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济世药馆的一员,他自是同仇敌忾!
苏离听得稀奇古怪:“这位小哥,你说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我所送的药方,正是贵店亟需,怎么就恶心人了?”
“你还说!”小伙计瞪着她,偏又不能把这事说出来,只憋得满面通红,发狠道:“我再不走,我真打你了!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你们这么欺负人,我便是打了你再去蹲大牢,都得狠狠揍你一顿!”
苏离听得目瞪口呆!
“你这人,越说越离奇了!”她哭笑不得,“我是诚心跟你们掌柜的谈生意,怎么就欺负你们了?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你还是请你们掌柜的出来吧!”
她直觉这里头有事,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我们掌柜的才不会见你呢!”小伙计怒道,“你快滚!滚!”
他说着就要伸手推搡苏离,店内忽然跑出一个人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三七,不得无礼!”
“掌柜的?”三七看到贺青,连忙告状,“那信就是她送的!她居然又跑来……”
“我知道了!”贺青点头,“你去忙你的吧!”
三七点头自去。
贺青看向苏离,见她是个弱不经风的小姑娘,难掩面上惊讶之色。
苏离隔着帷帽,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唇角微扬。
前世,云城大疫被封,萧凛孤立无援,是这位贺掌柜冒着生命危险,瞒天过海,往云城运送药物,他们和云城百姓,最终才能逃出生天。
苏离不知道济世药馆背后的东家是谁,但是,肯出手帮助萧凛的,不是萧凛的人,便是他的朋友。
所以想到卖药赚钱一事,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济世药馆。
隔着前世的时光,再看到曾经并肩作战的人,苏离倍感亲切,躬身行礼:“晚辈苏离,见过贺伯伯!”
贺青被这句贺伯伯叫得有点懵,但听到苏离清甜柔软的腔调,莫名也觉得亲切,遂伸手虚扶了一下,道:“姑娘快里面请!”
苏离微怔。
看刚才那小伙计的态度,她以为得跟贺青费一番口舌解释。
没想到他竟直接请她进店了。
她愣了一下,从善如流,跟在贺青身后上了二楼。
二楼大厅的门打开,十双眼睛齐唰唰的望了过来。
苏离看到这十张迥异面孔,哑然失笑。
这十个人,倒还是跟前世一样有个性啊!
许谦好奇的打量着苏离。
方才在楼上听到三七轰人,他都想下去助阵了。
可贺青忽然跑过来,说送信的不是仁济馆的,还说这人是位奇人。
结果奇人没见到,只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小姑娘。
看这身形,至多不过十四五岁吧?
苏离朝众人福了福,拿下头上帷帽。
众人看清她的脸,难掩惊讶之色。
“姑娘这脸,怎么了?”贺青也没想到这帷帽下的小姑娘竟然毁了容。
“被江清歌害的!”苏离也不瞒着,简单答了一句,问:“贺伯伯,我给您的药方,您看了吗?”
“没有!”贺青摇头,“不瞒姑娘说,最近仁济老写信来羞辱我们,我们如今是见信即怕,看到姑娘信上写着灵歌丸药方,便以为又是仁济药馆故意恶心我们……”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苏离却听明白了。
因为这恶心人的主意,就是江清歌想出来的。
“怪不得那小伙计说我恶心人……”她叹口气,“不过,掌柜的误会了,我并非仁济药馆的人,但我是灵歌丸真正的研制者……”
此话一出,十一双眼睛齐唰唰瞪圆了!
“姑娘,你说什么?”贺青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
苏离既是要寻求合作,自然也不会瞒着,遂将这之间曲折讲了一遍,末了道:“我给贺掌柜的药方,才是真正能治愈皮疹的药方!经过改良后,患者三日止痒,七日根除,之后再不会犯!”
她的话说完,十一双眼睛瞪得更圆了!
片刻后,贺青轻咳一声:“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苏离失笑:“我多大不重要,这药方是不是真的有效才更重要!贺掌柜,事实胜于雄辨,不若,我现场制给你们看,如何?”
十一颗脑袋鸡啄米似的点起来:“好!”
“那就有劳诸位,帮我准备所需药材!”
苏离站起身来,依次报出所需药材及用量,有两味需要特别炮制的药物,她也仔细说明。
做这些事,对于贺青等人来说,那是驾轻就熟。
很快,便将原材料和器具准备齐全,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苏离挽起袖管,开始演示制药过程。
十一双眼睛齐唰唰的盯着她瞧,恨不能将她每一个动作都刻进眼睛里!
许谦看到苏离炮制药草,忽地惊叫:“啊啊啊,还可以这样?我怎么没想到?小姑娘,你怎么想到的?”
“我不是想到的!”苏离笑着摇头,“我是用自已的身体做实验,最后总结出来的!”
“拿自己身实验?”贺青一怔,“你也患过皮疹?”
苏离点头,将自己感染皮疹的事据实以告,又将自己当初摸索治疗的过程也一一细述。
她所走过的弯路,贺青他们也都一一走过,听完皆有茅塞顿开之感。
半个时辰后,药丸和药膏治成。
许谦那边早已找来一个患者相候。
这个患者是医馆中最严重的一个。
他感染时日较久,没有钱购买灵歌丸,皮疹遍布全身,痛不欲生。
此时躺在担架上,整个人瘦得皮包骨,精神萎靡,蜷缩成一团,时不时的抽搐一下,凄惨异常。
贺青拿起苏离治好的药膏,先涂抹病人的上半身。
才刚涂了一半,那病人忽地睁开眼,混混沌沌道:“我死了吧?我终于死了吧?太好了!谢天谢地,我终于死了!”
“这药抹在身上,很难受吗?”贺青犹豫着不敢抹了。
毕竟,病人都有死的感觉了……
苏离轻笑:“对他来说,死的感觉应该是好受才对!所以,他应该是感到舒服了,才会这么说!”
“这样吗?”贺青看向病患,“王胡子,醒醒,你没死!我正给你上药呢!你感觉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