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枝吸了一口,依次递给身边的人。
这迷雾内,几乎看不清十步之外的事物,苏南枝只能慢下来,小心骑着马往前走。
萧沉韫伸手牵住她,大掌温度源源不断传来,苏南枝瞬间心安不少。
众人又走了约莫二十步,在迷雾中,忽然想起马蹄的痛苦嘶鸣声——
苏南枝低头一看,有一部分马蹄踩到林中的铁钉。
「林中有机扩,大家小心。」苏南枝沉下声。
才走几步,地上的铁钉越来越多,耳边全是马匹惨叫声!
萧沉韫翻身下马,用剑鞘挑了挑地面的枯叶泥土,发现地牢居然埋了一层带着铁钉的巨大木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上升。
那木板铁钉,淬着毒,泛着点点绿光。
不少踩中的马匹轰然倒塌,整个马身都嵌进了铁钉中。
林中一片马匹惨叫,也有踩中的士兵。
马匹受刺激,一阵疯狂乱窜。
随着铁钉木板的全部上升,四周没有一个落脚点。
苏南枝飞身上树,不少士兵也飞上了树。
这些踩中铁钉的马匹,严重的直接中毒死亡,不少受惊的便在林中四处逃窜。
迷雾越来越浓,苏南枝耳尖微动,似乎听到了迷雾里不同寻常的异响。
「小心!!」萧沉韫猛然扑过来,将她抱在怀中,朝着树冠最高处飞去!
只见迷雾之中,有巨大的铁钉钢板从四面八方狠狠撞来!
不少躲避不及的士兵,直接被撞翻刺穿,鲜血四溅,直接死亡!
迷雾里处处是血腥的气息,甚至死去马匹多的地方,变成了血雾。
温言斐闷哼一声。
苏南枝担心地问道:「言斐,你没事吧……」
「方才我正在观察四周,没留意这迷雾里的异响,言斐冲来替我挡了一下。」苏南辕有些愧疚。
迷雾里,十步之外便看不清事物,苏南枝也不知道温言斐具体如何。
约莫片刻之后,才听见温言斐艰难地回答:「我……没……没……事……」
这声音,听得苏南枝和众人心里一紧。
「我去找温言斐,看看他情况。」洛云崖刚要循着声音找去,数支利箭凌空射来!
他急忙纵身一闪!
「设置这机关之人,太歹毒了!空气中有迷雾,地上有铁钉木板,还有机关暗器!」洛云崖左腿中了一箭,当即挥刀斩断,点了穴位,阻止毒素蔓延,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血泊中的温言斐。
温言斐在替苏南辕挡箭时,情急之下被刺中了胸口,苏南辕安然无恙,正紧紧搀扶着他。
洛云崖见这伤口位置,脸色当即一变。
「言斐受伤了,我们先带他出去。」苏南辕道。
「可现在谁也出不去!这是个迷阵!里面处处是机关!只有迷雾散去,看清四周地理环境,才能再想出去的法子!」余晔在远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温阁主这伤拖不得。」洛云崖眉头紧皱,「这箭矢有剧毒,我前来时并未携带多余的药材,若再不即使处理,只怕心脉受损、毒素扩散……回天乏术。」
回天乏术?
苏南枝眸色一沉,调兵三百,命令他们跟着护送温言斐离开。
此时,正前方燃起了一道浅黄色的浓烟,带着刺鼻的中药味道。
「这是什么?」苏南辕皱了皱鼻尖。
众人抬头一看,这道浅黄色的浓烟竟然和浓雾互相抵消,视线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冯清琅说道:「我从前生活在山中庄园,山
中会起大雾,我曾经瞧见奶娘用这照明草混杂黄土一些燃烧,驱除大雾。没成想真的起了作用。」
「阿琅,你小心。」苏南辕提剑走去帮她。
苏南枝见状,也前去找照明草丢进火焰中燃烧。
毒雾驱散。
苏南枝等人才看清了四周环境。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闯入了一个阵法。
方圆一里的机关重重。
萧沉韫观察四周的环境布置,剑眉微蹙,回忆道:「我儿时曾在先帝收藏的一本古籍上见到过某种神秘阵法。一进阵中,毒雾弥漫,乱箭齐飞,铁钉钢板突破而出,更还有其他刁钻歹毒的机扩。我们每在这阵法内多待一刻,便多一刻危险。」
他上前两步,目光沉着冷静地扫视了四周:「修建此阵法的工人,势必会在阵法里留下一个极其隐秘的生路。」
「毒雾、乱箭、铁钉……」
萧沉韫俊眸微眯,将目光落在百步之外的一处沼泽地上。
沼泽地冒着咕噜的绿泡,一看便知里面常年种植着各种毒草。
洛云崖连忙拽住萧沉韫的手臂:「陛下去不得,这是毒沼泽,但凡沾染在皮肤上,肉便会被腐蚀。」
萧沉韫捡起一根树枝,戳进沼泽中,果然,树枝被腐蚀的滋滋作响。
这沼泽地约莫一间屋子大小。
众人看不懂他在做什么。
只见萧沉韫绕着沼泽地走了一圈,用树枝依次试探了一遍,终于在沼泽左上角的地方,找到了玄机。
他薄唇微勾,用剑鞘敲了敲,发出敲击铁板的声音。
苏南枝皱了皱眉头:「这沼泽地里有玄机。」
只见萧沉韫用剑鞘一勾,就从沼泽地里勾开一块铁板。
而铁板之下,现出一张床大小的地洞!
这地洞设置在沼泽地内,用铁板与毒沼泽隔绝开,上面铺了层草,根本看不出下面的玄机,若非萧沉韫用树枝试探,根本无法发现。
「这便是阵法的生路。」萧沉韫刚要跳下地洞时,苏南枝抓紧他的手,摇了摇头。
「我担心你。」她说。
萧沉韫揉了揉苏南枝的头发,低声哄道:「没关系。别怕。」
话未说完,萧沉韫跳进沼泽的地洞内,苏南枝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到,一片衣角从手心滑落,她有些不安。
「枝枝别担心,我随陛下去地洞看看。」苏南辕看出苏南枝的担忧,也跟着跳了下去。
「南辕!」冯清琅立刻站起身。
接着余晔又跳了下去。
三个人进入地洞好一会儿都没动静。
苏南枝和冯清琅的心彻底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