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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沉刀镇一直恋恋不忘,垂涎三只的王世华來说,就听不得这个,
一听有这等天赐良机,一把抓住江叔的手,双眸精光大盛,急道:“江叔,您的意思是让他拿沉刀镇的税赋做抵押,或者让他同时拿这两处地方的税赋做抵押,”
“家主,老奴在门外听了半天才在这个关键口把您请出來,为的就是跟您商量一下这事……老奴听说有人献给您一本明万历年间的《广汉文集》,您也晓得老奴就这点爱好,本來是想來借去看看才來找您,真不是有意要偷听,”
这个解释是很有必要的,否则,等王世华回头冷静下來,要想起这事可就解释不清了:你居然敢偷听家主谈话,安的是什么心,
“沒事,回头你到书房里自己去找,就当我送你了,”此时的王世华哪还在乎一本书,急道:“你有么子想法,快讲讲,”
“谢家主赏赐,”江叔抱拳道谢后,答道:“家主,沉刀镇和县城是政府的两大主要税赋之地,想要全得到,老奴估计很难,”
王世华努力压制内心的激动,认真的想了想,点点头,认同了这话,认真的说:“你讲的对,这两处地方要是全得到了,政府还吃么子,况且,要真得到了这两处,另外三家和其他人,都不会答应,到时候,我们可就成了众矢之的,”
“家主分析的对,所以,我们只能选一处下手,”
做梦都想得到沉刀镇的王世华一听这话,张口就答道:“我看沉刀镇就很不错,”
“家主,这里面有利也有弊,您先听我分析分析,再做决定如何,”
听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想拿县城的税收权,王世华微微有些失望的扫了眼江叔,却还是点点头,
“大家都晓得沉刀镇是个香粑粑,可正是因为这个香粑粑太香太大,牵动着大家的神经线,家主,您要是能得到沉刀镇的税赋权,有两大好处:一是税赋惊人,绝对能让我们财力更为充足;二是可以打通沉刀镇跟我们和张家堡、赵家的商业圈,使其更为繁荣,可问題是,这里面的弊大于利,”
“首先,我们要是得到了沉刀镇的税赋,绝对会引起别人的嫉妒之心,到那时,我们就真成了众矢之的,而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同时对抗他们三家,更别提还有别人,是绝对的得不偿失;其次,现在的沉刀镇陆路关卡已经被我们控制大半,沉刀镇已经融入到我们的商业圈子,它的加入并不能真正提高我们这个商业圈子的繁荣度,最多就是得个名而已,最后,一旦我们跟另外三家闹翻,把所有目光都吸引过來,就成了给方觉做嫁衣,到时候,得到解脱的方觉实力必然大增,最后必然会吞掉我们四大家族……这是老奴一时能想到的问題,不足之处,还请家主见谅,”
就这三点,已经如同一瓢冷水浇的王世华心头哇凉哇凉地,有些灰心的叹了口气,道:“你再讲讲县城,”
“县城的税赋虽然远远不及沉刀镇,但绝不会比把粮食卖给百姓赚的少,更何况,我们看县城的税赋不能仅仅从经济角度上看,而应该从大局着手,”
见王世华有些愕然的看过來,江叔笑道:“老奴先讲讲得到县城税赋的弊处:首先,会引起三大家族的不满,可相对沉刀镇而言,老奴敢断定,他们也仅仅是不满而已,反过來讲,要是我们动了沉刀镇,他们三家很可能跟我们开仗,但我们得到了县城的税赋,他们不仅不会跟我们开仗,说不定,以为我们要跟向家斗,李、田两家暗中还会大为开心,甚至还会因我们目前的实力不如向家而暗中支持我们这一边,以便于让我们跟向家斗个两败俱伤,其次,向家虽然一向视县城为他们的地盘,可这里面是有区别的,最少,向家一向把县城的税赋看成是政府的,所以,我们只要税赋,而不驻兵,再加上家主到时候给向家说明一下缘由,我想,向家最多是不满和戒备,但绝不会因此而跟我们大打出手,”
说到这儿,江叔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笑道:“对了,如果方县长同意的话,肯定也是考虑到拉我们王家进來跟向家斗,他好浑水摸鱼,所以,家主在这边一旦跟方县长谈妥,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向家,越快越能说明我们的诚意,也就越能表明我们的目的,越能打消向家的火气,甚至挑明:我们还可以跟他们合作***压方县长,有这么多前提,想來,向家不会因此而跟我们开战,毕竟,我们王家如今也不是当初的王家了,他们得考虑到开战的后果,”
王世华点点头,笑道:“江叔,那您讲讲得到县城后,我们有么子好处,”
“好处多多:首先,这种跟政府谈买卖的事,可是我们江阴县的头一份,有了这个开头,下次政府有难处想要做什么,首先就会想到我们,只要这个口子一打开,慢慢形成惯例,而我们又有了先前合作愉快的优势,将对我们王家的将來有数不清的巨大好处;其次,在商路上,我们等于连通了通往湖北和州府的商路,反过來讲,我们也等于掐住了通往这两地的商路,到时候,谁敢得罪我们,就掐断他在这条商路上的买卖,光是税收就能让他望而生畏;还有……还有……哎~,家主,恕老奴老了,一时间只想到这些,”
“呵,呵,江叔,其实还有两个好处你沒讲,”
“哦~,还请家主明示,”
“第一,一旦我们得到县城的税赋权,我们就可以借机加速扩大我们在县城的买卖,并利用这一优势,打压别人,到时候,无论我们加入哪个行当,那个行当就必须由我们说了算,要不然就把税兵派去,光是收税就能收的他破产,这样一來,用不了几年,县城最少有一半的产业讲归我王家所有,到那时,县城那一块无论是谁得到,私下里都得由我王家讲了算,”
“哈,哈,家主讲的对,如此一來,我们虽然明面上沒得到县城,可实际上谁都得看我们脸色行事,别人就算想说理,可因为这是我们跟政府达成的协议,明面上,谁也找不出丁点错处,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讲不出,”
当然,这种事的前提是:必须要有武力为后盾,否则就是自取其祸,好在王家如今实力强劲,武力雄厚,尤其是武器方面高出另外三家不止一个档次,
“第二,我们可作为公开的第三方,在向家和方县长之间添柴加火,让他们双方想不死斗都不行,到时候,他们斗他们的,我们却能暗中玩我们的,对于将來的部署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并能随时掌握大局的控制权,”
江叔笑眯眯地点点头,轻声说:“既然家主赞同县城那一块,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題,”
王世华同样笑如花开,却如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小声答道:“税赋权的年限,”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无声的笑了起來,
“家主,老奴觉得,年限越长对我们越有利,可站在方县长的角度看,他自然是希望越短越好,老奴想了想,要想达到您讲的效果,估计得要三年的时间,实在不行的话,最少也得两年,否则,还不如沒有,”
王世华点点头,拍了下江叔的肩膀,笑道:“走,跟我去见见我们的金主,”
“这样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老奴,家主,请,”
王世华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摇晃着向书房走去,跟在后面的江叔则微微低头,缩着肩膀,一副下人的模样,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躲在王世华影子里的千年老妖,
“怠慢了,怠慢了,”王世华对方县长抱拳含笑说了句开场白,然后回头看向江叔:“刚才我讲到哪了,”
“家主,刚讲到方县长有钱,”
方县长心头郁闷极了:你一说我有钱后就把你家家主请了出去,摆明了是商量这事,现在商量好了如何对付我,才回來,可我是來求事的,还不能不配合着,
“江叔,我是真沒钱,要是有钱,我自己肯定知道,”
“方县长,您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自然沒得么子钱,可县政府却有的是钱,”
不知道这一大一小打的什么主意,方县长心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也沒心情兜圈子了,直问道:“江叔,这话怎么讲,”
“方县长,县城和沉刀镇每年给政府缴纳的税赋可是异常惊人,政府怎么可能沒钱,”
得,方县长明白了,这两人打起了县城和沉刀镇的主意,当然,对于方觉來说,这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如王世华这样的人物,不拿出实际的东西,光靠两片嘴皮子來忽悠,根本不可能从他手里得到粮食,而想要拿出实际的东西,除了拿税赋做抵押外,还有什么,
大为惊愕的方县长,看看二人的表情,居然发现:他俩那面带微笑的笑容是如此的相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
为了打消王世华的恶念,方县长不得不主动拿出此次之行的最大砝码:“王家主,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跟上面申请,看在您救万民于水火的份上,让上面委任您为副州长,如何,”
王世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