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七手八脚的扒下魔军的衣裳,穿到自己身上。
「把换下来的衣裳给他们穿上!」萧凛忽然道。
大家不解其意,但还是听从他的命令,把自己脱下来的百姓的衣裳全都套到魔军身上。
「殿下,我们只有二十人,杀掉的魔军有四十多个!」李如风道,「不够换啊!」
「无妨,这样就刚好!」萧凛又道,「把魔军和老百姓着装的尸身好好摆一摆,做出相互厮杀而亡的模样!」
「殿下这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福王笑问。
「孤想造个谣,动一动这城中魔军的军心……」萧凜轻咳一声,理理衣裳,走出军帐。
军帐外,此时还是一片寂静。
虽然其他分队都知道这边有老百姓出逃被抓的事发生,但他们好像都对郑照敬而远之,郑照不许他们越过这边防区的防线,便没有一人敢越过来,便连瞧也不敢多瞧一眼。
这倒给萧凜等人造成了极大的便利。
一行人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走出了防区,径直往内城方向而去。
他们这些年与云城联络十分频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云城来转转,是以,对城中大小路道都是熟稔无比。
虽然此时所处位置是云城外城,但还是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通往内城的小道。
一路疾行之后,眼前渐渐明亮,远处一间大宅之内,灯火通明,隐约有军士呼喊吆喝声传来,好像是在教训什么人,中间还夹杂着少年的怒吼叫骂。
赵奔身为云城的万事通,此时自然也随萧凛等人一起入城。
听到那声音,他眼圈一下子红了!
「是熟识之人?」萧凛问。
赵奔点头:「听这声音,像是我姑母家的孙儿何凡何旭!」
萧凛眉头微皱:「可是住在丁香巷中的兄弟俩?」中文網
「正是!」赵奔用力点头,「殿下好记性!这么多年了,竟还记得他们!」
「十年前孤带人与魔军在丁香巷死战,那一整条巷子,就只剩下这祖孙三人!」萧凛攥紧双拳,「孤好不容易才救下他们,断不能让他们在十年后再丧于敌手!」
他说完疾步而去,赵奔等人疾步跟上,很快,便赶到那处大宅前。
宅前有四名士兵分列大宅两边,看到他们都着魔军衣裳,都放松了警惕,又见萧凛所着衣裳是头领军服,自然也不敢多问,只一齐躬首行礼。
萧凛带人昂首挺胸,长驱直入,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远远的,就见院中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遍体鳞伤。
院中一棵大树上,隐约绑了两个少年,一反兵执鞭,正对两人身上狂抽。
两少年被抽得鲜血淋漓,身上衣衫尽碎,却仍叫骂不休。
「有种就打死老子!老子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你个没用的狗东西,不过是老子的手下败将!若非你们人多势众,老子早把你们老窝给端了!」
两少年骂得嗓子都哑了,反兵头领郭二累得气喘吁吁,仍不能让这两人住嘴,气急败坏的夺过身边亲随方四手里的火把,直接放到了其中一个少年身上。
「来人,浇火油!」他厉叫,「老子活活烧死他!把他烧成灰扬了,看他还能不能倔起来!」
熊熊燃烧的火把,烧得少年的皮肉滋滋作响,却仍然不能让他屈服。
「旭儿!旭儿!」人群中的刘氏哭得声嘶力竭,奈何人被反兵按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孙儿受折磨,心中自是伤痛万分。
然而不管有多难过害怕,她也绝不肯出
言求饶,只是一径叫着:「旭儿,凡儿,好孩子,咱们不怕!你们前头走,祖母后头跟着!咱们到了那头,就能跟你们爹妈团聚了!」
郭二狞笑:「一家子倔种!既然如此,那老子就成全你们祖孙三个!把她也带过来一起烧了!」
反兵们七手八脚拖起刘氏,正要将她押过去,忽觉眼前有什么闪了一下,下一刻,两人一头栽到地上!
郭二还以为两人被什么绊倒了,张口便骂:「你们两个瞎啊!弄个老婆子都这么费劲!还不快给老子滚起来!」
他上前一步,想给那两人一脚,谁想脚底一滑,直往后仰。
他身后的方四见状忙上前搀扶,谁知手未伸出,腰间挎刀却不知怎么直直的顶了出去,像长着眼睛似的,雪亮的寒刃唰地划过郭二的脖颈!
「哧啦」一声,鲜血如泉眼般从郭二腰间汩汩而出!
郭二万没料到摔一跤能摔成这样,慌慌的捂住脖子,可脖间的主血管已破,哪里捂得住?
他像条搁浅的鱼一般用力抽搐着,越是抽动,那血便涌得越快,最后,连嘴里也涌出血来,他扑腾了两下,翻了翻白眼不动了。
这变故来得太快了,反兵们俱是面面相觑,方四更是满面惊惧,慌慌摆手解释着:「你们都看到了的,不是我杀的他!我都没有动手!是刀自己动的!」
众反兵呆呆看着他不说话。
他们当然看到了,这人的确没有动手,是他腰间的挎刀自己动的。
可是,刀怎么能自己动呢?
除非是被人操纵!
可是,这个带刀的反兵,拍马屁功夫一流,但拳脚功夫却是相当的差!
莫说是用这种诡异方法杀人,就算让他用双手抱刀朝郭二脖子上砍,他都不见得能砍中!
这事就很邪门!
大家都被这邪门的事惊到了,一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愣怔间,听得身后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着魔军参军军服,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阔步而来。
这人行走如风,落地却悄然无声,可知功夫颇佳,虽面色黧黑,却不怒自威,让人一望之下,即生臣服之心。
众反兵自家头目已死,正是茫然无绪,这会儿乍然看到一个头领出现,忙一起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参军!」
萧凛「嗯」了声,目光往郭二身上一掠,问:「他怎么回事?」
「参军,您听属下说,这真的是个意外!」方四吓得眼泪汪汪,扯着身边人给他作证,「属下是好心要扶他,谁想这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