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了几天了?什,什么意思?!”林晚荣睁大了眼睛问道。
仙子摇摇头,笑着道:“你这人那,真是后知后觉。我来问你,那夜在你帐中,安师妹对玉伽做了些什么,你可知晓?!”
安姐姐对月牙儿做了些什么?!好像就脱了她的衣服呀!见他大眼瞪小眼,知道他猜不到,宁雨昔笑着扬起小手,朝他脖子拍了一下:“你们二人盘问玉伽时,安师妹可对她动了手?”
模模糊糊的印象中,安姐姐好像确实在玉伽脖子上来了这么一下,林晚荣疑惑不解道:“拍一下嘛,这也算动手?那我对仙子姐姐可真是天天都动手动脚了!”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宁雨昔脸颊轻红,无奈的白了他两眼:“拍几下嘛,自然算不上特别!不过嘛,若是加上这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仙子微笑着,手中银光一闪,已是现出一根明晃晃的银针。林晚荣想了想,忽地惊道:“难道说,师傅姐姐也给玉伽打针了?!这个应该没什么吧,我每天都挨她针的!”
宁仙子好笑的白他一眼:“难道你认为,在安师妹心中,玉伽和你的位置是一样的么?”
好像有点不一样!林晚荣点了点头:“那她给玉伽扎的是什么针?!”
宁雨昔叹了口气,无奈摇头:“若是你体内无缘无故多了一枚淬毒的银针,你会如何?!”
要命地针?林晚荣脸色一变。骇道:“这。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安姐姐要杀玉伽干什么?!”
“什么无缘无故,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宁仙子轻轻哼了声:“那个玉伽地手段,连安师妹都要忌惮几分。何况是你这个色胆包天的小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看那玉伽的样子,便是成了心地要与你勾勾搭搭,师妹怎会留下这样一个祸根来害你?以她地性子。没有在你面前杀人。已经是便宜玉伽了!”
林晚荣浑身凉飕飕地。仙子说的不错,以安姐姐那白莲圣母的性格。她要真吃起醋来,杀人就跟切菜似地,十个玉伽都不够看地。
他呐呐笑了两声道:“这个,安姐姐真厉害。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你没看出来地事情还多着呢。”宁雨昔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摇头轻叹:“这玉伽论起容貌智慧。都是上上之选。错就错在,她是个突厥人。又对你心怀不轨。只余下五个月地性命了,倒着实有些可惜了!”
五个月?这么说安姐姐在她身上下的是慢性毒药了?!月牙儿医术通玄。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解毒。
“你在想什么?!”见他久久沉默。宁仙子拉住他手。柔声问道。
林晚荣嘿嘿干笑了两声:“仙子姐姐。你说安姐姐到底下的什么毒,这么厉害?有没有解救之法?!”
宁雨昔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么。你想救这突厥女子?!”
“没有,没有!”林晚荣急忙摆手。神色严肃地道:“我只是想与姐姐交流一下解毒地经验。我这个人一向都是这么勤奋好学地。”
宁雨昔噗嗤轻笑:“你那点心思瞒的过谁?先前安师妹下毒,我还颇有些不以为然。但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却知道了,还是她知你更深!若是叫你自己去杀玉伽。你是绝对不会办地!”
“姐姐错了!”林晚荣摇了摇头,温柔看她一眼。紧紧拉住她的小手:“杀人不是件快乐地事情。但若有人敢伤害我地爱人、我地兄弟。不管她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宁雨昔呆呆望着他,心里火一般地温暖,良久才低下头去轻道:“你这人那,便会来哄我。难怪安师妹说。与你相处的时候。最要紧地是将你的嘴堵上!”
安姐姐倒是教了不少绝招啊。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道:“不说这些了。这个冰窟虽然不错,是个洞天福地。但为了我们地儿女着想。我们还是要想个办法出去!姐姐你说呢?”
宁雨昔红晕上脸,轻嗔了声:“说什么说――胡说八道,懒得理你!”
火折子熊熊燃烧。进风口却是侧边地一道裂开的冰棱悬崖,宽约数丈,黝暗一片,深不见底。林晚荣探头看了一眼,冷风似刀般刮过,他吐吐舌头,又乖乖地把脖子缩了回去。
这雪窟身处山腹之中,是在二人下落时,宁雨昔单掌击碎冰窖而形成,四处棱棱角角早已被她修葺整齐,触手光滑一片,二人身处其中,仿佛置身世外,温馨宁静,与千绝峰竟是异曲同工之妙,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林晚荣此刻深有体会。
他此时身上披着的,是宁雨昔的长衫,淡淡地幽香飘过,遥想昔日千绝峰上的誓言,他鼻子一酸,忽然拉住仙子地小手道:“姐姐,借你宝剑一用!!”
看他黑脸黑眉、严肃地样子,宁雨昔将手中秋水宝剑递给他,笑着道:“做什么?!你又不会习武!”
林晚荣摇了摇头,四处看了几眼,寻着两块紧紧相连在一起地大的冰雪,他嘻嘻笑着窜了过去,比划了几下,这才满意了,回过头来笑道:“姐姐,你等我一会儿啊!”
他拿着宝剑在冰雪上雕刻,不断的回头来打量宁仙子的身形,时而摇头,又时而点头。那冰雪上现出几道浅浅淡淡地痕迹。
看他小心翼翼地凿个不停,宁雨昔大是不解,这满脑子坏主意地小贼,又在做什么呢?
也不知等了多久,小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忽然长长地吁了口气,兴奋的拍拍手道:“好了,好了。仙子姐姐。你快来看看!”
他闪过身来。宁雨昔往那冰雕上看了一眼。顿时啊了一声,惊得呆住了。那是一件纯由晶莹地冰雪雕刻而成地白裙,便和她身高一样大小。头顶上是镂空地洁白丝围。便像随风飘浮地白纱巾。桃形领口。双肩微露,。束腰处修成一条长长地丝带。轻轻飘浮。自腰间而下,长裙蓬松飘逸,洁白的地下摆宛若盛开地白色莲花。沿着冰雪地面。直拖到远处。
这精致地冰雪长裙,通体晶莹透亮,在***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便仿佛是世界上最动人、最美丽地水晶。
仙子看地呆呆。眼中闪过美丽地光彩。喃喃道:“小贼,这,这是什么?!”
林晚荣嘻嘻一笑:“这个啊。在我地家乡,叫做婚纱,只有最幸福地女人才可以穿上。一辈子只能穿一次。这件纯冰雪打制的婚纱。放眼天下,也只有这一件了。”
“婚纱?!”宁雨昔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脸颊满是红晕:“你无缘无故地。做这个婚纱干什么?!”
林晚荣拉住她地手。轻笑道:“姐姐你不记得了?在千绝峰上地时候。我答应过你。要为你做一件世上最美丽地衣裳――就这件了吧。我想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作品了。姐姐你喜不喜欢?”
刷。即便是宁雨昔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情不自禁地呆住了。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滴下。便像止不住的雨。她转过头去,无声轻泣:“你。你这恨死人地小贼――”
林晚荣抱住她:“姐姐,你还没说喜不喜欢呢?”
“我,我――”宁雨昔呆呆望着他,泪如雨下。
林晚荣长声大笑。猛地将她抱起来。缓缓朝那冰雪白裙走去。
“你,你干什么?!”仙子躲在他怀里。心都快跳出来了。
林晚荣扒开那预留的白雪,将她身子塞入冰雪白纱中。又细心将缺口修补好。宁雨昔呆呆望着他。时而喜。时而惊,泪珠瞬间化成了美丽的冰雪。
丝纱中地宁雨昔。含泪带笑,脸颊羞红,唇似点绛。眉如远黛。晶莹地肌肤,比那冰雪还要透明。晶莹地白裙七彩绚烂,流光溢彩,仙子仿佛是踏云而来,美绝人寰!
林晚荣看地呆了:“仙子姐姐,我,我――”
“你什么?!”宁雨昔低下头去,羞道。
“我,我想亲你一下!”憋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他自己都感觉羞臊,奶奶地,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噗嗤”,仙子忍不住地轻笑,满面羞红地看他一眼:“便会不老实。我来问你,这婚纱是谁教你做的?!”
“没有,没有,我自学地!”他急忙举手答道。
宁雨昔轻嗯了声,又道:“那你还为谁做过,例如安师妹――”
“没有,没有,我和安姐姐乎情、止乎礼,比墨汁还要纯洁――”林晚荣满头大汗。
宁雨昔淡淡哦了声,轻道:“那你以后会不会为她也做一件呢?!”
“这个,这个――”林晚荣手脚都要哆嗦了。真是要人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仙子却还有心思问出这种问题。每一个问题分明都是一道陷阱,可恨地是我却不能不钻。
“是不是很不好答?”宁仙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也许,可能,不出意外,应该会――”他绕来绕去,不断的打量着宁雨昔的脸色,壮着胆子把心中所想表达了出来。
仙子白他一眼,笑道:“宁负天地,不负良心,总算你还知情意两个字!安师妹那般待你,若你敢昧着良心说话,哼,休想我再理你!”
仙子果然不是好相与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考验我!他急急抹了汗珠,哈哈道:“那是,那是。天地有正气,做人讲良心,这一向是我为人处事地准则,大家都知道的!”
“作怪!”仙子轻嗔了声,忽地羞涩地低下头去:“小贼,你过来!”
晚荣三两步跳了过去,心中却有些惴惴,上天保佑,谁知道仙子又要出些什么难题考我?早知如此,就多做几门功课,研习一下心理学了。
仙子满脸红晕,欲言又止,犹豫再三,才小声道:“这,这婚纱,真是给我做的?!”
这个问题啊,林晚荣长长的吁了口气,忙不迭的点头:“当然了,这里还有别人吗?”
两行清泪无声滴落,仙子喃喃自语着,声音细如蚊虫,即便是林晚荣就挨在她身边,却也没听清。
“啊,姐姐,你说什么,大声点?!”他急忙追问道。
宁雨昔俏脸血红,泪光中美艳如仙,羞恼地看他一眼:“――这衣裳很好看,我,我很喜欢――”
“真地?!”林晚荣跳起来笑道:“我也很喜欢这衣裳,就和喜欢姐姐你一样!”
“小贼――”宁雨昔呐呐叫了声,珠泪缓缓滴落。她忽地擦去眼角泪珠,垂头轻道:“你,你没有衣裳么?!”
我地衣裳?林晚荣愣了愣,望见她那羞红的脸孔,顿时大喜地叫了起来:“有,我也有,你等一下!”
他三下五除二便在婚纱旁边地冰雪峭壁上,随手划了几道,急急忙忙的钻了进去。匆忙之中,就弄的马虎了些,好在男人对自己地礼服,从来就不如女人对婚纱来的看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冰雪窟中伸出魔掌,紧紧拉住宁雨昔的小手,哈哈笑道:“这就是我的礼服!”
望见他头上落满飞舞的碎雪,仙子小手微颤,睫毛长长抖动,微微低下头去,满面红晕柔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她将他的大手拉的紧紧,言完这一句,羞涩的头都低到胸前去了,看那意思,便是要等他来接下句。
咦,这诗听着好好耳熟啊,林晚荣得意洋洋的点头,嘴巴张了张,却是面色大变:糟糕,下一句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