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劲很大,只一耳光,江清歌便似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到台阶上,额角立时鲜血狂涌。
许蔷犹觉不解恨,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好个恶心人的玩意儿!铁证如山你还抵死不认!你以为你不认罪,我们便拿你没办法了吗?”她边打边骂,“老子直接打死你,省得你在这里胡扯八道膈应人!”
江清歌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仍死硬到底,嗷嗷叫着:“你们可以打死我!但休想诋毁我的清白!!我就是清白无辜的!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苏离,你可以构陷我,可以杀了我,但想要我认输,想让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永远都没有可能!你便是找出再多的证据也没用!哈哈哈!”
她疯狂的笑起来,笑了几声,喉间忽然被血哽住,趴在那里狂呕了一阵。
然而一待好受些,便又尖叫着喊冤,“无论你们如何构陷,都改变不了我!我就是挽万民于水火,人人称颂的福运圣女!人人都当敬我爱我,众星捧月,簇拥在我身旁!这就是我的命!是上天给我的命!苏离,你便算机关算尽,绞尽脑汁,都改变不了我们各自的命数!你改不了!永远都改不了!”
苏离闻言轻笑,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
“江清歌,你既然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么,你敢把你的手给我吗?”
江清歌一怔,随即高声答:“有何不敢?”
说着,将手伸出来,挑衅道:“你莫不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拆了我的手骨吧?告诉你,没用的!你便算是将我身上的骨头尽数拆净,我亦绝不会屈服的!”
“想多了!”苏离满面嘲讽,“你的骨头那么臭,我没兴趣拆!倒是你这指甲,我挺感兴趣的……”
“指甲?”江清歌一怔,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你想拔我的指甲?贱人,你果然恶毒!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了吗?我绝不……”
“你脑子里整日转着的,就是这些事!”苏离轻哧一声,举起她的手朝向众人,朗声道:“她和刘章在药室制毒,是内卫亲眼所见,但现在她抵死不认,既然人证她不认同,我们便换个物证吧!”
“苏姑娘,何必再跟这毒女费话?”杨丁大声道,“经过这么多事,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我们可不管她认不认,我们大家都确认了!她和刘章淑妃魔教就是一伙的!”
“对,他们就是一伙的!”众人纷纷道,“她在这里装神弄鬼,非说用什么灵力才能解毒,可苏姑娘你拿到的药方已经证明,事实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大家现在都笃信你,信太子,才不会信这个臭名昭着的烂恶女人呢!”
“多谢大家信任!”苏离对着众人深鞠一躬,“不过,该证明的事,我还是要证明!”
说完,转向承月,“月儿,取两只碗来!”
“好!”承月用力点头,很快,便将碗端来递给她。
苏离将碗放到地上,又将江清歌的手高高扬起,放到了明亮的风灯下。
“诸位瞧清楚了,我现在,要将她指甲缝里的东西抠出来,放到碗中!”
江清歌本来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听到这话,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面色骤然变得惨白!
“怎么?怕了?”苏离目光落在她脸上,满面嘲讽,“江清歌,你怕也无用!你方才不是说,清者自清吗?那么,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就让大家好好的看一看,你是清还是浊!”
言罢,叫过队伍前面的一位老妇,道:“这位婆婆,请你过来帮忙!”
“好!”那婆子从善如流,站到她面前,端起碗放到江清歌手下。
苏离则当众折下院中一棵大树上的细枝,往江清歌的指缝中轻轻戳去!
“啊!”江清歌拼命挣扎,鬼哭狼嚎,“苏离,你想折磨我就明说,何必用这般阴险的招数?你太恶毒了!”
“呸!”那婆子重重的唾了她一口,“老身长到五十二岁,真是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苏姑娘若真要拔你指甲,你这会儿早就流血了!她动作这么轻,根本就不曾伤到你!大家可都长着眼睛呢!”
“就是啊!”队伍前面的人纷纷点头,“这恶女惯会装腔作势!怕是又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们觉得苏姑娘恶吧?可惜,大家眼睛亮着呢!分得出谁善谁恶!”
江清歌怪叫一阵,反引来唾骂无数,自知无用,可别无他法,只能拼命挣扎,想要阻止苏离的动作。
可是,苏离的力气大得惊人,明明十指纤纤,可落到她的手腕上,却似被铁钳狠狠钳住,不挣扎还好,愈是挣扎,愈是痛得刺骨!
她痛得涕泪横流,却仍负隅顽抗。
不过,这点抗争,就如同案板上蹦跳的鱼一样徒劳无用。
苏离的动作利索干净,很快,便将她十指间的物事尽数抠出来,里面自然少不了一些脏物和血迹,但最多的,却是一种细小的白色粉末。
“苏姑娘,这是什么?”婆子好奇问。
苏离神秘一笑:“婆婆莫急,待会儿您便知道了!您先帮我把这碗端好!”
说完端着另一只空碗走向刘章,“现在轮到你了!”
刘章被打得满脸是血,此时被捆成只粽子,像条死狗一样扔在那里,闻言只是翻翻白眼,想说什么,嘴里却又喷出一堆血沫。
苏离拿着碗蹲到他身边,重新换了根新枝,也将他十指间的物事都抠出来。
抠完后,她将两只碗放到了一起。
众人一齐凑头去瞧。
两只碗里的白色粉末虽然有多有少,但从外形来看,一模一样!
“江清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许蔷怒喝。
“这有什么?”江清歌咕咕怪笑,“刘章本来就一直在帮我治解药,我们两人指甲中残留了药粉,这有什么稀奇的?”
“那么,这解药,你敢喝吗?”苏离笑问。
江清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本就惨白的面色,此时隐隐透着青灰色,瞳孔亦在不断收缩着。
“敢,还是不敢?”苏离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