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局中局
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一件怪事,而且还是在武林大会召开期间。
不少门派弟子都被牵连其中,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丢掉了性命。几大门派一合计,将这事告诉给了无鱼公子,请他来主持公道。
这里是琼山,剑圣不在期间,没有人比无鱼更有资格来处理这件事。
而武林大会是在琼山举办的,这些门派里的人遇害,琼山责无旁贷。
“诸位请放心,人既然是在琼山遇害的,琼山理应找出凶手,为各位武林同道报仇!”
二师兄秋意寒站在无鱼的身前,对几大门派的掌门人道。而无鱼,坐在他的身后,冷冷的听着他们的禀告,很少答话。
无鱼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几大门派掌门人见怪不怪,他要是表现出其他的样子,才真是怪了。
好不容易将几大掌门送走,二师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还是十分的忧心。
“不知道是谁要存心找琼山的晦气,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二师兄愤愤,琼山自师父执掌武林盟主以来,多少年了,从没有人敢找琼山一点麻烦。方圆几百里外,就自动退避三舍。
而这个人,不但不将琼山放在眼里,还在琼山随意杀人。就凭这一点,也都够他们将这个人找出来,给他个狠狠的教训。
“师兄,现在要怎么办?”
“彻查。”
“是!”
二师兄秋意寒领命而去,冉智柔望着二师兄离去的方向,摸着下巴暗忖。
一日过后,有人飞箭传书,直直钉在琼山的山门上。
二师兄在请示无鱼之后,当着全体武林同道的面,展示出了这张字条。
字条上言道,他乃江湖怪叟客,无名无姓。曾受过琼山大恩,容不得一干宵小在琼山兴风作浪。特抓几只耗子,作此警示,若这些宵小再不速速下山,三日之后月圆之夜便是他们的死期!
这纸条一出,整个江湖都轰动了。这张纸条上传递的信息实在太多,一是令人摸不着头脑。有些人气愤,有些人惊疑不定,有些人怀疑揣测,还有人认为这只是有人在虚张声势。不论是哪种说法,都传得沸沸扬扬。
最气愤的还是那几大门派的掌门人,对方杀了他们的人,还说他们是别有用心,心怀叵测。这些人是他们的门下,说他们别有用心,岂不是在打他们的脸?
一时间,不少门派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是否这些人真的有问题。否则为何那位怪叟客别人不找,偏偏找上他们呢?
难道就只是存心挑事?可这又说不过去,若是挑事,又为何要留下这样的一张纸条。
还有那怪叟客,纵然琼山对他有恩,这个恩情暂时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不但帮不了琼山,还为琼山惹事,真正报恩之人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吧?
讨论许久,都讨论不出个结论。这件事理所应当又交给了无鱼,几大门派也都是义愤填膺。这件事因琼山而起,琼山就算不在其中,也要为他们找出那个怪叟客,交由他们发落,也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些人眼看着无鱼不吭声,音量一个比一个大,显然忘了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什么人了。
无鱼煞气外露,一时间大厅里寒气阵阵,这些人感觉到冷意,自然都闭了嘴。无鱼见好就收,也不会真的让这些掌门难堪,依次看过这些掌门人道:“是否真有怪叟客,还尚未可知。纸条上的事,也不知真假。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还请各位掌门稍安勿躁,不要被对方有机可趁。”
“没错,无鱼公子说的有道理,对方是什么人我们都还没搞清楚,一股脑地将事情都赖在琼山头上确实不够光明磊落。对方兴许就是为了离间我们,好趁火打劫,趁乱行凶。我们一定要团结一心,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便乱了手脚。”
其他人也俱都点点头,这件事虽然疑点重重,但只有他们上下一心,一定能够及早能清楚,抓住那个怪叟客。
“对了,姜掌门,你被杀的两个弟子如果我没记错,应该都是新入门的吧?”
二师兄忽然言道,喊住了即将离开大厅的姜掌门。
其他几位掌门也俱都停了下来,看向姜掌门。
“新弟子怎么了,新弟子也是我大江派的人!”姜掌门是个心直口快的暴脾气,直扯了一嗓子道。
二师兄笑笑,“若只有你门下的是新弟子也就罢了,我昨日回去翻过武林名册,发现其他几位掌门死去的弟子也都是这一个月内刚拜入门下的。一个两个还可以说是巧合,这么多的情况,就……”
“就怎么样,你该不会怀疑我们……”
“姜掌门别动怒,我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彻底查清楚被杀人的身份罢了。老实说,姜掌门,这些新弟子拜入门下不到一个月,你可曾真正了解他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过去的那些年又经历些什么事?”
江湖帮派不计其数,有些帮派收徒严格,而有些帮派并不严苛,尤其是那些中小帮派,条条框框的规矩就更是不多。一个新弟子,没有调查清楚,看着觉得这小子不错,或者说上几句喜人的话,也就被收入门下了。
大江派的姜掌门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大江派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门派,可门下弟子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都要会一手绝活,懂得如何在江湖生存。可姜掌门如此,不代表他的门下也如此。
有些兄弟,与其他人意气相投,就带回了帮派,介绍给姜掌门,那这样自然就水到渠成,也没有什么好过问的。
二师兄这话一出,连姜掌门都说不出话了。天下门派中,唯有琼山收徒最为严苛,也最少。其他的门派,包括少林武当在内,都不敢说自己门下弟子都是百分百精挑细选知根究底。
“我说这些事,并不是要怀疑几位掌门。只是还请各位掌门给琼山一些时间,耐心等候,我们一定会最快时间内查清这件事,给诸位一个交道。”其他几位掌门更没什么话好说了,拱拱手,离开了大厅。
二师兄之所以这么说,也是为了给这些掌门人一点警告。别有事没事就找琼山的由头,他们自己也是一身的问题,顾及着礼仪,有些话不好明说,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随意轻慢琼山。
琼山的弟子都很爱护这个地方,为琼山门人这个身份感到自豪,不管是谁,都不能在他们的面前,随意说这个地方不是。他能够理解几位掌门人的心情,没道理就由着他们说琼山。
二师兄这一记软刀子,正好扎入了他们的胸口,虽然不重,也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冉智柔淡淡看着二师兄这一举动,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
二师兄果然还和从前一样,坚定不移地维护着琼山,维护着他们的这些师兄妹们。
但是,那个怪叟客究竟是怎么回事?
冉智柔确定,这些人不是她派去的,她还没来得及下手,那个人便抢先了。她是琼山人,不可能随便在琼山杀人,为琼山招惹祸端,这样的事不可能是他们干的。可到底是谁呢,那位怪叟客又是敌是友?他的来意又是什么,又是否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冉智柔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装束,就看到孙慕白正等候在自己的房内,看到她走出来,回过了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
“紧跟在你身后来的,下次进门后,一定要关上门,我是个君子,不会偷看你换衣裳,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冉智柔进门后,随意便掩上门,脱下衣裳,也没想着这时候会有人进来。
“这里是琼山,还没有什么人敢随便乱闯我的房间。”就连这个院子,能进来的人都是少之又少。不像这个登徒子,三天两头的跑过来,还不带一点声的。冉智柔也是习惯了,对此都有些习以为常,不似之前反应那么大。反正她也看出来了,孙慕白虽然看起来没脸没皮的,但其实很懂分寸,除了口头上占点小便宜、吃点豆腐,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武林大会期间,闲杂人等众多,下次还是要小心些。要是再有个什么人,对冉女侠换衣裳有兴趣,那就不妙了。”
“说什么呢。”
冉智柔笑,来到桌边坐下,说起了今日的事。
“这件事你应该听说了,有什么看法?”
“你是想问那个怪叟客,还是想问这琼山里是否有人在蠢蠢欲动?”
“两者皆有。”冉智柔知道,孙慕白在琼山也安了探子,而且这些探子安排得恰到好处,总是能知道一些最关键的事。
“据我所知,这件事并非高剑灵和皇甫奏中所为,这样做对他们并没有好处。”这次死的人,两边皆有。背后的那个人好像知道冉智柔是谁,也知道冉智柔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将冉智柔为难的问题都办了,仿佛是要为了她扫清障碍,不让她烦恼。但他做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为了给冉智柔找麻烦的。
冉智柔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对方会是什么人,又为何会这样做?她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那位怪叟客很不单纯,应该是她认识的人。她仔细想过,也只有她认识的人,才能想到这么做。
“会不会是南在臣?”冉智柔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南在臣?”孙慕白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你说是南在臣,也有些道理。他和皇甫奏中是敌人,想借助我们的手除掉皇甫奏中或是给自己报仇,都可以理解。而且这么做,还会将焦点引到我们身上,他则能浑水摸鱼。但是高剑灵呢,他和高剑灵可没有什么纠葛,没必要杀他的人吧?”
没错,就是这一点确实说不通。
冉智柔皱眉,可是除了南在臣,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会不会是南在臣故弄玄虚,杀高剑灵的人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误导我们的视线,从而不让我们怀疑他?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注意到孙慕白看过来的视线,冉智柔疑惑道。
“不,你没有说错,冉冉,你真的很聪明。”
“哼。”冉智柔冷哼一声,有点得意洋洋。“不识货,我本来就很聪明。”
“可是你说得却不对,至少不全对。”
“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南在臣或许涉入其中,但并非他一人所为,与其说是南在臣,还不如说是恭谨的可能性更大上一些。”
“恭谨?!”恭谨岂非已投入朝廷,成为皇甫奏中最为器重之人?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为皇甫奏中做事,还为他扳倒了南在臣,他对丞相之位势在必得,对皇甫奏中纵然不是忠心,至少也是利益关系,没这么容易破裂。
“没错,我仔细想了想,以恭谨容忍谋算的性子,是不可能沦落到和我还有南在臣同样的下场的。皇甫奏中谁也信不过,恭谨太过聪明,为他做了太多的事,担心恭谨会成为第二个南在臣,迟早都会忌惮他。与其让别人做主子,为何不自己扶植一个傀儡?他已经是大焰的丞相,有实权在手。只要斩断皇甫奏中的羽翼,自己就会赢得他的信任,在这武林大会中,皇甫奏中能依靠的力量便只有他的恭家堡。”
“等到了时机,就可以把皇甫奏中一脚踢开,而这件事,甚至用不着他自己来做,皇甫奏中参加武林大会,除了皇甫奏中和我们,就没有人知道。但恭谨肯定是知道的,我们能看出破绽,他一定也能。皇甫奏中现在怎么样都没关系,他隐藏自己的身份,对自己就是最大的不利。因为他就算是死了,也只是死了一个名叫叶桑的江湖人,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还有这届武林大会,高手跌出,皇甫奏中武功再高,也未必不会败。只要他在背后做些手脚,那皇甫奏中就被他操纵在手心里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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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