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巷东口有一棵枝繁叶茂体型硕大的槐树,据说种植于清代,至今树龄已经高达百年以上。据庄复晋回忆,他小的时候大槐树就是现在的模样,没事时孩子们经常在树上爬来爬去地玩耍,成为他们童年里最鲜明的记忆。
这棵大槐树原本计划着移植到人民公园去,但此种处理方法必须等到春暖花开后方可实施,而且费用巨大。
敬园商城的建设项目由佰城旧城改造公司和公司共同出资成立的敬园商城有限公司经营。按照他们制定的项目工期,必须在三月份之前完成所有的拆迁工作,后续才能进行清理场地、隐蔽工程等工作。
因此,大槐树移植事项不免影响到了工期,还不如一伐了之来得痛快。
敬园商城的建设项目部负责人乔利勇便安排冯凯来负责此事。冯凯迅速雇佣来一帮子工人,打算趁着大晚上没人的时候,将大槐树彻底砍伐掉。
没想到他们开着车刚刚来到巷子口,拿出家伙什正准备砍树,被人家下夜班的居民碰个正着。
大槐树对于庄家巷的老百姓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象征意义,冯凯这帮子家伙居然趁着夜黑人静偷着来伐树,人家且能放任不管?
人家立刻跑到巷子里大吆小喝着喊来了人。男女老少一齐上阵,把冯凯等人逮了个正着。
第二天上午,顾华忱等人得到消息后迅速赶到现场了解情况,并对居民们的自发护树行为表示了支持。
得知冯凯等人被扣,乔利勇立时怒火中烧,迅速派遣了一帮地痞流氓组成的打手突袭了现场,把居民们打跑后救出了冯凯等人。
顾华忱由于年纪大了动作太过迟缓,见到对方气势汹汹冲将过来,还没来得及躲就被歹徒们推倒在地给摔了一跤。
耿文扬得到顾珊的报信后迅速驱车赶到了市立医院。等他来到病房时,顾炳辉和顾炳煌已经抢先一步来到了医院。
耿文扬忙询问道:「三叔,小姑,爷爷怎么样了?」
顾炳辉道:「被人给推了一跤,摔的不算厉害,没有骨折。」
人一旦上了年纪,最怕的就是跌跤。因为年龄大了以后骨头相对脆弱一些,猛地摔上一跤很可能导致骨折等严重的后果,厉害点连瘫痪都有可能。
三个人刚说了几句话,甘耀南陪着甘望宗闻讯来到医院探望亲家。趁着甘望宗和顾华忱聊天的功夫,甘耀南使了个眼色,顾炳辉和顾炳煌很默契地拉着耿文扬一起出了病房,在附近寻了个僻静的角落。
甘耀南直白道:「三哥,咱们仨你是头。这个事咱怎么办,你发话。只要你点头,我马上派人把那帮动手的家伙胳膊腿全都打折后丢到河里去喂王八。」
「冤有头债有主。」顾炳辉沉吟道:「要是光个旧城改造公司收拾起来很简单,但是北边的合作方来头太大,咱们惹不起啊!」
顾炳煌不服气道:「三哥,难道这个事咱就忍了?」
「不忍能怎么着?」顾炳辉道:「我问过派出所,抓的都是些小喽啰,根本不承认他们是受敬园商城的指使才打人的。咱们没凭没据,怎么找对方理论啊?」
耿文扬在旁看着,忽然间灵机一动,心里暗道:「怪不得小舅的公司叫做佰城耀南辉煌建筑工程公司,原来他们三个是一伙的,所以才从三个人的名字里取了耀南辉煌四个字。」
凭自己的分析发掘到对方的秘密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耿文扬心里暗自得意道:「小舅的公司能在佰城建筑行业横着走,恐怕离不开三叔和小姑对他的支持。当然,大舅和二舅肯定对他也有所照拂,否则不会干出动辄堵人家大门这么霸道的事来。」
「至于我的岳父大人……」耿文扬暗自摇头道:「他这么顽固的家
伙不会违反纪律故意偏袒小舅的。」
他正在兀自琢磨时,甘耀南忽然道:「文扬,你有什么好主意?」
「啊?我?」耿文扬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其实……咱们要是想争这口气,不一定非要跟对方真刀明枪的对着干,可以采取穿插迂回的战术来取得我们想要的结果。」
顾炳辉不解道:「穿插迂回?文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我的意思是……」耿文扬狡黠道:「既然敬园商城的投资方咱们惹不起,那就不要跟对方发生冲突。」
顾炳煌不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认怂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耿文扬道:「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在佰城的合作方是旧城改造公司。咱们只要抓住旧城改造公司的污点,对其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我想这个项目就没有办法按计划进行下去。」
顾炳辉等人面面相觑。甘耀南忍不住道:「怎么进行毁灭性打击?难道把他们一个个都弄死?那可是几十条人命,你小子胆子也忒大了!」
耿文扬冷笑道:「对于公职人员来说,剥夺他们的职业前途比杀死肉体的打击还要大。」
顾炳辉似有所悟道:「文扬,你是想……通过纪检监察来查他们?」
「这些人还用得着查吗?哪个人腚上不都沾着一坨屎。」耿文扬轻蔑道:「我手上有他们公司全部在职人员的***证据,就看三叔你敢不敢下手了!」
「全部在职人员?」顾炳煌不敢相信道:「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耿文扬道:「连他们公司的临时工都敢私占房屋用于出租获利,更不用说那些正式职工了。」
顾炳辉惊诧道:「文扬,你是怎么查到的这些事?」
「这点事还算事吗?」耿文扬呵呵一笑道:「三叔,你要想查谁,我马上可以帮你查个一清二楚。不客气的说,连他晚上起几次夜都能查的明明白白。」
顾炳辉惊骇道:「文扬,干这种事千万不能越界啊!要不然会惹来大祸的!」
「三叔,你放心吧。」耿文扬宽慰他道:「我知道哪些地方不能涉足,不会去触那个霉头的。」
顾炳辉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回头你把那些所谓的证据给我一份,我先看看能不能用再说。」
「没问题。」耿文扬道:「我让他们给你一份全的。您要是觉得还需要补充哪个材料尽管开口,我马上安排人去弄。」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顾炳辉连声道:「你小子太大胆,这种事都敢干,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