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可怕的对手
无论哪种猜测,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没有人会笨到把宝心禅师安排与自己对阵,但这样的事,未必不会发生。又或许,叶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对付宝心禅师的独门功夫。
但就算他有办法应付大如来手,也抵御不了宝心禅师五十年积蓄的浑厚内力。叶桑的剑法再高明,到了比拼内力之时,就没有半点胜算了。而且无论是江湖经验,还是对功夫的领悟,宝心禅师也都比叶桑不知要高出多少。
冉智柔怎么想都想不通,如果叶桑真的是皇甫奏中,那他就更不会这么做。孙慕白说过,皇甫奏中是个不喜欢自己动手的人,也不会笨到给自己设置这样一个难题。
这件事,最可疑的人还是高剑灵。不管是无鱼还是叶桑,这两个人败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事情真是他所为,可见在高剑灵的心中对叶桑的忌惮不亚于师兄,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但目前她什么都不能做,也只能继续观望,以不变应万变。
显然,叶桑和宝心禅师的比斗成了这届武林大会的焦点。每个人都在纷纷猜测着,这场比试会向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叶桑虽然是江湖上顶尖的少年高手,但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的武功还不足以与宝心禅师叫板。
还有一部分人呢,观点恰巧相反。没错,宝心禅师的确厉害,在这几十年中都少有敌手。但他毕竟已经老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胜旧人。宝心禅师若不能一早分出胜负,拖入持久战,那就对他很不利了。毕竟,他已经年逾古稀,体力是没有办法和年轻人相提并论的。
两方争执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服谁。但宝心禅师的支持者还在大多数,再怎么说他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他的威望让许多人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
最后的结果,便是手底下见真章,宝心禅师和叶桑,究竟谁能胜出,等比过就知道了。
叶桑一个小辈,居然能与武林的泰山北斗相提并论,从某点而言已经是对他极大地肯定了。
可冉智柔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若叶桑不是皇甫奏中,他的身上也没有隐藏那么多的秘密。那这场比试几乎毫无悬念,胜出的人会是宝心禅师。可现在的情况不同,皇甫奏中太过深不可测,他来到琼山又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说他会在这个时候输,冉智柔都不信。
以皇甫奏中的风格,是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更不允许别人在背后挡他的路。他保持沉默,就说明他有办法对付宝心禅师。别人精心计划的这一场戏,到头来只是为他扬名,让他坐收渔利而已。
冉智柔不敢这么想,因为稳胜宝心禅师的武功,她实在没有办法想象。叶桑若胜了,他们面临的问题会更加严峻。他是皇上,势力本就比他们大,再加上他自己的武功,那他们可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不过,冉智柔不会是担心这些事的人。不管结果如何,总没有在这里便认输的道理。现在,不是她要和皇甫奏中过不去,而是皇甫奏中根本就不会放过她。她偷了玉玺,还在他脖子上动了刀子,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而恭谨先前的作为,也触犯了冉智柔的底线。既然这些人一门心思地想捉拿她,她当然不会如他们的意。就让所有的事,在琼山做一个了结。她不希望再看到有什么事情出乎她的预料,将她打个措手不及。
另一方面,如果在琼山不能击败他们,粉碎他们的阴谋,那很多事情就没有意义,也没必要了。
冉智柔摸着下巴,一遍遍地在房内走来走去。
一抬头,一身白衣出现在她的房外。
“师兄,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日的对阵,是否你做的?”
看来师兄察觉到对阵有问题,还以为是冉智柔瞒着他做的。虽然被师兄上门问罪,不过,师兄还真了解她。
“我的确很想这么做,可是还没轮到我出手,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冉智柔苦笑,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算不算是帮了她。否则师兄找上门来,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兄交代。
一连串的插手师兄的事,师兄肯定生气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在我们打算给那个人一点教训的时候,那个人却没有咬住师兄,而是对其他人出手了。”
“……”
“师兄,我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很不开心,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可为了抓住后面的那个人,不打草惊蛇,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不要再插手武林大会的事,无论什么样的对手,我都会将之击溃!”无鱼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冉智柔的房外,只留下一抹清冷雪白的背影。
“好啊,这可是师兄你说的。”冉智柔怡然微笑,师兄这边,暂时不需要她担心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专心对付另外几个人。在那几个人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就由她负责找出。
而另一厢,叶桑独自坐在房内,天已经黑了,却没有掌灯。英俊的脸色在微黑的光线中,若明若暗,而放在矮桌上的那只手,却青筋凸起。
猎人捕鹰,今日却被鹰啄了眼。那个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
一开始是无鱼,现在却到了他这里。
皇甫奏中原本很高兴看到对方对无鱼穷追猛打,无论这些人的目标是谁,对他都只会有利。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突出一枪,直冲着他而来。
之前是他太过纵容他的存在了,既然敢找到他的头上,就得做好洗净脖子被砍的准备!
“主子。”
一个黑衣蒙面人以近乎鬼魅的速度突然出现在这房中,身上披着黑袍子,脸上蒙着黑色面纱,恭敬地站在皇甫奏中身前。
皇甫奏中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抬起头,幽深的眸子宛如无边的深渊,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吸进去。
黑袍人将头压得低低的,耳听着上位之人的吩咐,端正颔首。
黑袍人行踪宛如鬼魅,就算是最敏锐的猎鹰,也很难捕捉到他的踪迹。但就在他消失在这间房间时,一只小兔子从墙角某个地方滚落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白毛,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角落之中。
高剑灵拿着黑手帕,轻轻地擦拭着手中血红的长剑。犀利的寒光,在他狭长的眼前闪过,把他的目光映照得越发寒气森森。
案前的空地上,一团黑雾在慢慢凝结,待这团黑物成形,黑袍人便直挺挺地站在这房内。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高剑灵冷冷微笑,那把血红的剑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变成了一条真正的毒蛇,在向侵犯领地的人吐着毒信。
黑袍人没有多少的吃惊,藏在黑袍下面的嘴巴发出了粗嘎的笑声。宛如山间的鬼魅,震得人头皮发麻。
“既然知道,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送死?那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话落,两个人便缠斗起来。一个身如鬼魅,而另一个剑法飘忽,带着一丝邪气。那把红色的剑,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将对手层层包裹在自己的剑锋之下。
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而屋里的一切,都被冉智柔看尽眼底。她站在山巅之上,正用千里眼从开着的窗户中看到了这边的动静。高剑灵住在院落一角,这个地方少有人来,加上这个院落都是他的人,也没有人会起什么疑心。
武林大会正如火如荼的召开着,哪个人不是勤练武功,屋子里发生打斗声,也不奇怪。
何况,这会儿每个人关心自己的事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管别人的事。
爱儿回来,将叶桑房里的情况告诉给了冉智柔。冉智柔便猜到对方很可能有行动,一方面让爱儿继续跟着,另一方面则找了个最佳的地形,利用千里眼观看着这边的情况。
打斗比冉智柔想象的还要激烈,她很吃惊,高剑灵何时学会了这么可怕的武功?他的习武风格完全发生了改变,还有那把血红的剑,也是邪门得紧。不管那黑袍人身法如何诡异,都被那血红的剑控制着,无法逃脱。他唯一能做的,便让让身体动作得更快,不让那把血红的剑刺到他。单是做到这一点,就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渐渐的就有些力不从心,到后来局势完全由高剑灵掌控。那黑袍人开始慌了,想要抽身离去,就是他这一点点懦弱和退缩,让他彻底败下阵来,成为那把剑的祭品。
高剑灵冷冷地看着死在地上还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人,拿着先前那块黑手帕,擦掉剑尖上的一点鲜血,扔在了那个黑袍人的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
“来人!”高剑灵轻轻喊出一声,便有两人推门进来。
“处理掉。”
“是,少主。”
叶桑久久没有等到黑袍人回来,心知黑袍人是遭到了对方的毒手了。连黑袍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那个叫高剑灵的年轻人果真不简单。
这样更有意思,要是这么轻易就被解决了,还有什么乐趣?
高剑灵,就是那个贿赂南在臣,想要和他一起寻找回龙玉、破解灵心之谜却被南在臣拒绝的人。
这样的人才,南在臣竟然错过了,该说他是自负呢,还是小心过头了?
既然一时奈何他不得,还不如与他合作。在解决彼此之前,联手对付其他人。说不定,他们还能达成某种协议。
皇甫奏中是个聪明人,不会在一开始就为自己找一个强敌。可以利用的棋子就要好好利用,而不是一开始就给它吃掉。
让黑袍人前去,与其说是刺杀高剑灵,还不如说是试探他一下。看看高剑灵,有没有资格当他的合作伙伴。他要是就这么死在黑袍人手下,那就是他错看了他,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若黑袍人不是他的对手,就证明他有这个资格。而可怜的黑袍人,从来就没有人顾惜他的性命。
他不过是一个工具,工具的意义就是送死,区别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罢了。
高剑灵的一切,都在皇甫奏中的意料之中,却不在冉智柔的预计之内。
冉智柔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惨白。是不是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有什么危机正在重重向他们展开?
“爱儿,这下子棘手了。”
“小主子是说高剑灵的武功?的确啦,他的武功邪门得紧,还可怕得厉害。就算是小主子,遭遇上他都未必有胜算。”
何止有胜算,冉智柔自己很清楚,以她现在的身手,根本就不是高剑灵的对手。以她现在的武功,和高剑灵较量,那下场只会和那黑袍人一样。
看来,她必须尽快练成雷公剑法最后一重,并且想办法打开雷公剑法最后一扇门。做不到这一点,下次遭遇上,情况就很难说了。
冉智柔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是多么的天真,就在她为自己的进步沾沾自喜的时候,其他人进步得比她更多。不,或许不是进步,而是隐藏。他们不知在什么时候,练成了可怕的绝学。
因为他们自己也很清楚,以自己先前的武功,是没有办法称霸武林的,更没有把握能打赢武林大会。
他们既然来到了琼山,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武功也非同日而语。他们的武功,是为了致胜当上武林盟主而准备的。
皇甫奏中,高剑灵,这些对手本来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加上他们带来的数不清高手。师兄受了伤,而她的雷公剑法尚未练成,琼山的处境很不妙。若这个时候他们集中火力对准师兄,那师兄就危险了。
别说师兄受了伤,哪怕师兄完全恢复了,现在的他,也未必是高剑灵的对手。
怪不得高剑灵敢这么理直气壮的让无鱼不用手下留情,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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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