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萧凛觉得,今儿这衣裳,必须得买。
两人去了城中最有名的成衣铺子锦绣阁。
半个时辰后,萧凛昂首挺胸从阁中走出来,一出门,即引来无数惊艳目光。
「天哪,那是哪家的小公子,怎生得如此风流俊俏?」
「我还是头回见过脸上有疤,看起来还如此俊美的男子呢!」
今日天气晴好,街上人头攒动。
姑娘们结伴而游,猛不丁看到一个身形高挑的美少年,俱驻足流连,一边瞧着,一边跟身边的姐妹交头接耳说话,一边又悄悄红了脸。
看着这些姑娘们的花痴模样,街上的年青公子们也有些蠢蠢欲动。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中了萧凜身上的衣裳。
「这孔雀蓝的锦袍真是打眼!显得贵气又潇洒!只不知是在哪家买的!」
「我瞧着他是从锦绣阁出来的!应是那里的货吧?」
「锦绣阁出新款了?快快!我也去买上一件!明儿我要与一小娘子相看,若有这身行头,定能夺得那小娘子芳心!」
「兄台言之有理!你瞧瞧,他这身一穿,满大街的姑娘们都看直了眼!我也要弄上一套!他那脚上的云靴,也颇是打眼!」
「还有他那头白发,也是如此的仙气飘飘!我要不要把头发先染白?」
众公子一齐往锦绣阁涌去,一时间竟快把门槛都踏破了,一齐嚷嚷着要同款。
顾客盈门,掌柜的自是乐得嘴都合不拢,忙命店内伙计好生招呼着,自己则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去觅方才那位顾客的行踪。
那位公子宽肩瘦腰,俊美无筹,方才他在店内试衣,无论是哪套衣裳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养眼。
这一出门,便招来那么多人嚷嚷着要同款。
若是有这般人物做宣传,这店内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火爆!
萧凛此时尚未走远,便听身后有人一迭声唤:「公子留步!」
「做什么?」
李如风看着疾奔而来的掌柜,隐约觉得有点古怪,手指下意识的按在了剑鞘之上,人也前跨一步,挡在萧凛面前。
哪知掌柜眼里根本没有他,一双眼睛,只粘在萧凛身上打转,因为跑得太急,他这会儿气喘吁吁的,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何事?」萧凛拧眉。
他这会儿归心似箭,恨不能扎翅飞到平安巷,被人阻拦,略显不快。
掌柜看到他那骤然阴下来的脸,打了个寒颤,到嘴边的话又卡在了嗓子里。
这位公子方才试衣时,瞧着还算亲和,这会儿冷下脸来,怎的这么渗人?
掌柜的被吓到了,脑中一片空白,一时竟忘了自己来意,只直勾勾的盯着萧凛瞧。
萧凛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李如风也愈发觉得不对劲,一把抓过掌柜,拧眉问:「到底何事?」
「没事没事!」掌柜慌慌摆手,
「真没事?」李如风表示怀疑,「说实话!」
「实话……」掌柜的哭丧着脸解释,「就是方才这位公子出街,带火了我们小店这衣裳,大家都嚷嚷着要买,小的就寻思着,能否请公子给做个宣传,日后公子的衣饰,小店全包了,只要公子把新款穿着往街上走一圈……」
李如风哑然失笑:「你这小老儿,倒是真有眼光!」
「公子的确生得俊美!」掌柜拱手,「就好比那仙人下凡!」
「什么乱七八糟的?」萧凛掠他一眼,转身离开。
路上的姑娘们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痴痴相看。
掌柜的也痴看了半晌,摇摇头
,叹口气,吟出一句诗来:「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秋风阵阵,将他这句感慨之词送到萧凛耳边。Z.br>
萧凛低头看了看自己。
看来,这身衣裳选对了。
能让这城中姑娘如此惊艳,若是阿离看了,定然也会舍不得移不开眼吧?
想着她痴痴看着自已的情形,萧凛瞬间觉得自己的脚步更轻快了,连骨头也似比平时轻了几两。
他带着李如风在街市上买礼物,林林总总的买了一大堆,直将马车都装得满满登登,才掀帘上车,
才刚坐下,即催车夫扬鞭催马。
原本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路程,在他的催促下,居然在两刻钟内赶到了。
马车在平安巷外的路口停下来。
李如风伸手撩帘:「殿下,到了!」
里面的人「嗯」了一声,却迟迟没有下车。
「殿下?」李如风挑了半天帘没见人下来,遂探头去瞧。
这一瞧,不由忍俊不禁。
他们家殿下正坐在车内照镜子。
他照得那么认真,好像那不是镜子,是行军打仗的沙盘,需要仔仔细细的研究琢磨,才能把这战局看懂吃透,一会儿拿手将原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往上抿了抿,又将发冠正了正,将衣裳上的褶皱理了又理。
「殿下,不用照了!」李如风朝他挤眉弄眼,「您今天这妆扮,真的很美很美了!」
美得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
别说,这孔雀蓝衣裳上面的花纹,还真是特别像孔雀的羽毛,带着低调华丽的闪。
万万没想到,他们家主子,居然也有做公孔雀的一天!
萧凛读懂他眼里的促狭之意,给了他一记眼刀,正正衣冠走出来。
此时的平安巷,正是一派热闹景像,孩子们在巷中嬉戏打闹,大人们则忙着给苏家贺乔迁之喜。
说是乔迁,其实也并没有搬多远,就在平安巷对过。
苏家昨天就搬过去了,但因为一下子多了很多下人,自然要购置不少日常生品,大家有说有笑,忙得热火朝天。
萧凛的出现,却让这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大家都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那缓步而来的男子看。
不,那确定是男子吗?
男子应该不会如此俊美吧?
不,便算是女子,应该也不能生得这般好看!
他的好看,跟寻常男子的好看不一样。
他是那种令人窒息失语的俊美,俊极,却也冷极,白发胜雪,冷若天上仙,令人想看,却又莫名的不敢多看,好像多看几眼,便会亵渎此人,令此人不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