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他所教出的儿女,颇是不堪,儿子急色蛮横,若不是大战在即,他决不可能轻饶了他。
再比如,他那三个女儿,也是各有各的讨厌,大女儿素爱制毒,阴森诡异,二女儿长袖善舞,与一众男仙纠缠不清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未央宫来缠他,令他烦不胜烦。
鸾照功利心重,好大喜功,自献神器后,愈发高调,若非他意外受伤闭关,那个时候,便该将这些人好好的敲打一番!
想到沉渊是被这些人看守,东凛愈发不放心。
数千年征战,让他对危险有种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那缕莫名溢出的魔气,更是令他不安,他当即决定,要再去一次沉渊!
他赴沉渊之时,谢炽一行人,已经到了昊天殿。
莫棠正在大殿内急得团团打转,一抬头看到东峻阔步而入,不由喜上眉梢,急急迎了过来!
「陛下,你可算回来了!」她扯着东峻的手,眼泪啪嗒嗒的往下掉,「你不知道,我快要急死了!」
「你急什么?」「谢炽」猫戏老鼠一般,看着她笑。
「我有一桩顶要紧的事要同你讲!」莫棠唯恐生变,忙将鸾鸟族与灵猫族之争简略道出,末了道:「他们既然敢冒充帝君一次,势必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长此以往,怕生反心!」
「说得不错!」谢炽勾唇怪笑,「阿棠,你好聪明啊!真真是举一反三!」
「陛下过奖了!」莫棠看着她,「事不宜迟,请陛下速带我去见帝君,将此事告之于他,将那些丧心病狂的恶贼绳之于法,叫他们以后再也不能作恶害人!」
「好!」谢炽点头,「我这次带你上路!但上路之前,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莫棠一怔,随即害羞点头,主动上前,拥住了她。
谢炽狞笑着与她相拥,双臂如藤,愈抱愈紧,紧到莫棠忍不住喊疼:「陛下,您轻点儿,我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那就别喘气了!」谢炽十指中红光闪现,如烧红的十根铁棍般,猝然刺进莫棠的后背!
莫棠的眼倏地瞪得浑圆!
她死死的瞪着谢炽,眼底充血,几乎要凸出来,下一刻她反应过来,悲声嘶吼:「你不是……」
然而才刚发出一丁点声音,便被随谢炽同来的鸾玉,死死的捂住了嘴,鸾英紧随其后,将一包药粉直接往莫棠身上喷洒,药粉所到之处,积毁销骨。
莫棠如案上的一条鱼,悲凄的挣扎着,血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些人又来冒充天帝了。
那天帝呢?
他现在可还好?
若天帝没了,这些人再冒充天帝去找帝君,帝君可能看破她的伪装?若是连帝君也……
莫棠忽然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也没有时间再往下想了。
不过是短短几息之间,她的肉身已化为地上的一滩黑水,她拼力一搏,挣出一缕黯淡残魂,向梅山方向狂奔……
「又死了一个!」鸾玉手舞足蹈,「好爽!」
「她的魂也不知会不会像她爹那样跑掉……」鸾英拿着神器四处乱晃,奈何灵猫一族的命格特别,虽她擅长此道,却也未能拘到莫棠的魂魄。
不过,拘不到也无所谓,反正她已成残魂,除了自已骨血至亲,再无法与其他人交流,也就不足为患。
三人施法处理地上的黑水,才刚打扫干净,便听到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您在吗?」
是如风的声音。
三人俱是面色骤变,如临大敌。
他们利用莫棠和东峻的特殊关系,顺利解决掉
两人,可东凛却没那么好对付!
别说是他,就是他身边的三大侍卫,都有着火眼金睛,没有那么好唬弄!
谢炽深吸一口气,细细理了理身上的衣裳,反复检查无误后,这才放心迎出去。
鸾玉和鸾英则自动隐了身形,藏进了寝殿。
「如风,何事?」谢炽心里打鼓,面上却跟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望着他。
「属下没事!」如风摇头,上下打量着他,「陛下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谢炽失笑,努力装出悠闲自在的模样,但被他这么盯着瞧,还是浑身不自在。
好在,如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陛下没事就好!」他道,「方才帝君忽觉心痛难忍,甚觉古怪,便差属下来这里瞧瞧!陛下既无事,那属下便告退了!」
谢炽听到东峻出事,东凛竟有感应,也是暗暗的捏了把冷汗。
幸好他们手段够利落,行事够快,若晚上一步,不能及时回来扮成天帝,只怕就要出乱子了!
「兄长莫不是旧疾犯了?」她下一步直指东凛,遂顺水推舟道:「我同你过去瞧瞧!」
去了未央宫,才知东凛去了沉渊。
「帝君怎么又去了?」如风嘀咕着,「才回来没多久!莫非,那边真有什么异动?」
「极有可能!」承影面色凝重,「之前帝君就说,感受到一丝若隐若无的魔气,想来,是那魔尊又不安份了!」
谢炽听到这话,心里噗噗乱跳,脑中更是转若飞轮。
她一直在想着,怎样能毫无风险的除掉帝君,天帝身份的掩护,当然好用,但东凛到底是历经战火淬练过的沙场宿将,又不像东峻那般想着情情爱爱,便算她冒充天帝,想要杀他,也是千难万难。
若是一击不中,让他有了反击的机会,那他们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现在,机会来了!
东凛居然自己跑去了沉渊!
沉渊自交于鸾族看守之后,有很多看不到的变化。
首先一点,鸾照心术不正,其儿女亦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虽名为神族,身上却并无神族的正气浩然,由他们养出来的鸾族卫士,自然也是一丘之貉,各个心怀鬼胎。
而魔气,就从人的各种欲念恶念怨念中来。
可以这么说,看守魔尊的鸾族卫士,本身就在为魔尊提供源源不断的魔气,只是在未入魔之前,这些魔气尚在激荡酝酿之中,只能称之为晦气,除非同道中人,寻常人根本就觉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