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答应起来很轻松,然而真正到了干起活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苦不堪言。
这几个闲汉,平时在家里也是倍受宠爱的少爷公子,当惯了家里的寄生虫,在来了这里之后,没有了家庭救济,也不愿去挣钱谋生,他们自然便也成了棚户区的寄生虫,平日里东家偷一把野菜,西家偷一袋大米,日子虽然苦不堪言,却也勉强凑活。
就算是后来吃不上东西了,可大家都一样,而且他们还能通过欺负棚户区的老弱病残来获取食物,所以他们虽然过的苦不堪言却也比棚户区其他人过的要好上太多。
而且那猎户从前虽然有话语权,可是因为大家本就松松散散,只管自家瓦上霜,所以猎户对他们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原本这几个新人来了之后,他们也想用从前的手段来对付这些新人,可是谁能想到这几个新人居然会这么快便跟猎户攀上了关系,结果他们反而成了被整治的对象。
虽然他们如今也算是吃上好的了,想想中午吃的那两块鹿肉,那味道可真是好啊,只是砍树也是真的辛苦啊。
尤其待在那猎户身边,他们更是如坐针毡。
就算他们想去偷一会儿懒,可只要被猎户看到了,那猎户便会用他那冷冰冰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被猎户这样盯着,当下这一群人哪里还敢偷偷开溜。
而且就算是真跑去上厕所,他们也是不敢停留太久的。就怕猎户突然跑过来收拾他们。
经过猎户一个下午的整治,下午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人几乎都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腿脚是谁的了。
这活是真累啊。
有人在心中暗暗感慨。
然而当看到锅里的粟米饭和野菜干炒腊肉,他们便又觉得刚才的辛苦似乎也没有白费。
而且因为他们是干重体力活的,所以他们碗里的肉居然还比别人多了两块。饭也是盛满的。
看到这样的变化,这群人心中也不禁升起了一丝满足感,他们几乎是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可都是用他们卖力干活换来的报酬,得多吃点才是。
而猎户在他们吃饭的档口,只也对他们道了一句「明日你们还来砍树吗?」
那几人下意识想摆手,想想那活干的可太累人了。
可也有人因为厨子做的饭菜实在好吃,而且干这活能吃的更好,所以累归累,可他们还是选择明天继续跟着猎户干活。
而不愿意再去砍树的,猎户也不勉强他们,不过对于他们,猎户是有一个要求的,那就是所有人都不许再偷懒,如果明日他听到有人还在队伍里偷懒,那他可以选择离开棚户区,或者跟自己来砍树。
这猎户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说教,然而这群在这里已经吃到苦头的人只也连连表示自己再也不敢偷懒了,猎户当下倒也算是好好的整治了他们。
棚户区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虽然觉得那几个闲汉多半是狗改不了吃屎,可他们能让猎户整治一番,所有人都觉得心中痛快了许多。
毕竟大家本就是平等的,是这帮闲汉自己不要脸,是他们自己选择来这里蹭吃蹭喝的,结果白吃白喝还不干活,所以现在被整治了,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大家只也觉得这猎户真的太厉害了,居然在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已经将这帮人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所以当晚所有人都安静了不少。
猎户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帮人老实了,那他明日砍树便也能轻松不少。
而且经过今天下午的整治,他发现这些人虽然懒散,可是身体素质却也是不错的,如果明日再好好调教一
番,想来砍树也能快不少。
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他们这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吃的饱的东西,也没有太多御寒的东西,如果还继续在四处透风的棚户里住着,今年冬天怕是又会有不少老人小孩离去。
所以改造棚户区的屋子这事真是迫在眉睫。
而且为了老人小孩着想,他们得先改造这群人的家园。
想到这里,猎户只又在饭后将自己的想法与大家说了,大家知道这屋子迟早会修到自己这边,所以大家对于猎户的想法都没什么意见。
之后大家商量好了明天的工作安排,便也各回各家了。
只是在其他人回去准备睡觉的档口,那群闲汉们却还聚在一块,死活不肯睡下。
毕竟他们本来就都是一群夜猫子,如今虽然他们也很累,可每日晚上聚在棚户中间那家小破屋里闲聊打屁却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
不过也有几名闲汉,因为明日还要继续砍树,所以他们便退出了这个活动。
剩下的人便在那空屋子里点火堆烤火,棚户区没什么娱乐活动,他们的娱乐无非就是聊天。
今日这一场可是让人腰酸背痛的不行,大家说着说着便成了抱怨与吐槽。
毕竟他们原本在家过的生活是那么的滋润,后来虽然不滋润了,可是偷鸡摸狗至少也不算太累,所以现在突然干这么累的活,他们只也觉得不甘心。
「这猎户可真不是人,今日非拉着小爷去砍什么树,那砍树多累啊,我现在腰酸的不行。」
「你那算什么?你能有我累,就因为我个子高,他们居然安排我跟那李松一个下午扛了五十根木头去刨木厂里,山上到刨木厂得有一段路吧,我被盯着一个下午没休息过,我现在可是浑身酸痛。」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为首的闲汉张泽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只是用木棍调动着火堆。
火堆在他的调弄下只也烧的更旺了。
终于有人发现张泽的不同寻常,他们立刻同时看向张泽。
「头儿,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张泽闻言这才转头看向其他人道「我在想既然你们都不想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那要不我们集体都不去上工了吧?我就不信我们离了他们我们就不能生活了。」
然而听到张泽这话,刚才还一个更比一个抱怨的要大声的人在听到陈泽的这个提议之后,却是全都不吭声了。
张泽鄙夷的看了这群人一眼「刚才不挺能叭叭的吗?现在怎么一个都不吭声了?你们不是累吗?」
听到张泽这话,众人只是嘿嘿干笑了两声。
有人开口低声道了一句「这累归累,可是咱们搭建的却是自己的家园啊。」
听到那人开口,其他人只也跟着道「是啊,冬天里是冷一些,如果窝棚里能有墙壁,我们也不至于被冻坏了。」
「而且在这里我们是真能吃上大米饭和肉啊,哥你想想我们都多久没吃上这些东西了。」
听到他们的话,张泽多少有些气的不打一处来。
「你们就这么一点出息!」张泽不满的质问道。
被质问的人们都没有吭声。
不过当下也还是有人忍不住道了一句「哥,我们大家跟你不一样,你家里的亲人还在,也能拿出供奉,你没半年就能回去与亲人团聚,运气好还能留下一些东西上岸,可是我们大家的亲人逃的逃,死的死,我们没有供奉,也没有亲人,我们能活着都算不错了。」
「是啊,哥,我们情况跟你不一样,我们大家没什么大想法。我们只是想吃饱饭而已。」
听到那几个冒头出来
这样说话的人,张泽差点没气疯「你们的意思是跟着我吃不饱饭了?你们好好想想,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了,我有东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有没有分给你们吃?」.
听到张泽的这话,大家都没有吭声,毕竟张泽可能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对他们这些兄弟们却是确实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然就张泽这必须要求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的臭脾气,谁愿意跟他呢,然而张泽再如何生气,他也得承认他眼下是没什么好东西给他们的这些兄弟们吃了。
上半个月,他的确回去了一趟,家里也确实交了供奉之后还给了他很多物资,他本来估算着这些东西能供他跟他的兄弟们把这个年给过完,可是谁能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那些恶僧们却是不讲道理,他们拿了供奉还不够,他们居然还将他的食物也全部扣算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其实也很久没吃上什么好东西了。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也感觉自己的兄弟们好像跟自己越来越不是一条心了。
他冷冷看了其他人一眼,随后低声问道「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干活累不累?」
听到张泽的问话,大家都没有吭声,累肯定是累的,可再累他们也能吃饱饭啊。
而且如果有盼头,如果通过劳动就能有收获,他们大多数人谁又愿意这样躺着呢。
见他们不吭声,张泽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我明天反正是不会去上工了,我问你们谁去?」
话音落下,其他人还是没吭声。
张泽也来火了,他不忿的道了一句「你们不吭声是几个意思?你们要想去新来的那里讨饭吃的,就赶紧从我这窝棚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