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蓝沁与夜猫子等人来到星球之外,夜猫子对蓝沁笑道:“咱们不妨先看看小白脸给的那玉简,把这场戏的情节搞清楚,先排练一下,到时候也容易入戏一些。”难得遇上好玩的事,这群人兴致高昂无比。
混沌牒大为赞同,笑道:“不错不错,要是演得不好,那些凡人可要笑死咱们了。”大熊猫也很关注自己的角sè,跟着点头附和。
蓝沁拿出玉简,暗暗默识,似觉有一股清凉触感轻逸而出,直透入神识,但她并不在意,只是专注在玉简内。夜猫子几位也一样,看到玉简后,都大感此玉简与众不同,那清凉温和不经意间掠过每个人的心灵,只是觉着舒服,并不多想。
可探得一会儿,竟感空空如也,诧异道:“咦,怪啊,小白脸不是说计划全在玉简中吗?这玉简的内容可是空的!”夜猫子大怒,怪叫道:“难道咱们当配角的连一句台词都没有?!难道咱们的角sè设定就是在这儿外太空傻呆着?!咱们的角sè就是一群看不到的星星吗?!”
蓝沁把玉简在手中玩弄一会儿,不知所以然,只是与这群怪物面面相向。
夜猫子心中不满,骂道:“小白脸太小气了,给咱们当配角也就算了,居然是连台词和动作都没有的配角,这算什么演戏?这蹩脚的烂剧本,我拒演!我要去问问他!”
夜猫子扑扑翅膀正要瞬移,却见他身子扭来扭去,非常怪异,蓝沁笑道:“夜猫子,你要启动之前的仪式可真不少,全身上下动来动去的!像是杂耍一般。”
夜猫子急道:“不对!不对!我怎么瞬移不了了!”
蓝沁闻言微惊,也试着启动心法,却直感身子滞碍,体内诸力无法响应,她这才惊道:“这是怎么回事?”说话间她连连调动内魔,打出一串法诀,依然没有任何感应,她转头对大熊猫和混沌牒叫道:“你们两个笨蛋别在那儿发呆,赶快试试!”
大熊猫和混沌牒赶紧各自演法,但都和蓝沁一样,悬在此处,无法离开,诸多力道也无影无踪,大熊猫嘟嘟囔囔地急道:“我我我……我的修为退转了!”混沌牒也跟着叫道:“夜猫子,你这乌鸦嘴,我现在真得变成了一只烂盘子了!”
却不说这边美女禽兽们是如何惊慌失措,那空间另一端的临将臣等人,也遇到此事了。
可临将臣却非笨蛋,玉简刚透出清凉,他立刻jǐng觉,但那股清凉之意似乎有灵xìng似的,压根儿不管临将臣的疑惑与拒绝,依然直入其体内。
他连声“哎哟”,“啧啧”声不断,干玉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玉简中透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直接就进入体内了?”
这群人的修为普遍高于蓝沁那一伙人,且不说面对异象时的敏感程度极高,那面对意外时产生的想法也殊为不同。虽然都有吃惊,但这群人却并不惶恐。
欣悦禅试着运转体内的小摩尼珠,对干玉道:“这玉简是宫主给咱们的,他不会害咱们,但好像禁了咱们部分神通,我动念之后,小摩尼珠的反应有些怪,和平时不一样,似乎有什么力道把我使出去的力道牵引开,并没有直接落在小摩尼珠上。不知宫主在想什么?可能他始终不放心咱们,总是担心咱们惹祸。”
玛尔斯摇摇头,骂道:“我痛恨这种家长制作风,现在咱们闯祸的能力倒是小了,可要是遇到险境,那咱们自保的能力也弱了,到时候怎么办?”
干玉沉吟片刻,疑道:“宫主未必是因为担心咱们闯祸才这么做的,可能他有其他的想法。”
她心中自有计较,暗暗思量道:“如果说咱们是蓝沁她们那群小孩子呢,倒有可能随时都在闯祸,可咱们这群人中,除了崔晓雨和林思音这两个没头没脑的笨蛋,其他人都是些江湖老鬼,宫主不可能有这种担心。以如此诡异的做法来禁制咱们的神通,只怕另有目的。可怪就怪在,他为什么不说出来?”
咦,她这念头倒是有趣,不妨聊聊。这天底下,一般人如果在某一个方面自信起来了,或者是控制力变强了,在同一方面,他会认为那些不如他的人,比他容易做错事,而他自己呢,因为有了相对的比较,会发现自己做正确的事的机会高得多。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常识xìng的认识,可却也是一个非常相对的认知,这种认知必须局限在你的能力所控制的范围内才算是正确的。而当你已经开始犯错的时候,往往不一定是因为你的疏忽或是大意,而是因为这个被你认为能控制的范围内,尚存一些你并不知道的环节,这部分环节尚未挑战你的能力。
干玉用了自己的观念去猜测,同样的观念出现在刘迦那里,她和蓝沁是一样的。
她确实比蓝沁等人能干,也确实也比蓝沁等人jīng明,但在刘迦眼中,她们却都有他们共同的未知的世界。她比蓝沁确有更高的分析能力、判断能力以及控制能力,可面对她自己也未知的东西,如果做了错误的判断,后果却要比蓝沁等人要严重得多。因为她的能力更强,造成的伤害范围可能更大。蓝沁能力不如干玉,因此犯错的机率要高,可相对而言,能造成的伤害范围也比干玉要小,干玉犯错的机率低,可一旦犯错,造成的伤害范围可要远远大于蓝沁了。蓝沁犯几十次错加起来造成的伤害程度,也未必能及得上干玉一次做得啊。
这边刘迦刚刚和玄穹等人来等山顶,和风流水,阳光微照,玉灵子连声赞叹道:“好山好水,正适合修仙成道,兄弟,咱们不如就在此地落一个窝吧?”玄穹叹道:“玉灵老弟,你不想出去了么?”玉灵子恍然醒悟,不好意思地尴尬笑道:“老道我……开个玩笑,大家不必当真。”
刘迦坐下,见其他人也安坐以后,对身边的达摩克利斯问道:“老达,你最近有什么收获?”达摩克利斯笑道:“这段时间东奔西跑,一直没有长时间修练的环境,倒是前段时间被波旬老贼关起来的时候,反而还能专注修练一些。”
刘迦菀尔笑道:“这么说来,波旬对你的帮助倒是挺大的。”
戈帛乐道:“咱们都是些顽劣之辈,正面教育往往起不了作用,反面教育的效果反而要好一些。”岐伯笑道:“晓雨那小妮子的修为可是在打麻将中提高的,这算正面教育还是反面教育?”戈帛叹道:“唉,无所yù者,当生灭是场游戏罢了。咱们求智慧、求成道,何尝不是有所yù、有所求呢?”
刘迦笑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所在,不必强要走一条路。”
小阿菜对刘迦道:“你让大丑去做什么卫星直播,你觉得这样强行给人灌输你的理念会有用?”
刘迦摇头道:“没用!”众人闻言,均被他的话给惊了一下,同时道:“啊?”
刘迦笑道:“这道理是明摆着的。信仰这种事,强迫别人接受,是不可能的,就算你伪装出什么天花烂坠的东西,如果没有他的知见中根本没有接受这种内容的基础,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人的价值取向,世界观和人生观,是一个是非常综合的内容,由相当连惯的知见体系在起作用,不只是一次简单的画面和文字的催眠就能改变过来的。我叫大丑去调卫星做直播,并不是想讲经说法,另有其他用意。”
他见众人不解,干脆换个话题,转头指着天空,对众人道:“你们把神识延展一下,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一直看到这星球外极远的太空去,那里有一个环状的星团。看见没有?”
这群人个个集中jīng力,将神识探了过去,玉灵子修为较差,探了好半天,才说道:“兄弟,我没看见……”刘迦将手抚其背心,微微助力,那星团立刻就在眼前,玉灵子大惊道:“哇,好大!”刘迦知道自己用力过度,赶紧收手。
玄穹看了一会儿,对刘迦道:“这星团没什么奇特之处啊?”岐伯乐道:“倒像是变大了轮宝或是混沌牒。”
刘迦道:“我进来后,一直在想,为什么这群人会集体死亡,而且死了以后,还在继续集体演化这个空间,有如此强大的共同业识在起作用,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所导致的。”
他看了看身后的馨红儿,对馨红儿道:“我猜过不了多久,那怪物就要发动了,我不能分心,麻烦你去相助一下李照夕他们,我担心他们有些麻烦。和世人打交道,他们虽然比其他人强,可耐心不够,容易出事的。”自从上次在识的层面与那怪物交手之后,那怪物的焦点已尽放在他处,但李照夕等人做的事,对整件事的成败,也极为重要,因此他总想安排得妥当一些。
馨红儿微微一笑,应声道:“属下立刻去办。”
刘迦笑道:“馨红儿,我们相处这么些年了,你该了解我的xìng格,我一生追求zìyóu,就算修行,也是求一个自在。你不必老想着当年的习惯,从此以后,你不属于天幽宫,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上司,没人管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是zìyóu的。”
馨红儿闻言一怔,一时惶然,急道:“这是怎么说?属于做错了什么?属下一生出来,就在天幽宫,是宫主将我养大,宫主教我修行,为什么……。”她很少有情绪冲动的时候,忽然间竟有泪水在眼中划过。
刘迦正要解释,心中一凛,恍然暗道:“我明白了,她是在天幽宫出生的人,从小受的教育,包括人生理想、世界观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是受天幽宫的环境长期熏陶而来的…哎,我当年干的事或许真得有点蠢到,但对于人的修行,需要无疑起信,好像也有极强的作用……哎,凡事不可能面面俱到的。这个馨红儿,从某个角度而言,她对我的依赖,就像林思音对我的依赖一样,我当了那么多年的家长,忽然又以zìyóu观念授人,让人放野马,她哪能立刻就转过弯来?”
念及此,他赶紧笑道:“我没别的意思,不是说了嘛,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爱跟着我,跟着大家伙,当然好,但如果哪天你有了新的想法,又想独自做些什么事,只管做好了,我会完全支持你的。另外,你在修行过程中,有任何疑问,不妨直说,大家是好朋友,不必客气。”
馨红儿闻言,又见刘迦神sè自然坦率,感受对方的真诚关怀,心中大喜,笑道:“宫主从来都是这样的,又何必再说一次?”说罢转身离开,找李照夕等人去了。
刘迦转头正要对玄穹说话,却见玄穹笑道:“兄弟,你先不要急着感叹当年天幽宫的事,先把刚才的事说明白,然后咱们再感怀人生如何?”
刘迦大笑不止,连声道:“说得是,说得是,玄哥教训得是。”他自觉跑题,但却毫不脸红,压根儿没有“我”在跑题而该有的尴尬,这种状况,也不知是修为上去了以后,放下的东西太多了呢,还是因为我执不起作用后,再怎么样都能笑对人生了呢?唉,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刘迦对玄穹等人道:“这个星球是围绕着最近的那个恒星在转的,而那个恒星呢,又和其他恒星一起,围绕着更深的中心在转。刚才你们看到的星团,也一样在围绕着这个中心在转。这个中心就是这幻有空间的宇宙中心,这空间不是很大,但对他们而言,却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宇宙。他们这个星球所处的星团,按这里的时间来看,每转动四十亿年,就会和那个环状星团靠得极近,二者之间相互影响的力量也会达到最大。这个时候,往往会有一些恒星受到极大的干扰而产生异动。”
玄穹闻言恍然,道:“我明白了,他们的集体毁灭就是被这异动所导致的!”
刘迦点点头,又道:“玄哥,你说对了一半,这种异动只是带来了能场干扰,而这种能场却引发了这个星球上的所有核弹集体爆炸。在极短的时间内,这星球的人,已集体死亡了。”
他见众人不解,笑道:“刚才我教堂中,进入识的层面,看见了这个过程而已。他们在变现轮回受身这个过程中,还会继续这个死前的状态,顺着死亡的人生记忆,变现出走进下一个人生的过程。当下一个人生开始后,由于受着新身体的知见影响,识形成物质相的运动方式也有差异,也就是产生意识的基础不同,对这已过去的人生,便不会再在新的意识记忆中出现,也就是说忘了前生了。”
玄穹奇道:“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产生意识的基础不同了?”
刘迦略略算了一下时间,又对玄穹道:“唯心所现,唯识所变,这是先达者留下诸多道理中的一句总结。可识这个抽像的东西,虽然是所有心体运动的总和,最后要落实成相,也必须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不仅要平衡所有的力,还会完整体现整个变现过程。从最小的物质开始,根据迁流过程中各种力道的平衡规则,一步步组合,由最小的形成稍大的,再由稍大的,组合成具体的相,在佛经习惯的表达上,也就是什么邻虚尘、sè聚尘、极微尘、微尘,由小到大。用大丑的语言,也就是由电子的相、原子的相、分子的相等等一步步向上组合。”
他耳旁忽然传来临将臣的骂声:“小白脸!你把老子限死在这外太空,到底要做什么事?”
他不予理会,又对玄穹道:“这种组合过程,是整体xìng的,不是针对某个人,也不是针对某一个物,而是系统xìng的。一旦组合完成,不同的因果力道,平衡出不同的相,人的相,物的相。咱们看起来,就有许多人在生死,是许多物在生灭。而落实到人这个相上时,由于受制于‘我存在’这个大规则,当‘我存在’这个概念随着心力起作用,组合为具体的人相或是其他生命相时,‘我存在’这部分相关识的运作就反应在意识假相上,并由其组成相的各种可见的物质运动相体现出来。你会清楚地感受到你思考的过程源于大脑,源于大脑中的某一部分物质,源于这部分物质的运动。其实呢,并没有一个叫意识的东西dúlì存在,而是一个整体的识在表达‘生命’这部分内容和规则时,产生的假相,以为有一个dúlì的意识存在。需要表达的内容越简单,‘我存在’这部分识的运动形式也越简单,就好像光音天的‘生命’,识只需要用光的运动形式来表达。”
他说的这些话,这群人中能懂的只有玄穹,其他的人完全不知所谓,但玄穹正在对“忘形”之境继续体悟,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岐伯心中难受,暗骂道:“这小白脸越来越没人情味了,说话和大丑越来越像了。”
玄穹按捺不住激动,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所谓意识,第七识、第八阿赖业识,其实就是一个识,只不过用的方法不同,或许叫知见不同,又或者叫规则不同,因此变现出一大堆不同的内容出来?其实识这种东西并没有改变过,只不过当它在头脑中的运动,体现为头脑整体运动过程……这个,还是干脆就叫‘脑浆组合’的运动吧,我们就叫它意识,在其他的运动环节,又反映成其他的什么的,嗯……。”他一时无法将整个系统结合起来思考,竟感觉说不下去。
刘迦见他用“脑浆组合”来描述大脑中的物质,忍不住笑道:“玄哥,你的表达非常朴素啊。其实呢,心所具的能,包括创造、知解、执着、自觉等等,但要落实成相,总得有个创造或是变现过程啊,这个过程就是根据识的规则来的,也受限于识的规则。只不过,被创造出来的人相这部分,如果执着于自己是人,或是执着于某某人,心的关注力,就会不断强化这个概念了。凡人世界以为意识从大脑的物质运动中出,这并没有错,因为识落实在相上,本来就是这样运转的,只不过识的运转一直是连续不断的,受着心力执着的牵引,在这个身体假相结束后,迁流又会继续顺着系统的规则向下演进,用另一个身体相来表达后面的内容。那心力执着的部分,就是整个迁流由无始而来的归纳总和,这个总和形成了一个虚无的‘我’的执念,我们根据识的这种运用法则,称他叫末那识,我执的源泉。”
玄穹奇道:“那心和识,谁是根本的?”
刘迦乐道:“两个本来就是一个东西嘛,华严经上说,心如画工师,画在哪儿呢?心自变现嘛,由它起用时,我们称之为识,具体某部分运动的内容,特别是对凡夫的时间观念而言,我们又习惯把过去的部分称之为业。识又因为心关注的内容不同、或是叫执着的内容不同,落实出种种物相来。打个比方,整个心就是这一只手,外无别物了,可这个物根本的形象是什么?拳头也是整个手,伸开成掌,还是整个手,做出各种花式诀印的手,还是整个手,你随便做几个姿势看看,虽然这些姿势都是具体的形象,可也都是手啊,若论手这个形象的根本样子,那就是无相啊,所有相都是他的相。只不过因需要变成不同的样子,当这个需要是执着在某个观念上时,也就是以什么样的知见规则来变时,他就长时间变成那个相,比如一直握成拳头。但如果这种需要是放下所有执着,不认定他只能是这个dúlì相时,他任何相都能变。”
说到此处,除了玄穹还在认真听以外,小阿菜已头疼许久了,而其他诸如齐巴等人,早已昏厥在一旁,唯有玉灵子在刘迦身边笑意盈盈,直叹“微风凉爽,好一个秋啊”。
刘迦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对玄穹笑道:“玄哥,你不必急着一下明白,甚至不明白也无所谓,真相只有一个,探索的法子却是千千万万,不必拘执。我之所以叫临将臣他们到外太空去,并非让他们真去做什么戏,呆会儿大家自会明白。”
说到此处,遥见一大群人在山道上急急而来,再细看处,后面紧跟着一群荷枪实弹的jǐng察,紧接着空中出现十几架碟状飞行器,在刘迦等人上空盘旋。
玉灵子惊道:“jǐng察来了!”他上次见过夜叉变的jǐng察,对jǐng察的形象已大感恐惧,这次又见到jǐng察,难免紧张。他说话间转过头看向刘迦,又忍不住更加惊道:“兄弟,你啥时变光头的?!身上的西装什么时换成袈裟的?!”
齐巴鲁更是急道:“小白脸,这剃度仪式还没做呢,你怎么能自己出家,这这这……师门还没承认你呐!”小阿菜正被刘迦刚才的话弄得头大,听见此语,回头就骂:“死胖子,你再在这儿瞎闹,我帮你做做法事如何?”
齐巴鲁不解,问道:“你能做剃度的法事?虽说你也加入了我佛门,但你好像没有出家人该有的样子呢。嗯……你能做何法事?”小阿菜骂道:“我能做的法事只有一个,看着谁不顺眼,老子就超度他,专做超度的法事!”齐巴鲁闻言大惊,赶紧闭嘴。
刘迦低声道:“我来不及完成剃度的仪式了,将就一下吧。这些人都是凡夫,他们被波旬的催眠影响,把我当作这个世界上的麻烦制造者,因此zhèngfǔ出动了。”岐伯笑道:“哎,我倒宁愿他们来搅和一下,省得大家听你讲道理,累死人。咱们是粗人,动手动脚这种事,更适合咱们一些。”
玉灵子忍不住问道:“岐伯兄,你当年不也讲过黄帝内经的么?那么长的书,你也讲下来了,那还算粗人么?”岐伯骂道:“我想当粗人,管你啥事?!”玉灵子见他脾气不佳,也赶紧收声。
那群人上来后,却见刘迦当中而坐,身批黄sè袈裟,微笑以对。倒是淡阳照在刘迦的光头上,反shè过来,晃着对方的眼睛,让那带头的人多有不适,开口即道:“不准剃光头,不准搞邪教,这是几十年前就立下的法律,你们难道不知道?”
齐巴鲁在后面骂道:“这是哪个傻瓜立下的规距?”对方后面有一位衣着鲜亮的胖子叫道:“议会立下的!”
齐巴鲁就算在现代人的社会中生活过,可那天生的习xìng哪会去关注政治?一听此话,忍不住叫道:“把那叫议会的小子给我叫出来!大和尚我要问问他,凭什么说光头就是邪教?!”
那带头的人见刘迦沉静安然,眼神中并无邪恶狡猾之意,反倒多有一些怜愍,心中有些不愿用暴力将这群人带走,便道:“这个小白脸,我并不想为难你们,你们只要不做光头,不聚众,赶紧回家,做正常人,也就算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刘迦微微笑道:“哦?这算是法外施恩么?有法不依,如何服众?”玉灵子在一旁低声道:“兄弟,你既然不想打架,人家给咱们台阶下,咱们就顺着下去吧,别不懂事啊。”
那人见刘迦有此一问,不知对方什么意思,暗道:“这人怎么回事?我给他面子,让他们走,他却说我不依法行事,难道他想的就是要坐牢?”心中暗觉不对劲。
那玩政治的人,与普通人比起来,虽不见得一定有什么一技之长,可在心思缜密上、人情世故上,往往要高出常人许多,他心中既然起疑,那念头转得飞快,恍然已知刘迦的目的,当下笑道:“你们这些搞宗教的人,个个都是想出名吧,出了名才能在社会上有影响,才能有信众,信众越多,相互催眠的力量越大。你太幼稚了,以为能通过被捕一事出名,我告诉你吧,我们这里的媒体早不关心你们这种人了,一件事做秀做得太多以后,大家也就麻木了,就只当你们是一群疯子罢了,哎,其实你们本来就是一群疯子嘛。”
刘迦点点头,笑道:“我理解你,你要抓我的话,只管来抓,如果你不抓我,我倒真要我行我素了。”他早在识的层面已探知到这里的法律内容及相关状况,拿定对方会怎么做。
玄穹不解其意,传音道:“你意yù如何?把场面弄得僵持下去,你如何说法?”见刘迦并不回答,他暗暗纳闷。
那戈达二人却不以为然,两人当年在天幽宫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心机相当深沉,片刻间已猜到刘迦大概的心思,达摩克利斯对戈帛传音道:“宫主这招厉害,不过咱们也要跟着挨打了。”
戈帛笑道:“我刚才在想,宫主想要说法,而对方也会有一个从不信到起信,又到实证的过程,任何人想要解脱,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只怕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这个空间的人没啥信仰,当你是疯子,要起信更加不可能。如果你简单地用神通,他们也会视为催眠或是其他心理作用等等,这样折腾下去,辗转曲折,这空间只怕就要撕裂了。还是宫主这个法子好,直接想办法逼对方动手,只要咱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时间一长,那轰动效应就会越来越大。只不过,不知道李照夕他们那边的媒体准备得如何了。”
那人眉头微皱,暗道:“这些搞宗教的人,大概都是些死脑筋,为了出名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当然,这小子说不定也知道些法律,知道就算被抓进去,最多关几天,也就放出来了,到时候他通过媒体,造谣说他如何因为信仰而被暴力虐待,从而博取社会大众的同情,可恶的人。”念及此,他转头对身边的人问道:“这事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有没有媒体介入进来?”
身边的人摇头道:“我们听到线人举报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没有任何媒体介入,而且媒体现在也不大关心这些事。”
那带头的人点点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把他们带回去关起来,留给法庭审判。别伤着任何人。”他心知刘迦这样的人,不见得会合作,说不定会故意做出一副挨打被欺的弱势,动手抓人,免不得会发生肢体冲突,但既无媒体在场,他稍稍越规,在短时间内把此事解决了,也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他这法子并无不妥,简单干脆,又合理合法,但却不知刘迦等人并非凡夫,更是有备而来,而刘迦这位带头大哥,还曾在识的层面对这个空间的人文特xìng作过极深的了解。就当作是打牌,你虽然jīng明无比,可对方却知道你所有的底牌,那jīng明就显得用处不大了。
那身后的jǐng察听见此话,一涌而上,竟向这群人扑过来,刘迦传音道:“各位把自己定在原地,不许还手,随他们怎么做。他们只要长时间拉不动咱们,自然会用暴力的。”
小云笑道:“如果他们不用暴力呢,只是围着你们,等待你们多饿几天,饿晕了自然就无力反抗了。他们可不知道你们不是凡人,不怕饿的。”刘迦沉声道:“我会引诱他们用暴力的!”
他余光瞥过冲在最前面那位jǐng察,暗道:“嗯,只是一个凡夫而已,那怪物尚未介入。”谁知此念一过,眼前一花,那群jǐng察之中,不知不觉地又多了两个人,刘迦惊道:“来得好快!这怪物jīng明之极,他只派了两个夜叉混在此时的人群中,不仔细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十多名jǐng察中又多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