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萧玉若那小妞,没事说这些做什么,这不是破坏我与巧巧的感情么?我还道她怎么会突然变了性子与巧巧交好,却原来是另有图谋。不就是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玩笑么,这小妞也太小心眼了点。
说起肖青璇的事,林晚荣感觉自己也有些责任。那日巧巧病了之后,他还一直没来得及将青璇的事情告诉巧巧,没想到今日倒叫萧玉若给先踢爆了。
见巧巧泪珠儿越落越多,林晚荣又是心疼了一番,抱住她道:“傻丫头,不是大哥不告诉你,只是这中间的事情太多,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大小姐说的没错,青璇是我妻子,可你不是入门更早吗?”
巧巧抬起头来,呆了呆道:“我什么时候入门了?”
林晚荣指着自己心窝道:“入这个门更早嘛。”
巧巧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偏就避不过他这甜言蜜语,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林晚荣却是接着道:“巧巧,你难道忘了,那日酒楼之中,我曾指天为誓,立下盟约,我若负了你,我便――”
巧巧掩住他嘴唇,流泪道:“大哥,你莫要说了,巧巧知错了。”
“巧巧,你和青璇一样,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当日那誓言,便是将你当作了我的妻子,我与青璇的事情,生在这之后。论起来,她还要叫你一声姐姐呢。”林晚荣拉住巧巧地手道。
巧巧却是脸红了一下,轻声道:“青璇姐姐,年纪比我大些,理应她为姐姐。”
“哈哈,都一样,都一样。”林晚荣得意劲就别提了。他正在考虑是不是趁热打铁。把玉霜的事情也告诉了巧巧,却听巧巧道:“大哥,听说你和萧家二小姐也――”
我靠,这事也是萧玉若说的么?那丫头疯了?她不是一直坚决反对二小姐与我在一起么?与巧巧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林晚荣被萧玉若弄得有些糊涂了,一会儿说不准碰她妹妹。一会儿又亲自把这事说给巧巧听,这小妞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不管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还是把玉霜的事说了。多与巧巧沟通才是。
当下将自己与青璇、玉霜之间的经历简单讲了一遍,巧巧听得直叹气,幽幽道:“大哥,青璇姐姐极有本事又对你情深意重,二小姐更是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你可不能负了她们。”
林晚荣嗯了一声,巧巧泪流满面。轻声道:“青璇姐姐与二小姐皆是富贵人家,出身高贵,又有本事,巧巧微薄之命,哪敢与她们相提并论。大哥。巧巧以后便在你身边做个丫鬟,伺候你一辈子,便也心满意足了。”
林晚荣听得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萧玉若那丫头,没事与巧巧说起这些做什么?真被她害死了。
林晚荣急忙抱住小妮子道:“巧巧,大哥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什么富贵啊地位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自己也是一无所有啊。我喜欢的是你这个小丫头,又不是你地地位,你去管那些做什么?要不这样吧。以后青璇玉霜进了门,便由你管着她们好了。”
巧巧羞涩满面急忙摆手道:“不不,大哥,我做不来的,还是让她们管着我好了,我一定听两位姐姐的话。”
林晚荣心中偷笑,就知道小妮子会这么说,还真是爱死这个丫头了。
“放心吧,你是我的小宝贝,除了我,没有人能够管着你。”林晚荣在巧巧耳边轻声道,这一句话,便让小妮子乖乖的投了降,幸福地依偎在了大哥的怀里。
将巧巧留在了酒楼,林晚荣长长的出了口气,把这个小丫头哄得乖乖的可真不容易啊,比与白莲教地匪人打上一架还要费力多了。
马车沿着道路继续向北驶去,走了小半个时辰却还没到头。
没了巧巧的陪伴,林晚荣自然少了许多耐性,便对赶车的那汉子道:“这位大哥贵姓啊?”那汉子乃是昨夜护在洛远身边的高人,洛敏能够放心的让他一人去照看洛远,就说明了这人身手绝不简单。
“林公子,在下叫高。”那汉子答道。
高手?我晕,还有比老子更不要脸的人,竟然自封为高手?实在是不多见了。
林晚荣笑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问你的尊姓大名,以后也方便我称呼。”
那汉子笑道:“林公子,在下未说假话。我姓高,名,级地。名号乃是父母所赐,在下改动不得,倒叫公子见笑了。”
林晚荣哈哈大笑道:“这倒有趣。高大哥,你的确是高手,不过呢,令尊令堂却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不是吗,给自己儿子取这么个名字,一生下来就占人便宜,他老爹应该叫高高手了。
高笑道:“在下活了三十多年,却也做了高手三十多年,就是明日丢了性命,却也值得了。”
一席话说的两人哈哈大笑,林晚荣对这个豪爽的高兼高手,也颇有些好感,当下出了车门,挤到他跟前,并坐在车辕上道:“高大哥,我在车厢里一个人也是没劲,过来与你说说话儿吧。”
高见他为人爽朗豪迈,虽是一介小小家丁,却也颇对了自己脾胃,便爽朗笑道:“只要林公子不嫌弃我老高粗人一个,我自然是欢迎之至了。”
林晚荣见那马车直行而去,开口问道:“高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高道:“洛大人让我请公子去城北下关。”
“下关?洛大人让我去那里做什么?”林晚荣奇道,那地方可不近,去那干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公子还是待会儿亲自去问大人吧。”高笑道。
林晚荣知道高是不会告诉自己地,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原因,便也不问了。
见高赶车驱马,手法甚是熟练。林晚荣点头道:“高大哥,你不仅武艺高强,这马术也是相当了得啊。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大哥定然不是金陵本地人氏吧。”
这是纯粹废话,听着高那口地道的北方口音。连聋子也知道了他是北方人了。
高点头道:“不瞒公子,我祖籍乃是河北沧州。”
“沧州?好地方,武术之乡啊,难怪高大哥如此好功夫。”林晚荣这马屁拍的神不知鬼不觉。高听得甚是舒服。沧州在他前世的确是出名的武术之乡,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什么变化。
高却是高兴道:“林公子也知道沧州?”
林晚荣点点头道:“这等出名地地方,我当然听说过了。北地民风彪悍,尚武术与骑射,我见高大哥不仅武艺了得,又精通骑术,竟比那江苏都指挥使步骑营里的精骑还要强上许多。便知高大哥定然是北方人。”
高不屑的笑笑道:“江苏步骑营?那些软脚蟹怎能与我北方儿郎相提并论?江苏都指挥使程德,乃是一个地地道道地草包货,若不是朝中有人撑腰,怕是早被废黜了。”
林晚荣做事,从来都不赔本。与高叙了半天话,拍了几句马屁,若换不来几句有价值的消息,那便是赔了。
听到高如此说法,林晚荣嘿嘿一笑,却也不过分追问,装作好奇地道:“高大哥,这却是为何?我见那江苏步骑营里刀枪明亮,威风凛凛,气势也很是壮观啊。”
“林公子。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程德那草包,仗着有诚王爷撑腰,在这江南作威作福,他手下的三营兵,乃是出了名的烂泥巴糊不上墙,京中的王公大臣宫廷内侍都知道。不是我小瞧了这江南兵士,若说吟诗作对,我们比不过这江南才子,但若论到上阵杀敌,江南地步营,骑营,却也只能吓唬吓唬小毛贼,若真让他们上了北方抵御那些凶猛的胡人,怕是要不了一刻便都崩溃了。我们兄弟间有句俗话,宁做北地游魂鬼,莫当江南秀才兵。便是这个理。”
诚王爷?这便是程德的背后撑腰之人了?这诚王爷的名头,当日也听洛远提起过,据说他和当今大华皇帝之间,昔年因为皇位之事有些龌龊,却没想到这个程德背后之人竟是他。
靠,老洛你这个老狐狸,人家背后撑腰的是大华最有权势的王爷,你背后又有谁做倚靠呢?可别害我啊。
这高名叫“高手”,在林晚荣面前,却是一个大大的低手,不知不觉地被他淘尽了底子,却还把他当成了莫逆,林晚荣心道,泡小妞,交朋友,老子这几手,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虽然林晚荣不是很赞成高这种带有地狱歧视性质的观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有些道理。南文北武这是传统,江南兵士战力的确与北方军士有些差距,也难怪当初第一次见到青璇时,她会出那样的感慨。
林晚荣笑道:“人不分老少,地不论南北,皆是我华夏同胞,抗击胡虏乃是全民之责,又何来南北之分。”
高哈哈大笑道:“林公子,你这话说地太对了。我实在是佩服。你处在金陵城中,与这江南的才子书生却是大不一样,豪爽又有本事,难怪洛大人如此看重你了。”
林晚荣嘿嘿一笑,似是不经意的说道:“那你便把我当作北方人吧。对了,高大哥,你昔日在京中当差的时候,同僚之中是北方人多还是南方人多?”
“我昔年在宫中,却是北方人占了绝对。宫中绝大多数护卫,都是――”他说到这里,穆然一惊道:“林公子,你――”
他到底还不算太傻,这个林公子绕了半天圈子,却是一直在套自己的话,他苦笑道:“林公子,我是北方人,打打杀杀这些事情有些把握,只是说到心计,却与你相差甚远了。”
林晚荣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讽刺,哈哈笑着拍他肩膀道:“高大哥莫要在意。其实我早知道你是皇上身边的护卫了,我与洛大人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说是不是?”
这是纯粹的讹诈,林晚荣话里都是暗藏机关,暗地里摆了洛敏一道,高掉进去了无数次却还不自知。若是洛敏在场,他听了林晚荣的话,定然要跳起来大骂,你这个小狐狸。
见林晚荣如此说,还道是洛敏早已告诉他了,高当下便承认道:“林公子确实厉害,我昔年乃是皇上地贴身护卫之一,后来洛大人来这金陵,皇上便派了我们跟来。”
林晚荣长长出了口气,看来洛远今日说的话不假,洛敏这个老头确实是深得皇帝的宠幸。但就算你是权臣,要与那诚王爷斗,也还差点啊,老洛,你可要坚挺点。
当下,林晚荣也不再使心计,大大方方与高交谈起来。二人皆是交游广阔见多识广,林晚荣神吹胡侃,人文地理,山川风光,张口便来。那高便对他更加佩服了,这个林公子,不光会使诈,却原来还真的有些阅历,实在是值得一交。
这一趟马车走的路程长,林晚荣却也没算白来,对洛敏和程德的背景都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收获很大。
他还在沉思中,却听高在自己旁边叫道:“林公子,我们到了。”
林晚荣急忙抬起头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林大哥,你来了!”
他闻声望去,便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身着一袭淡黄的衫子,体态修长,亭亭玉立,似是出尘的仙子。她面带微笑,正恬静的望着自己,模样甚是熟悉,竟是金陵第一才女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