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月倍感沮丧。
窗外偷窥的母女,此时也都皱起了眉头。
「兄长当真无用!」温婷一脸烦躁,「那花无月都任他采撷了,他居然都不动手!他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你兄长不喜她!」温母轻哼,「许是实在下不去口!你也莫怪他了,他这般清傲之人,如今为了一条活路,去跟这粗鲁浮夸的女子示好,已是难为他了!」
「这有什么好难为的?」温婷不以为然,「花无月也不是被那继母带歪了,不会打扮,但实际上,她生得并不差!若是好好妆扮一下,还是个小美人呢!哪里就委屈他了?我只恨我不是他!我也恨我没遇到对我这般痴情之人!我那个未婚夫,之前对我各种巴结,温家一出事,立时跑了个没影!若有人像花无月如此待我,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如今咱们家这境况,有奶便是娘!哪里还能挑挑捡捡的?」
「你倒是想得开!」温母叹口气,「行了,咱不说这些了!你哥既然清醒着做不成,那咱们就把他往上推一推!」
「推?」温婷看着她,「母亲要如何推法?」
温母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温婷掩唇轻笑出声。
「还是母亲老谋深算,准备得周全!今日,非得把这生米煮成熟饭!」
娘儿俩猫在墙角嘀嘀咕咕,却不曾料到,一墙之隔,有人正竖耳聆听。
这人自然是江清歌。
这一路跟来,江清歌将花无月及温家人的对话全都尽收耳底,愈听,心里愈是酸涩难受,到最后,见温佑安跟花无月在小厨房中亲亲我我,她的心几乎是酸到疼痛!
这会儿听到这对母女的对话,听到什么下不了嘴之类的,她心里才刚好受一点,不想温母一句话直接把她那颗心从胸腔里薅了出来!
这老东西,居然想给自家儿子下媚药!
当真是无耻至极!
她完全忘了,像这种下药之事,自己之前不知做了多少回,脑中反反复复只想着温佑安中药后将会出现的情形,想到最后,她霍地站起来!
不行!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温佑安是她看中的男人,绝不许别的女人染指!
尤其是花无月这种见着她就骂的泼悍粗鲁女人,更不能让她跟温佑安有任何关系!
但是,要如何阻止呢?
江清歌站在那里,脑中转若飞轮。
这会儿,她把什么事都忘了,什么东婉淑妃,又是什么阴兵复仇之类的,统统与她无关,她眼里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温佑安。
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破坏花无月和温佑安的婚事!
其实,她残存的理智在告诉她,这个时候,她不该再掺杂到这种事中,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可是,理智到底没能逃过妒火中烧!
她实在是太嫉妒太愤怒了!
这股子嫉怒之气来得如此的猛烈,叫她自己都觉得稀奇,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温佑安了?
但下一刻她又不自觉摇头。
她对任何男人都没有真心,她只是享受那种被男人追捧爱慕的乐趣,温佑安虽然比她身边的男人好,可是,却也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
她应该不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如此的吧?
她应该只是出于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觉得这个男人就该属于自己,不容别人染指,才会如此!
对,一定是这样!
她在墙角为这些情爱之事胡思乱想,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墙角处,也有人在默默的窥视着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只黄雀,当然是萧凛派来的内卫。
昨晚江清歌夜会萧允,主动现出真容,宽衣解带,媚声相诱,很快便被何良发现了端倪,确认她就是江清歌之后,何良大惊,立时将消息传入东宫。
苏离得知此事,倒也没有太过震惊。
从大殿那日,与那个叫小柳儿的婢女对望后,她便有一直莫名的直觉,第一时间想到了江清歌。
这一路追踪而来,她终于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怪不得元真这种墙头草,也敢出来乱跑了,却原来,是背后有她撺掇着!」萧凛嗤笑,「孤倒没想到,他倒真是个痴情人儿,愿意为一个罪女冒这样的险!」
「殿下想多了!」李如风笑着摇头,「昨晚元真就招认了,说他是被江清歌威胁!」
「威胁?」苏离很快想到前世那些曲折,好奇追问:「那他可有说,江清歌是用什么法子威胁他的?」
「他招认说,自己以前曾有一发妻,为求富贵,瞒下了这桩婚事,跟郭家女儿结了亲,但一直怕郭家知道,江清歌便以此事要挟,说若不为她所用,便把此事说出来!如今郭家女儿已死,他生恐郭家人算旧帐,不得已,只好配合她,去张府做了回说客!其余的,他什么都没做!」
「那他没有说他那发妻和郭家女儿如何死的?」苏离问。
「并未提及此事!」李如风摇头,「因这两人与此事无关,我也没有细问!」
「阿离是知道点什么吗?」萧凛问。
苏离摇头:「并不知道,只是一直以来,都觉得这两人死得颇是蹊跷!不过,也的确与咱们的事无关!不说这些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个时候,江清歌是发疯了吗?为什么不跟东婉策划阴兵之事,却要挨个找以前的老情人?一会儿元真,一会儿萧允,一会儿又是温佑安的,她到底想干嘛呢?跟这些人联络,她就不怕暴露身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这些老情人如今处境艰难,为了保命,没准就能把她供出来!」
「但萧允没供……」萧凛说着又笑,「看来,这位战神的意志力十分坚韧啊!炼人之术居然都不能令他屈服!倒叫我不由得高看他一眼了!」
「他似是有意带江清歌逃出京城,远走高飞!」李如风回,「何良回报,昨夜他便同江清歌谈到了此事,还将自己几处藏宝之处都说了出来!应是为逃亡做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