有些无奈的说道:“先生那时候也没想着真真的算计他,就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大多都是临时起意,要不然也不会拿着棍棒想去打他的闷棍,自然被他逃了出去,至于迷药,先生自己都说了,不要看贺旗没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却是个天生的坏人,这些东西,都是精通,他不祸害别人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这个我倒是相信,苏姐姐说过,贺旗对用药颇有心得。”苏山山点点头,转而奇道:“不过,他似乎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吧,怎么可能生下来就会呢?”
“那是你不知道而已。”张德利摇摇头,很认真的说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古人说的一点都没错,他这些所谓的本事还真都是从书里自学而来的,和别人不大一样的是,他学什么都能学进去一点,就是说用药这件事,我就会个乙醚大黄什么简单的,别的再复杂一点的,就有些没有办法了,要是他愿意,做个杀手也是称职。”
“这么厉害?”小能手听的目瞪口呆,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张德利说道:“只是读书,就有这样的本事,这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有人生下来就比别人跑的快,都是两条腿,你怎么就不如刘翔?”张德利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他这个人,生下来就是读书的材料,别的或许不行,可书本上的事情,一般人还真的比不了,这家伙跑路之后,还当过一阵子的算命先生,说的头头是道,赚了不少的钱,美国有个大骗子德马拉,外号叫个多面人,贺旗虽然比不过他,但也有点差不多的意思,只要他愿意,摇身一变,哪怕是变成个女人,我也是不奇怪的。”
“这德马拉又是哪个?”小能手一脸好奇,我和苏山山也不能例外,瞪大了眼睛就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张德利,这种圈子里的故事,我们平日可是接触不了太多的。
“这个德马拉,是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家伙,他这一辈子扮演过十几个角色,什么外科医生,牙医,心理医生,精神病医生,内科医生,简直就是个医生专业户,可好笑的是,他可是一天正规的医学院都没进过的,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把这个职业做的出彩到了家,他这个人还有个恶趣味,喜欢冒充别人的身份。”
张德利笑了笑,继续说道:“起先的时候,他冒充了个叫赛尔的医生,然后还参加了加拿大海军,军队这地方可不比一般场所,这底细都是要查清楚的,可就是这样,还被他混了进去,顺风顺水的做了好一阵子,直到他救了好多人名气突然响亮了起来,这被冒名顶替的真货找上门来才跑路大吉,最好笑的是德马拉这家伙跑路的时候不慌不急,把自己的故事写了出来转手卖给了报纸,大赚了一笔才走,后来又跑到了监狱里冒充典狱长,这个监狱关的都是重刑犯,想进去也不容易,可人家就是闲庭信步的进去待了不少日子,直到有一天他被仰慕他的囚犯认了出来才算结束。”
“那这个德马拉也真够神的!”小能手听了之后忍不住惊叹道:“当兵的,还有监狱长,这两个都不容易进去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那个时候信息哪有现在发达?”张德利淡淡一笑,说道:“想要冒充个把人,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想要查,能查出来的东西也是有限,哪里像现在这样,一联网,到底做过什么都能被调出来,他钻的这个空子,咱们现在可钻不了,一般的虽然也没问题,但想要往部队里还有监狱里混,那就是自找死路了,我说这个,也只是让你们长长见识,可没说让你们也有样学样,这东西,你们是学不来的,况且,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就是那种什么都懂的人,拉丁文你们知道吧,这东西难学的很,但他偏偏就学会了,后来还时不时的跑到修道院里冒充修士,神父或者干脆是主教,这些事情,他做的都是不错,据说还硬生生的把地方上的穆斯林老顽固给变成了教徒,这种事情,咱们,可是做不来啊!”
“可你说贺旗也差不多,难道咱们不行,他就行吗?”小能手疑惑的说道:“看样子,贺旗似乎也是个学习的材料啊!”
“他还真行,不过也做不了冒充别人这种活儿,他最多是给自己起个假名字,或者用用别人的身份证,但他也没打算干的太久,所以这件事对他来说,倒是玩票性质的。”张德利摇摇头,笑道:“别看贺旗真的是什么都干过,可要是真的追究起来,都是不痛不痒的事情,他在乡下当过下乡大夫,冒充个上面派下来的医生,可那也是因为那医生生了病去不了,再说乡下地方又有什么好警惕的,还有那个算命的道士,本来就是没人管的,他尽管去冒充,至于什么警察,什么老板,什么海归华侨,这些都是一次性做局面需要的,咱们自己也不是没有试过,只不过这些不需要那么强的专业性罢了。”
“也是。”小能手似乎松了口气,笑道:“差点被他吓到了,还以为他真是和那个多面人德马拉一样的本事,要是那样,大家还真不用混了,不过这个德马拉怎么有点像电影逍遥法外里面那个莱昂纳多,这两个,都是有真本事的啊。”
“贺旗也是有真本事的。”张德利一脸凝重的看了一眼小能手,很认真的说道:“你不要小看了他,我总觉得这个人和咱们还是不大一样的,咱们跟着先生,的确是为了做点事情,让这个世界更好,哪怕是用让人不齿的手段,也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好,可这个贺旗,只不过是在享受这种翻云覆雨的感觉而已,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咱们防备着点就是了,他自己一个人,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小能手却笑了笑,一副没当回事的样子说道:“就一个人,能成什么事情,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独行侠,弄到最后,都没什么好结果。”
“别忘了千门的事情啊!”张德利叹息一声,说道:“他这个人,一点都不愚蠢,懂得借力借势,当年虽然是把千门搞的一塌糊涂,可没有下千门在后面撑着给他方便,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又借上了咱们的势,虽然不见得会乱来,毕竟咱们这些人头上顶的还是暗墨的旗子,算是他自己家里的东西,但最后把局面搞成什么摸样,还是难说,万分小心,总是没错!”
“苏姐姐也说过,贺旗有点冷。”这时候苏山山也插了进来,皱着眉头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姐姐好像很不开心,我也没敢多问。”
“他这个人是疯的。”张德利冷笑一声,一脸讥讽的说道:“把公理正义挂在嘴上的,往往是将公理正义踏在脚下嗤之以鼻的,将光明博爱放在手上的,往往一转身就将这不堪一击的东西捏的粉碎,暗墨不过三代,可至少有两代都是这样的人物,贺旗当年刚出来混,就碰上了第二代的巨子贺江,那可是个十足的阴谋家,他们两个混在一起那么几年,要说贺旗没被他影响,我是不信的,最后贺江落了个没结果,虽然也算得上是贺旗难得干过的几件好事之一,但这件事他做起来,也不过是因为私人恩怨,你们,不能轻看了他。”
“这件事你都说了八百遍了。”贺旗到底什么样,我们都是没见过,不过张德利这句话可真是说了好多次,小能手听的一脸无奈,耸耸肩就说道:“反正我们知道了就是,不过,到时候发生什么,都是说不准的,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倒是你可得给我们说道说道,什么时候,咱们能见见先生,还有那个贺旗。”
“我也不知道先生在哪里…”张德利有些无语的摊着手说道:“先生那个人,可是不会守着一个地方不走的,我们这些亲近的,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从来都是他找我们,我们想找他,那是想也不用想,至于贺旗,基本上也是这个摸样,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两个还真有点像,大体上就是各干各的,不过你们也千万不要因为这个自己乱来,先生这个人,虽然找不到在哪里,但总有一双眼睛在咱们身后看着,咱们做什么,他都是看得到。”
“就像是咱们碰见的那个碰瓷的?”张德利这话瞬时间就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要不是有人指点,又怎么会找到我们的身上?
“没错,这样的事情,以后会越来越多!”张德利一脸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先生,在背后看着我们,到了需要的时候,就会或明或暗的站出来,让咱们去做些事情,这就是咱们历练提升的机会,也是让先生见识咱们实力的时候,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让先生高看一眼,要知道在先生眼里,贺旗这个身上流着暗墨的血的人,可比咱们这些人重要多了,虽然这个贺旗脑子有些不正常,但先生总觉得有朝一日,他有办法,让贺旗做点正常的事情。”
“那那个卖假货的家伙,会不会就是先生安排的?”小能手脸色一凛,皱着眉头往外看了一眼说道:“那个家伙,也就是在咱们车厢外面兜售了一阵子,咱们聊了这么一下午,他还在那里,离着咱们这么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不是先生安排的,那就麻烦了,兴许就是咱们在河南做的那件事,被人盯上了!”
“我看看。”小能手这句话让我们都是有些紧张,张德利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就出了我们这小包厢,片刻之后,脸色凝重的走了回来,压着嗓子对我们说道:“这个人,不大正常,我出来的时候,一直在冲我冷笑,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怕是要过来发难说点什么了,你们,要小心。”
“还怕了他不成?”小能手冷笑一声,站起身来,捏着拳头说道:“他既然敢把自己露出来,那就不是警察的作风,要是警察,咬定了我们早就蜂拥而至把咱们绑走了,如果没把握,做卧底的也不会露出来,他这么做,咱们也不用怕什么,必定是个道上混的,咱们这里这些人,难道就真的怕了他吗?”
“不是怕了他。”张德利摇摇头,说道:“现在还摸不准他的底细,如果牵扯太多,那就是麻烦,咱们在河南这阵子,虽然做的事情都很大,但毕竟也仔细了许多,蛛丝马迹能抹掉的都抹掉了,这样都能跟上来,到底是什么做的不仔细,实在是让人费解的事情!”
“咱们也不用猜了,来了。”这时候,小能手就使了个眼神给我们,我们齐齐的将头扭向了包厢的大门,这时候我才看清了这个让苏山山嘲笑的外行模样。
“看着不像个坏人啊。”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脸色却是比那种在地里刨食的农民白润了许多,个头不高,一米七几的样子,值得一提的是,这人的眼睛又长又细,颇有点诡异的样子,见我们这些人盯着他看,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下铺的空当位子说道:“这里,有人吗?”
“有什么事情,直接些吧。”张德利冷笑一声,说道:“这里的人,可没什么耐心听你绕来绕去,没记错的话,还有二十分钟,这列车就要到个站点了,到时候是走是留,可没你什么事情。”
“你怎么就肯定,我是自己来的?”那年轻人哈哈一笑,把手里的破麻袋往地上一扔,里面滚出几个裹着土的破罐子,搓了搓手,大摇大摆的就坐在了小能手旁边,指着地上的破罐子说道:“做我们这种生意的,都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没几个同伙,可做不成事情,我既然能拿得出这些货色,自然不会缺什么同伴,他们,可就在外面看着。”
“不见得。”张德利低头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土罐子,冷笑道:“这东西,在河南并不罕见,甚至随便什么夜市的地摊上都可以买到,还有,既然有同伴,那你又何苦自己守在外面让我们看出端倪,三五个人轮换着,总能做的漂亮点,可你没有,只是这样自己守着,从这个角度来说,你怎么可能又有什么同伴,这样的话也不必再说,咱们,还是直接点好。”
“这样子…”年轻人愣了愣,点点头,苦笑一声,叹道:“果然是我看中的帮手,不过,你还是有些事情没有看准,这些东西,是真的。”
“是真的?”小能手一脸不相信的冷笑道:“是真的你会这么随便一扔,就算我们是外行看不出真假,但凭着点点滴滴,还是有些办法的。”
“真不真,你们自己找个行家就明白了,这些东西,都是刚出来的,我也的确有些同伙儿,只可惜,这些人,已经不在了。”年轻人低着头,声音渐渐的变得低沉,缓缓的说道:“我找上你们,是想着,让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成了之后,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
“这些事情,没有说出来就被答应的,我们需要一个理由。”张德利眯着眼睛盯着那年轻人,然后慢慢的说道:“在此之前,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找上我们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就是能够帮上你的人,不要告诉我,是有什么人指点了你。”
“没有人指点我,只是因为,莘县有这么一个地方,是我们藏东西的,这地方,就在那小林子里,那里平日可没什么人去,偏僻的可以。”年轻人抬起头来,摇摇头说道:“这些东西,就是在那里起出来的,我到了莘县的时候,就发现了你们,起初还以为,你们是对头,很小心的跟了一阵子,后来才发现你们不是,接着,就是你们在莘县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看在了眼里,要是说怎么找上你们的,只能说是个运气,至于为什么,也和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分不开,要不是见识到了你们的手段和胆量,我又怎么肯冒险,拿着这几百万的东西来找你们?”
“几百万?”小能手一愣,一脸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差点就叫了出来,压着嗓子惊道:“就这几个破罐子?”
“宋朝的东西,你要是拿到国外拍卖,一千万也就是有的。”年轻人的脸色黯然了下来,喃喃的说道:“可有钱又有什么用呢,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