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她欺辱过的小姑娘,她心中的伤痛和恐惧,将伴随她的一生,永远也不会消失。
哪怕叶雅此时后悔万分,哪怕她磕死在那个小姑娘面前,曾经发生的事,被毁掉的人生,却再也无法重来!
「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暴打她的妇人,看到她和叶若的惨状,心中悲愤痛苦到极点!
身为一个大人,如此虐待两个孩子,从情理上来说,是她们自己都不耻的!
可胸中的仇恨,却让她们做出自己都不耻的事,一开始还觉得快意,可打到这会儿,原本的快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难过和悲伤!
原本高高扬起的手,此时也都不约而同的软了下来。
看到这兄妹俩的惨状,妇人们不自觉想起自己的孩子,心中矛盾万分。
被这兄妹俩虐待时,她们的孩子,也一定像这对兄妹一样,撕心裂肺痛哭流涕求饶吧?Z.br>
她们听到这求饶声,哪怕心中再恨再怨,可那手抬了又抬,终究还是没能抬起来。
只因这事实在太残忍。
可这么残忍的事,为什么这对兄妹做起来,就不能像她们这般生出怜悯之心?
其中一个妇人原本已经抓住了叶雅的裤腰,只要轻轻一扯,她的腰带就会断裂,她就会像她之前虐待别人那般,无遮无掩的袒露在众人面前。
可听着叶雅的惨叫声,她忆起自己的女儿,那只手到底还是软软的垂下来!
哪怕这个歹毒的小姑娘如此残忍的对待她的女儿,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无法像她那样的歹毒狠辣,她还是为了留了块遮羞布!
然而,心中的愤恨,却也因此无法彻底抒解。
她哆嗦着双手,嘶声哭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一个小丫头,可以那般狠辣的对待别人?不过就是别人夸她比你好看,你就如此的丧心病狂!你其实不是人吧?你是恶鬼托生的吧?不然,你为什么会这般的冷血残忍?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其余几个妇人听到她这话,亦是悲从中来!
「我家良儿,就只是字写得比你好看些,多得了夫子几句夸奖,就被你生生折断了手!」
「我家明儿,胆小懦弱,老实寡言,你要了他那么多次钱,他把午饭钱都给你了,自己饿着肚子,你居然还是不放过他!生生将他的腿打断!」
「你是侯府的亲戚,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是你口中的贱民!可就算我们是贱民,你也不能把我们往死里欺负啊!我们只是上个学堂,识几个字而已,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欺负我家孩子不说,还要把我们家的铺子砸烂,叫我们失了糊口的营生!世间有你们这样的孩子吗?你们根本就是恶鬼投胎!」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控诉着,说到伤心处,其中一名妇人竟直直晕厥过去!
时隔数月,仍然激动至此。
可知事情初发之时,她们是何等的愤懑绝望!
苏离忙上前施救,给她扎了几针后,妇人总算悠悠醒转。
叶若和叶雅在众人的唾弃声中,如同两条死狗般瘫在叶希元身边,因为过度惊惧,屎尿流了一地,臭不可闻。
原本围在一家人身边的魔教余孽,见势不妙,纷纷开溜,腿脚灵便的,这会儿早已跑得没影了,剩下那些被打得腿断胳膊折的,像只蛆似的往人多的地方蠕动,藏在别人的裤腿下,再寻机逃遁。
苏离看在眼里,也不阻拦,由得他们逃,只当没看见。
然而这些余孽却不知道,从苏离出现那一刻起,便有人牢牢盯死了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东宫内卫的视线之中。
这些日子,内卫们为找这些余孽也是费尽心思,如今他们主动上门,他们自是求之不得,自不能打草惊蛇,而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一切的暗流涌动,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
东宫内卫行事,一向最是妥帖谨慎,不曾露出半点破绽,他们本就扮成普通人,跟在苏离身后,这会儿找到了目标,也装成普通百姓人陆续散去。
叶希元拼了性命,演出的这场闹剧,至此,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等子秽物堵在门口,没的叫人恶心!」苏老夫人冷声发话,「老罗,找几个人,把他们抬去顺天府,交由赵大人处理吧!他们可是乱党余孽,要按规程来!该砍头的砍头,该示众的示众,该充奴的充奴!」
「是!老夫人!」罗挺笑着招招手,立时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府兵走过来,拿绳子将叶希元三口绑了,扔在了牛车上。
三人本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这会儿听到砍头充奴什么的,吓得齐声求饶。
「灿娘,我错了!」叶希元对着苏灿之,叩头如捣蒜,「我求你看在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份上……」
话还没说完,口中忽然多了一团东西,臭不可闻,却是苏惊寒随手捡起他那条破裤子,塞住了他的嘴。
「膈应人的玩意儿!」苏惊寒恨恨的唾了一口,「死到临头,还要恶心人!」
然而死到临头恶心人的,却不止一个叶希元。
他的一双儿女此时也是哭叫声不断。
两人对着苏灿之,一迭声的叫娘亲,不知道的,还以为苏灿之是他们亲生母亲!
「娘,儿子知错了!求你给儿子一条生路吧!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江清歌逼迫的!」
「对对!」叶雅歪着嘴附和,「都是她逼我们的!我们若不欺负你,她就会带人欺负我们!我们其实很喜欢你的,真的很喜欢!长这么大,只有你对我们最好!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以后一定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我和我哥哥都这么聪明,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你救我们,保证不亏!我们……我们能给你养老送终……」
「谁他妈要你们两个小坏种养老送终?」苏子琰原本不想跟个小崽子一般见识,是以一直忍着未吭声,听到这话,却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扬手给了两人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