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羡哥哥久等了。”苏南枝披了件银色蝴蝶披风,打开房门带他去正厅。
云深羡为她沏了一杯热茶,拿出几盒糕点:“知你最爱桂花糕,我给你买了些。”
“谢谢羡哥哥……”苏南枝温婉轻笑,赞叹道,“桂花糕入口即化,还和儿时一个味道。”
云深羡犹豫几番,从袖中拿出个锦囊,还未开口耳垂便红了:“我想送你个东西。”
“什么?”
“我知你喜欢赏花,我便为你买了一处四合院,种满了桂树与花草。”云深羡从囊中拿出张地契,铺平展开递过去。
“咳!”吃糕点的苏南枝呛着了,连忙婉拒,“京城四合院少说也得五百两黄金,羡哥哥留着送给以后的嫂嫂吧,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地契上已经写了枝枝的名字,户部已登记入册,不管枝枝要不要这地契,四合院都在你名下了。”云深羡话语温润如春风,在苏南枝看不见的时候,目光宠溺又纵容,“我为官数载,也攒了钱,想送你一处房子还不许吗?”
苏南枝像接过烫手山芋般拿着地契,心中柔软温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搭话,叹口气:“羡哥哥这是何必……”
“那里开满桂花,我命人摘来做糕点,你就吃不完的桂花糕了。”
苏南枝黑睫微垂,覆住眼中感动。
幼时爹爹官职并不高,家中清苦,她那时最馋桂花糕了,云深羡便常年不分昼夜地抄书赚钱,只为给她买一块桂花糕。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那般清楚。
“等闲下来,我去户部把地契改成你名字——”
见她要还地契,云深羡连忙起身,温声打断她:“我府上还有事,先走一步,我改日再来看枝枝。”
男人像丢盔弃甲的战士弃城而逃。
“诶!云大人对姑娘可真好啊!”春盛由衷赞扬道,“这般好男人真是不多见了,姑娘可要把握住了。”
苏南枝心情复杂地回了房中,胸口沉闷地叹口气。
她想起昨夜前往死人谷的云深羡……
羡哥哥,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苏南枝回了书房,将地契收入抽屉中,坐在书桌前提起毛笔,翻阅京城地图和地理书册,开始凭借记忆绘出昨夜跟踪云深羡的路线,标出他最后消失的地址,绞尽脑汁地推理死人谷的谷口处。
死人谷因地理位置特殊,内里多溶洞暗河,或许囤积兵器军火的地址就在谷内。
“姑娘!”
春盛急急推门而入。
苏南枝将地图收入抽屉:“怎么了?这般着急?”
春盛放下燕窝,皱眉愤愤道:”老爷不是允许二小姐和您一起管账吗?方才我回院时,亲眼看到她拿一袋金子贿赂孙斌掌柜呢,二人躲在廊下窃窃私语,离得远我听不清他们在密谋什么,但肯定没好事!”
她话音刚落,门口便有婢子恭敬禀告:“大小姐,老爷请您去前厅。”
……
正厅内。
孙斌与苏正喝茶闲聊,满脸忠诚老实:“哥哥,你是不知道这晓筱算账多厉害,想必是随了她爹天赋。您把晓筱养在家中,自然是把她当做亲女儿来看,如今南枝也想要管账,不如让二人比试一场?”
“你的意思是,谁赢了便把管家权交给谁?”苏正摸着胡子,深思熟虑道,“她们年纪也不小了,确实可以管家锻炼锻炼,将来嫁出去也不至于被婆家拿捏。“
走来的苏南枝听到此话,微勾唇角:“父亲,表叔。”
苏晓筱紧随其后:“伯父、表叔、姐姐。”
“你出题吧,我看着。”苏正喝茶吩咐。
孙斌成熟稳重地点头,眼中却闪过狡猾,提笔在白纸上写题:“二位侄女才学完算账,表叔也不会刁难你们,共出三道题,你们各自在白纸上写下答案,全对者既可执掌中馈。”
苏晓筱看了题目,当即笑道:“这有何难?表叔真是手下留情了。”
苏南枝坐于桌前执笔,秀眉微蹙。
她才学完管账,而这三道题,就有两道极难极复杂,是算账中最难的部分,可却被苏晓筱说的那般简单,或许……她提前买通孙斌知道了答案……而这三道题都是针对她的。
苏晓筱麻利流畅地写下算账过程,在她身后轻飘飘道:“诶,表姐难道不会吗?”
苏南枝不语。
“昨日表姐揭穿我偷遗物害我罚跪祠堂,今日这管家权,妹妹可不会让你半分。”苏晓筱揉了揉作痛的膝盖,声音压的极小,势在必得地悄悄道,“日后,这苏家就是我管家了!”
面对苏晓筱的怨恨与挑衅,苏南枝只是沉默算题,若今日真把管家权输给作弊且愚蠢自私的苏晓筱,只怕苏家会被她和孙斌二人啃得渣都不剩,她费尽心思才算出第二道题时——
孙斌接过苏晓筱的答卷惊喜地高声道:“天哪,晓筱真是算账奇人呢,连我都要花些时间才算出的答案,晓筱竟然不到一刻钟就全部算对了!”
苏正接过答卷,也赞许地笑道:“是不错,看来枝枝也有短板啊……”
孙斌看向尚在奋笔疾书的苏南枝,苦心安慰道:“枝枝侄女啊,算不出来就放弃吧,你二妹已经全部答对了,最先全部算对的就是管家之人。你虽然算账不行,但琴棋书画样样出彩,也很不错的。”
“伯父,执掌中馈的管家印章呢?”苏晓筱转头撒娇道,“您看是不是该给我啦?”
赶紧趁热打铁先把印章拿到手,免得丛生变故。
苏正犹豫地看向苏南枝,缓缓从袖中拿出印章:“嗯……晓筱,管家责任重大,希望你好好努力。”
“等下,我算出来了!”
苏南枝额前布满晶莹热汗,将答卷递过去,孙斌却顺手接过撕成两半,无奈至极地笑笑。
“枝枝侄女,愿赌服输,我向来行事最讲公平公正,晓筱先算对就是她管家。想必哥哥也不会公然偏袒枝枝吧?那岂不是伤了晓筱侄女的心?她父母泉下有知,咱们失公允也不好。”
此话正戳苏正痛处,他点头开口道:“枝枝,你输了——”
“慢着。”一道威严男声打断苏正。
苏晓筱气的牙痒痒,连孙斌也不悦地呵斥:“哪里来的人,敢掺和苏家家事?”
回廊拐角处,萧沉韫一袭绣青竹云纹银袍,慢摇折扇阔步而来,目光如刀锋般凌厉,不悦看向孙斌,“你在斥责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