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
窦怀山已枯坐了许久,府外时不时传来的交战声,似乎与他无关。
也没有人敢打扰他。
「侯爷,太子突然率近半兵力离去,只留下上万兵力只围不攻,我们要不要突围?」手下这时来报,脸上也带着一丝喜色。
毕竟现在说不定是突围的好时机,虽然代价或许有些大,但保护侯爷逃走,问题应该不大。.
「突围?」窦怀山抬起眼皮,「就算突围出去,本侯又能去哪里?你们又怎么知,这是不是太子故意为之,就是希望本侯突围,侯府就不攻自破了。」
那手下一怔,这种可能还真的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侯爷话里似乎透露着悲观。
不过仔细想想,就算突围出去,追兵不断,恐怕也难以离开京城。
窦怀山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起身,来到被炸毁的那个地道口。
那手下也跟在他后面。
窦怀山注视着那地道口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七安回京有几日了?」过了半天,他才头也没回的突然问道。
那手下抬起头,不明白侯爷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还是回答道,「从他现身算起来,今日正好是第三日。」
「李七安的老婆曾说,等李七安回来,本侯不出三日就会弃军而逃,说得还真挺准的,虽然本侯现在没逃,但情况已然差不多。」窦怀山带着一丝自嘲道,「看来本侯真的不是李七安的对手,甚至连他的老婆都不如。」
「侯爷,您只是一时失察,李七安诡计实在太多,着实有些令人防不胜防。」手下赶紧道。
「防不胜防只能说明本侯不如他,他能做到的,本侯并非都能算到。」窦怀山叹了口气,「其实本侯到今天这种地步,并不全怪他,而是本侯不该一开始就轻视他,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侯爷,只要侯府没有被攻破,我们就不算输,既然突围不行,我们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条地道脱困,只要清理一下,一定能清理得通。」那手下道。
他不知道侯爷一直盯着这个地道口,是不是在想着通过这条地道脱困,但显然这确实不失一个好办法。
窦怀山转过身来,「这条地道是李七安留给本侯的夺命地道!」
那手下一怔。
「就算太子再增加一倍的兵力,本侯也有信心守住几天,但本侯一旦选择走这条地道,就必死无疑!」窦怀山道。
「侯爷,那现在只能守吗?」手下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就算能守住,侯府储备的粮草虽然充足,但也有耗尽的一天,再说朝廷的大军可远远不止外面那些。
「其实只要本侯守住,该担心的反而是太子。」窦怀山道。
「这、这是为何?」那手下不解道。
「李七安没有杀皇帝,皇帝还配合他演了一出戏,也就是说,皇帝已打算除掉太子,给太子兵力,除了在试探本侯还有无底牌外,也是在看太子具体会走到哪一步,所以太子命将不久矣!」窦怀山道。
「但是就算太子死了,朝廷的大军也不会停止攻打我们,我们也依然脱不了困。」那手下垂着头道。
窦怀山再次看着那地道口。
「有时候时机很重要,死路也能变生路,看的就是时机!」
「侯爷,属下还有一事不懂,就算李七安再有能耐,能找到我们另外西州军所在,但是在几万西州军之中取领军的首级,这种事根本不是单凭个人能做到的,况且我们怎么会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那手下虽然不懂侯爷所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样的时机,但是这个疑问,才是一直困扰着他的。
「之前本侯也是想不通,不过把西州之事一想,本侯明白了。」窦怀山道。
那手下还是不解,不明白侯爷明白的是什么。
窦怀山转头看了一眼那手下,「你说除了本侯外,谁最熟悉西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