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被她抱得一脸懵。
她与昭王妃素无交集,她都不认识昭王妃。
按理来说,昭王妃其实也应该不太能识得她。
毕竟,昭王和萧凛的关系,也就从云城之战才开始缓解,在那之前,虽然知晓真相后,不像以前那样死掐,但也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不论是哪种情形下,昭王妃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哭,还这般亲切的叫她阿离,更不用说那些死啊活啊的话,就更让人莫名其妙了。
承月那这她惊到了。
她被萧凛派来保护苏离的,自然是以苏离安全为第一,见状忙伸手把昭王妃往外扯。
「王妃,你冷静一下,别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平心静气好好说,好吗?」
然而昭王妃根本就不搭理她,反把苏离抱得更紧了,涕泪交加的一张脸,更是直往苏离脖颈里蹭。
承月无奈,看向夏荷:「你家主子怎么了?」
「不知道!」夏荷满面惶恐,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自然是识得承月的,知道她是萧凛身边最信任的内卫。
但正因如此,她才不能把昭王妃的事实言相告,是以只是摇头,也伸手把昭王妃往外薅。
奈何昭王妃此时像疯魔了一般,抱着苏离死活不撒手。
承月见状,狠狠心,想要直接把她拍晕,被苏离阻止。
「就让她哭会儿吧!」她道,「说不定,哭会儿就好了!我们且安静的陪她一阵!」
承月知道苏离武功高强,叹口气,也不再强求,只和夏荷一起蹲在那里陪着。
果然,过了约摸半刻钟,昭王妃哭声渐歇,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苏离贴心的递过一方锦帕,为她拭泪。
昭王妃接下来,压在自己红肿双眼上,一边拉着苏离的手,抽噎道:「阿离,我想好了,我要复仇!我要杀了天帝和鸾玉,为我们族人报仇!」
苏离:「……」
天帝是什么鬼?
鸾玉又是谁?
昭王妃又是以谁的口吻在说话?
她该不是跟自家夫君一样,也被魂灵附了身?
若是魂灵的话,这魂灵又为何唤自己阿离?
这魂灵跟自己很熟悉?
一连串的问题,堵在嗓子里,还未及问出,昭王妃那边又道:「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苏离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犹豫片刻后,问:「我……怎么了?」
「你们灵猫一族,也是……」昭王妃抬起头,想要说什么,可话未说出,人却又愣在了那里。
她呆呆的盯着苏离,半晌,结结巴巴问:「你……你是什么人?你……拉着我的手做什么?你快放开我!」ap.
说完,忙不迭的甩掉了苏离的手,一转头看到承月,又是一怔!
「承侍卫……」她看着她,神情略有些紧张,「你为何在此处?」
承月叹口气:「王妃可还记得自己方才在做什么?」
「做什么?」昭王妃问。
承月对着她那双红肿却又愣怔的眼神,一时又不知要不要把实情告诉她。
她扭头看向苏离。
苏离也有点不知所措,倒是夏荷反应极快,冲着她一个劲摇头,眼底满满哀恳。
自家主子显然是出现痴妄症了。
若叫她知道自己方才发了那么大的疯,怕是她自已都要吓死!
「王妃,你方才被枫树绊倒了!」夏荷抢在苏离和承月开口之前先撒了谎,「方才您都摔晕过去了!幸好承侍卫和这位姑娘路过,
把你救了过来!」
「原来如此!」昭王妃松了口气,「多谢二位相救!」
「昭王妃客气了!」承月回,「原是份内之事!」
「但你们两位,应该不是路过吧?」昭王妃看着她,「王爷让你来的吗?王爷他……莫不是出什么事了?他……」
「他的确是出了点事……」苏离答,「不过,王妃放心,并非性命攸关之事!」
「那是什么事?」昭王妃捂着胸口追问,「姑娘……又是何人?」
「我叫苏离!」苏离自报姓名,「是殿下派我过来的!」
「你就是苏离?」昭王妃愕然,「你竟然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
苏离失笑:「我其实年岁不小了,但幼时受苦,身量一直没怎么长!」
「我并非嘲笑你的身量……」昭王妃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小姑娘!之前老听人提起你,你做了那么多事,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没想到是个软糯小姑娘!」
「我没有误会王妃的意思!」苏离笑回,「不光王妃这么觉得,其实见到我的人都有这种感觉!我也就是外表看着比较软糯,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
昭王妃哭笑不得:「苏姑娘说话真是有趣!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自己说自己不是好人!你这般坦荡,便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个爽快人!只不知阿峻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要差人你们来报信?他身边的小厮呢?为何不是他们过来?」
她极担心自家夫君的安危,连珠炮般问出一连串问题。
「王妃,此事机密,还须借一步说话!」苏离道。
「啊,是了!」昭王妃反应过来,满面歉意:「瞧我真是无礼,你们是贵客上门,原该请进家门,好生待着,我却在荒山野道上追问不休,实是唐突得紧!快请家去吧!」
说完忙虚扶着苏离起身。
她起得猛了些,才刚站到一半,眼前又是一黑!
苏离忙伸手扶住她:「王妃小心!」
「多谢苏姑娘!」昭王妃扶着她的手略缓了缓,自嘲道:「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脑中一直眩晕,还恶梦不断,实是烦人!」
苏离听到「恶梦」两字,心里一跳,正要发问,面前的昭王妃却又似被什么附了身一般,直勾勾的盯住了她,原本虚扶着她的的手,也在那一瞬间骤然缩紧!
「王妃?」苏离微觉不妙,抬头看她。
「你……你……」昭王妃盯着她,眼里忽又涌出泪来!
「王妃,怎么了?」苏离知她情形有异,生恐惊到她,声音不自觉放得极为低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