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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弈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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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胡亥早有准备,也没想到安重竟然就是当年魂组织留在咸阳的成员之一。咸阳的史馆对于魂组织的记载很是模糊,特别是成员名册,早在始皇帝时期就已经销毁掉。是否有安重其人,他并不确定。按照李斯所说,找到当年真正的魂组织成员夏无且才能确认魂组织成员的名单。

  胡亥恭敬的起身,施礼说道:“老先生可识得夏无且?”

  安重恭敬的说道:“夏兄也是这残魂棋馆的常客之一。”说着,眼神精光闪烁的看着胡亥道:“如果老夫没猜错,你应该就是当今大秦二世皇帝。”

  胡亥心中震惊,面上却丝毫不露,默默的点了点头道:“你如何知道朕的身份?”陈炳和韩谈则暗中握紧了刀剑,谨防棋馆中几个明显是高手的人突然发难。

  安重立刻双膝跪地,在棋馆下棋的几人也立刻紧随跪下齐声高呼万岁。安重说道:“不瞒皇上,您身上所佩戴的太阿宝剑正是当年先皇之物。小人未曾听说先皇将此剑赐予旁人,故而大胆猜测,请皇上恕罪。”

  见棋馆中众人都神色恭敬,不似作伪,胡亥伸手虚扶,道:“众位请起。”

  安重带头起身,侍立一旁。胡亥沉声道:“安老先生,朕听说有一批曾为魂组织的成员未曾离开咸阳,不知你能找到多少?”

  “回陛下,当年的老人儿如今多半化作黄土,如今剩下不过五六人,身体强健的算老儒在内也不过三人而已了。皇上此来可是有用得着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地方?”安重说完这话,面上带着期待,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胡亥顿了一下,说道:“朕的确有事,此间并非详谈之所。这样,未时三刻你到咸阳宫角门,到时候自有人接。”

  “老儒知道了。”安重恭敬的躬身施礼。

  “韩谈,你的侍卫令牌先给安先生。”胡亥吩咐。韩谈应了一声,立刻摘下自己的令牌,双手奉上。

  安重郑重的接过令牌,双手微微颤抖,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很是激动。

  胡亥不再耽误,转身出了残魂棋馆,临出门前补充了一句道:“如果可以,带着夏无且一起来。”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棋馆。

  安重恭敬的送君臣三人离开,直到他们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才沉声吩咐刚刚还在下棋的几人道:“立刻请夏无且。”

  回到咸阳宫,胡亥立刻请冯去疾、李信等老臣来到偏殿。这二人都是始皇帝在位时候的老人,并且认识当时的侍从医官夏无且。

  下午见安重和夏无且,胡亥就是要这些老人仔细辨认一下。如果夏无且是真,那残魂棋馆的魂组织成员必然也较为可信。如果可以,安重等人是他重组魂组织的核心力量。

  安重很准时的来到咸阳宫角门,韩谈亲自出来接应他们。跟随安重前来的还有一个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的老者。这老者不是很胖,却显得非常富态,一身灰布长袍虽然洗的发白却一尘不染,身后却背了个破旧的药囊,行走之间异常矫健。这人自然是夏无且。

  韩谈领着他们在咸阳宫左绕右绕,走了有半个时辰才来到二世皇帝此刻所在的偏殿。安重当时是魂组织的外勤人员,很少入宫,此时并无深刻感觉。夏无且却不一样,当初他时刻跟随始皇帝,这咸阳宫却是经常出入。此时重回旧地,心情激动,眼中不觉已经温润。

  拾阶而上,来到偏殿门前,韩谈躬身拱手道:“陛下,安重、夏无且觐见。”

  “传。”胡亥沉厚的声音传出。

  偏殿的门“吱呀”打开,陈炳面带微笑的接了出来。安重和夏无且向陈炳微微拱手,迈步进入。夏无且领先施礼,安重在后面照葫芦画瓢。他不如夏无且知晓宫中礼节,却也聪明的跟着,一个流程下来,对觐见皇帝的礼节却也了然于胸。

  胡亥英俊的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说道:“两位老先生不必多礼,快落座吧。”说着指了指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空桌。

  安重也不客气,自行跪坐在一张方桌后面。夏无且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却看到了老将军李信和丞相冯去疾,神色一震之后,含着半晌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冯去疾和李信立刻认出,此人正是当年的夏无且。冯去疾年纪稍小,李信倒是和夏无且同年。当年李信带兵打仗,经常受伤,夏无且曾为他亲手医治数次,两人颇为熟络。

  “李信将军。”夏无且双手前伸。

  李信也大步向前,先在夏无且胸口敲了一拳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老夏,你小子保养的倒好,没怎么变样,你看我都老成什么样喽。吼吼吼吼……”他嘴里虽然笑着,脸上却泪光闪烁。

  夏无且也不顾君前失态,哈哈笑着说道:“医家本色,不保养好自家,怎么治病救人呦。”

  趁着两老寒暄之际,冯去疾轻声在胡亥耳边说道:“没错,此人的确是夏无且,当年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听了冯去疾的话,又眼见李信和夏无且有说有笑,胡亥心中略微放松。

  夏无且和李信相谈几句,两个老臣立刻发现了自己犯的错误。都要跪下谢罪,胡亥立刻摆手笑道:“两位老爱卿所言所为,朕很是感动。此刻在偏殿,礼节可免则免,快坐吧。”

  众人坐定,立刻有宫女送上宫中小菜美酒。二世皇帝端起斟满的酒杯恭敬的道:“新皇老臣一起敬始皇帝一杯,祝愿大秦能历尽劫难,浴火重生。”满杯的酒全部倒在地上。

  几位臣子也恭敬的把酒洒落方桌之前。

  “这第二杯就要敬给在座的所有老爱卿,大秦有今天,你们功劳最大。”胡亥说罢,仰首一饮而尽。

  坐中老臣除了夏无且都是善饮之辈,立刻都满饮此杯。

  “这第三杯,朕要敬的是两位魂组织的老爱卿。你们要为朕继续分忧。”说着,二世皇帝再次一饮而尽。

  安重和夏无且立刻陪着喝了一杯。安重拱手道:“陛下,老臣等候朝廷的召唤,已经等的垂垂老矣。但,能等到皇上这句话,臣,没有白活。”

  夏无且一拍药囊说道:“陛下有时尽管吩咐,老臣这把骨头还硬得很。”他话音一落,众人尽皆大笑。

  胡亥微微一笑道:“召集魂组织,自然是对付你们的老对手。不过这次你们放心,朕绝不再次解散魂组织。”

  安重眉头微微一皱,说道:“陛下说的定是冢组织。”

  点了点头,二世皇帝说道:“老先生说的不错,这冢组织最近死灰复燃,朕想重组魂组织,连根拔起他们。”

  安重和夏无且相视一笑,说道:“陛下即使不找到老臣头上,老臣也早就想好了怎样入手对付他们。”

  “噢?”胡亥这次倒是有些吃惊。

  夏无且笑道:“陛下不要惊讶,听臣给你慢慢说。”

  原来自从听说李斯遇刺,安重就暗中着手调查此事,最后发现竟然是冢组织再次崛起。于是安重就召集隐居在咸阳城的魂组织成员极其后辈,准备在残魂棋馆摆下一场江湖游侠的棋赛,借着这个机会,会一会冢组织的人。

  听了夏无且的陈述,二世皇帝胡亥心中感动,吩咐道:“韩谈,你给两位老臣各发一块令牌,可以直接进宫奏事。”说完转脸问安重道:“这棋赛定于何时开始?”

  安重回道:“臣定于本月十五日月圆之夜,弈棋会友。”

  “好,好个弈棋会友。”胡亥打定心思,十五一定要到这棋馆看一看。

  君臣数人又定下一些重组魂组织的细节,安重就离开咸阳宫,返回残魂棋馆。夏无且则被李信拉走,两老非要一醉方休。

  安重回到残魂棋馆,只见一个紫衣美女端坐在胡亥曾和他下的那局棋旁,皱眉凝思。这一局棋是同当今皇帝所下,安重并未让人收起,他想仔细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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