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迦也不知自已昏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只是听到体内各种爆裂之声、喧哗之声,偶如cháo汐、偶如雷鸣,时起时落,间或又听到白玉蟾和辛计然吵闹叫骂,忽而又听到小云惊慌的声音。他的神识一会儿惊醒无比,一会儿又黯然无知,体内翻腾起伏着各种乱流,偶有汇聚之感。每次他稍稍清醒一点,就感到浑身上下累得要死,困顿yù睡,但好像又睡不着,总是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四肢好像已终于停止乱跳乱抖,此刻又被一股不知名的气感鼓涨,好像长江大浪越积越高,而自已的骨胳肌肉似乎快要挡不住这大cháo,竟要破堤一般。一会儿又感到心跳莫名加速,气血极度翻涌,连呼吸已困难无比。但觉自身已泡在水中多rì,早已湿透一般。
他就在这反反复复或清醒、或恍惚的状态中,渐渐感到身体慢慢地平和了下来,直到突然听到小云轻柔的声音在说道:“嗨,那个我,醒了吗?”他心念一动,立时坐起,正要回答,突然间发现身体不知何时变得舒服异常,肌肉骨胳软硬杂错间似力大无穷,他这一坐的动作间,竟感到险些自然腾空而起。他不知发生了何事,立时问小云道:“小云,发生了什事?”
小云笑道:“嘻嘻,老白还真是厉害,居然把内魔和你的元神彻底融在一起了,现在不知这新的元神该叫啥名字了。”刘迦一听,心中一喜,细辨之下,立时感到体内有股厚重沉稳的浪cháo缓缓流动,这流动使他神气勃发,jīng力充沛无比,伸腿挥手间体内能场随收随发,圆转如意大胜往昔。他开心之余,不禁叫道:“两位前辈,你们没事吧?”
过了半晌,听到白玉蟾极为疲惫、但却异常兴奋地声音在呵呵笑道:“他妈的,险些要了老子的老命,但起码证明了一件事,这两种能场是万万不能随便相融的,幸好小云师父的宇宙有容纳万物的能力,否则这两个极端的东西哪能融在一起,呵呵。”辛计然在一边叹道:“老白,下次你要再干这种事情,先让老夫到外面去躲躲吧,老夫宁愿去外面做一个流浪元神,也不再受这等活罪啦。这天地大动荡老夫只怕再也承受不起了。”
白玉蟾嘿嘿笑道:“只是不知道这融合后的玩意儿应该叫啥?既非真元力又非魔力,咱们完全不知,臭小子以后又该如何修练进境?他妈的,这到底是好事坏事啊?”转而又叹道:“可惜,当初收藏的那么多法器给毁了一半,唉,这可是花了我毕生心血才收藏来的啊。”言语间甚是萧涩,辛计然苦笑道:“老白,这命保住就已经不错啦,你还想干嘛?这东西没了也算好事一桩,你这贼名也可顺势注销一半了吧。”白玉蟾本来在叹气,听到此话,转而恶狠狠地说道:“不行,老子早晚还得再收藏些,不然这天地收藏家的名号岂不是白叫了?”辛计然奇道:“天地收藏家?我怎么没听过这名号?”白玉蟾笑道:“呵呵,老子给自已取的名号,只不过大家都不认这个名号罢了,呵呵。”
刘迦听到俩人对话,不禁又惊又喜,喜的是没想到大难不死之下,竟然完成了真元力与魔力的融合,惊的是以后修练没有了指导,只有完全靠个人摸索了,毕竟体内现在这股能场好像天下只此一家,再无旁人,没有这方面的经典,也没人能给自已经验的提示。一时不知以后的修行路该怎么继续。
他内视体内,发现体内紫影流转,五彩缤纷,煞是好看,念念微过处,这些能场意随心至,竟没有片刻滞碍。他心念一动,食指轻抬,意到力至,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破空之声,一股金sè剑气随指而出,直接击在对面石壁上,墙上立时留下一个与他食指大小粗细的深孔。白玉蟾有些诧异道:“咦,这玩意可以直接用无形剑流攻击啊,这倒没想到,再试试看。”刘迦也是大感好奇,心念既动,剑流疾冲而至,他扬起手指在空中写了两个字,对面墙壁上一阵尘埃四起,过了一会儿,墙上清晰地留下了他用无形剑流写下的名字,每一笔划都深不见底。辛计然叹道:“这字虽然写得丑怪,但笔力竟然能凌空洞穿石壁如此之深,这力道罕见。”
刘迦想了想,试着将右手作出剑形,心念动处,劲力透出,竟直接化出一柄金sè光剑,而且这光剑随着他心中所想,也不断地变化着各种形状。辛计然惊呼道:“咦,这能场居然可以直接化剑,连法器都省了。”白玉蟾开心道:“好好,虽然不知臭小子以后该如修练进境,但现在看起来,这能场完全是形随意至的玩意儿,应该是利大于弊,慢慢多尝试,以后自有灵活变通之处。”刘迦心中宽慰喜悦不少。
小云轻声道:“这东西满好看的,咱们总得给它起个名字吧,两个老家伙有什么好主意没有?”辛计然振作jīng神,笑道:“这小子此刻的能场应该是真元力、魔力和小云师父宇宙灵力组合而成,不如叫混元力如何?元神也可改名叫混元神识了。”小云开心说道:“不错不错,有些气势呢。”白玉蟾赞道:“文老,你老人家不愧是写书作理论研究的,随便起个名儿也是这般大家气像,比我那天地收藏家的名字好多了,老白甚是佩服啊。”
辛计然也跟着笑道:“咱在这臭小子体内还不知要呆多长时间,也可顺便多观察一下,以后出去不妨写一本《混元力修练之我见》,倒是为后世小子留些参考典籍,以免后人修练时茫然无从下手,或又重蹈今rì恐怖之事,也算积些功德。”白玉蟾一听,立时大惊,急切道:“啊?文老,你又准备写书啦?这书不如不写罢,天下又有多少人体质如这臭小子一般奇形怪状的?又有多少人有这臭小子这般特殊经历的?此书就算写成,定然没人能用,岂不又成了骗骗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如不写此书,说不定积得功德更要大些。”辛计然叹道:“老白,你紧张个啥,写书这种事讲究的是微言大义,随意几笔,那自然是微言,大义却是需要读者自已去体会的,和老夫这写书人有啥关系?”白玉蟾一楞,摇头叹气,无话可说。
刘迦心道:“混元力这名字不错,不知这玩意如何往后面的境界修练?”白玉蟾呵呵笑道:“管他如何修练,反正你这混元力比从前元神所具有的真元力更能与小云师父的宇宙相通,可以说两者压根就是一体了,至于能运用到何种程度,就只能看你自已的造化啦。”辛计然也说道:“我注意了一下,这混元力和小云师父的宇宙联系确是紧密得不得了,倘若你想将其全部收敛至体内宇宙,只怕在别人眼里,不仅看不出你的修为与能场,反倒当你是一个未曾修行过的凡人一般。”白玉蟾有些惊喜道:“文老,真可如此厉害?那不是说像黄龙那等修为境界之人,以后也看不出我俩在体内修行了?”辛计然笑道:“想来该是如此,以后遇到高人一试便知。”言语间,俩人甚是开怀。
刘迦试着将混元神识展开,发觉确比从前元神探识要快得多、容易得多,而且范围也增加了不少,只是他此刻只能用从前使用真元力的方式来运用,一时无法作更多的尝试。小云柔声道:“别急,慢慢试了就知道了。经过这次劫难,我自已也感觉又清醒了不少。反正不管何种修行,想来多少也是如何用心而已,你只管试着用你的心去调动它就好。”刘迦点点头,心生愉悦快感。
刘迦听了小云的话以后,心中既安,正要离开,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事,说道:“小云,前辈,刚才我神识探出的时候,发现这右壁通道下面好像有什么异样,我想下去看看,你们以为如何?”他自从感到这身体不再完全属于自已一个人后,自觉凡事都该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倒颇有绅士风度。三人一怔,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白玉蟾笑道:“臭小子,你想干嘛就干嘛,哪有那么多顾虑,刚才骂你是因为你啥都不懂,大家正忙着,嫌你碍事。现在倒好,你走哪儿都要请示一番了,修行修到这个地步,没了自在,倒像个佣仆,不如不修也罢。”刘迦被人看穿心事,脸上一红,但转而也跟着笑起来,放下顾虑,不作他想。
他沿着通道向下走去,发现通道中偶尔即有些闪光的物质照明,是以并非一味黑暗。他走了许久,来到一处不大的低矮空间。这更像一间小屋,四周没什么异样,但让刘迦感到奇怪的是这屋中间的地面,像有一滩湖水,但这湖水却又像某种光晕流动而成,并非真的是水,这团光晕形成了小湖,并缓缓旋转流动着。小云奇道:“咦,这是什么,我居然什么都没感觉到,不像是一种能场,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来呢。”
刘迦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头扔了下去,小石头消失在光晕中,没有任何反应,他自言自语道:“不知这光晕有多深,石头落下去半天都没有响声。”白玉蟾说道:“找块大的石头扔出去看看。”刘迦又在一旁找了块大石扔了下去,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白玉蟾说道:“那可能是深得很了。”
刘迦想了想,对着湖的平面挥出一掌,巨大的冲击力在湖中间破开一个旋窝,但很快又再次合拢,且这一掌下去竟悄无声息,他不禁感到好奇。站在湖边伸出脚试试了,发现这光晕对人并无影响,沉吟片刻便跳了进去。
他刚一进光晕深处,立时眼前一阵恍惚,发现自已在另一滩湖水zhōngyāng,就好像刚才那面湖是进口,这滩湖竟是一个出口一般。他放眼四顾,竟看见刚才所扔的那块大石,方知此处果是出口。
他注意这又是一个大洞空间,只不过这里面一看便知是由人整治过的地方,竟把这洞变成了一个院落,有屋、要树、还有桌椅,不禁暗道:不知这是何人修行之所。他从湖中飞至大院中间,对着屋内高声道:“有人在吗?”
停了良久,没人应答,他想了片刻,便推门而入。屋内有一方桌,桌上有一本小册,他走到桌旁,再次环顾四周,确认没人以后,便打开小册,只见上面写道:“余因一念之差,受困娑婆世界数以万劫,此刻行之将尽,遗憾万千,留下此书,待有缘者。”刘迦看到此处,心想:看来这人已经死了。接着下面写道:“吾以梵王之尊,意生众梵天世界,而今竟入自身所造梦,不知梦非梦、境非境,早已困而无解,不如轮回,以去这无量痛苦。”刘迦心道:这梵王是什么人?他一时不解,只有继续看下去,只见下面接着写道:“然则就算轮回万劫之后,此惑依然难解,留下吾随身万化手仗,作为凭证,如后世有缘者,当善用此仗为梵天诸界造化,不负吾当rì创世之初衷。”
看到此处,刘迦心道:“从这段看来,倒是在说他是一个创世者一般,不知道他创建的哪个世界。又不知他说的手仗在何处。”刚念及此,桌上的小册子已恍然间化为一根黑sè手仗,原来这小册子竟是这手仗所化,他握在手中,释出混元神识探察,竟毫无感觉,不知此物是何种质材,竟然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一时间竟无法猜透。白玉蟾满腹疑惑地说道:“咦,这玩意儿有趣,虽说神物自晦,可这东西也自晦得离谱了些,啥神力都没有一般。”
刘迦正在犹豫是不是拿走这看似无主之物,小云忽道:“收下吧,这玩意儿怪着呢,我有一种感觉,这东西怪得不得了,以后慢慢捉摸罗。”刘迦点了点头,心念动处,手仗已收入体内。
这手仗刚入元神,就听到体内炸了锅似的,小云、白玉蟾和辛计然立时争个不休,都在闹道:“别急,别急,让我先看看。”他一时不知这玩意儿是何物,竟让三人如此兴趣盎然。他不禁问道:“这东西到底是何物?你们怎么有这么大兴趣?以前也没见你们对哪样宝物有如此大的兴趣啊。还有,你们知道这梵王是什么人吗?”三人齐道:“不认识。”白玉蟾笑道:“他妈的,管他是谁,反正敢写下创世二字的人,非神即圣,留下的东西哪能是一般法器宝物所能望其项背的?”小云也嘻嘻笑道:“就连我自已这宇宙也不知是谁给创建的。”三人在体内“啧啧”声不断,但一时谁也不知这手仗到底有何用处,只是在吵闹中争论不休。
刘迦在大院四周看了看,发现这里已没什么东西能引起自已注意了,便跃回湖中,从另一端出来。他想起离开玄穹大殿多时,不知玄穹参悟得如何了,便决定回去看看。心中记起口诀,没想到此诀刚起,竟顺溜无比,体内混元力自然合和而成,瞬间已回至玄穹大殿。
他人刚到,就听见一旁喧哗之声大作,似有人在吵架一般。心中微惊,看向一侧,只见玛尔斯和天蓬两人正被岐伯、大丑、瞻南山、齐巴鲁四人死死摁在地上,两人口中哇哇乱叫不止。
刘迦大惊,立时上前问道:“大丑,这是怎么回事?”大丑摁住玛尔斯一条正在挣扎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这厮可恶之极,趁大家伙不注意,将一片树叶练成一张红桃a,凑成四张a作炸弹用,倘不是岐伯手上正好有一张未出手的红桃a,岂不是被他给蒙过去了?被我们发现后,他居然死不承认。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全吐出来,看看他到底练了多少用来作弊的纸牌。”玛尔斯被摁在地上,兀自大叫道:“他妈的,老子靠本事吃饭,这也算作弊?”岐伯一只脚踩在玛尔斯背上,痛骂道:“他妈的,不守规距,要出老千的话,大丑手上的高科技宝贝还少了?轮得到你小子作弊?还不赶快全吐出来,包括这些天赢了老子的那些宝物,一起吐出来。”
刘迦顿时鄂然不止,他没想到这几人终于为了这赌博之事而大打出手,不禁大叹道:“唉,早知道你们会这样的,当年我在地球时,不少朋友也是为了赌博而翻脸成仇,本来这只是娱乐之事,你们何苦如此认真?”转身看到天蓬也被瞻南山和齐巴鲁压在地上,不禁奇道:“天蓬,你也出老千?”天蓬猪头直摇,用手向后指着瞻、齐二人,大骂道:“这两个混蛋,把俺的法宝赢了个jīng光不说,连护身用的峥夯剑都给赢了过去,这算啥?太没道理了。”瞻南山骂道:“猪头,愿赌服输这句话你没听说过?输了就输了,哪有输了就要耍赖皮的?”
刘迦无奈苦笑,但也知此事不可理喻,众人这些天从早赌到晚,在输家不点头、赢家不能走的原则下,不管赢者输家,早已脸sè苍白、眼睛发绿,哪还管什么江湖义气?他拙于言词,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解,突然想起白玉蟾在几百万年后曾收藏过天蓬的一件法器,立时幻化在手中,蹲下身来递给天蓬道:“天蓬兄,这东西送给你吧,就算是我帮两位兄弟还给你的法器好不好?”天蓬一见九齿钉耙,脸露喜sè,向着身后叫道:“还不放了老猪?那峥夯剑俺不要了,就当送给你们吧。”瞻、齐二人听他如此说,方才放手。天蓬将九齿钉耙拿在手中,元神探过,立知此法器神力奇大,开心无比。齐巴鲁在一旁说道:“现在你又有赌资了,要不要再来一盘?”刘迦正要阻止,天蓬已大声叫道:“再来!再来!”瞻南山在一旁提醒道:“这回要再输了,可不能赖帐?”天蓬嘿嘿笑道:“俺从不赖帐的。”
刘迦走到玛尔斯跟前,苦笑道:“老玛,你也算是堂堂战神啊,打牌作弊这种事以后要传到神界,你这脸皮往哪儿搁啊?何苦为了一副牌把自已数万年的威名给毁了啊?”玛尔斯本来早赌红了眼,此时被大丑、岐伯二人制住,哪有翻身机会?想到此二人这些天早已输得不名一文,只怕今天不把自已身上各种法宝物事全给抖出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干休的,此时刘迦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乐得顺势下台。于是苦笑道:“小白脸,老子给你面子。”说完叫道:“你们不放开老子,这宝物如何吐得出来?”岐伯二人一听,立时放他起来,二人联手之下,玛尔斯根本不是对手,是以两人不怕他再次耍赖,最多再将他摁在地上而已。
玛尔斯站起身来,神力透处,哗啦一声,各种宝物落了一地,刘迦一看这几十件各种法器和高科技宝物,不禁连连摇头,暗道:这玛尔斯靠出老千赢了别人这么多东西,没人还会再对他讲任何情义的了,只怕就算把他打回原形也不为过。
玛尔斯见二人收起宝物法器,连声问道:“敢不敢再来?这次不出老千,谁出老千就让众人扁死,如何?”岐伯大喜道:“还不赶快摆上?”说完三人又围在一旁吆喝起来,不再理会刘迦了。
刘迦一见此景,不禁大叹道:“这些人来自诸界,早晚会把这些恶习带回去的,只怕有一天这诸界诸天,到处是一片豪赌之声了。”突然想起,幸好体内三人不赌,否则小云只好将宇宙星球输人,白玉蟾只有输尽收藏,而辛计然只怕又要写一本诸如《妙赌真经》之类的怪书以误后人了,想及此,他摇头叹息不已。好在三人此时在体内正兴致盎然地研究那手仗,无暇理会他,否则无聊之余,竟也大开赌局,早晚在体内叫嚣喧哗,他除了哭死之外,断无生理了。
他这时才注意到玄穹不知何时已不在殿中,转头看见明正天、崔晓雨等人在一旁兀自安静地打麻将,对这边的吵闹置若罔闻,不禁走过去,好奇道:“你们没输赢吗?”李照夕笑道:“大家都是君子,何苦为了小小方城闹得不可开交。”刘迦心中大喜,正要赞叹,突听非所言叹道:“晓雨赌品甚高,赢光了大家的东西后,便不再苦苦追讨,最多记个帐,言明三千年后还清,多少也给大家一个喘息之机,难得难得。”崔晓雨抬眼看着刘迦,眼神清沏、靓丽非凡,甩开蔽眼秀发,一脸开心道:“哥,这些rì子你又去哪儿了?”刘迦一阵苦笑,对着晓雨叫了一声:“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