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不配
“小主子,那个孙大人是怎么回事啊?”邵**一从刑部出来,就念叨上了。“他一看见小主子,整个人都惊呆了,可他也不像是觊觎小主子美貌,是个色迷迷的狗官哪~”
邵**扯着自己的小辫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像是问她又像是自说自话的道:“难道他先前见过小主子?不但见过,还还……总之就是很奇怪。”
冉智柔没有理会邵**的叽叽喳喳,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孙慕白方才的反应。难道真如**儿所说,他们以前认识?
可不对啊,如果她真认识孙慕白这样的人,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需得承认,孙慕白是个很优秀的人,存在感也很强烈,无论是谁见过他,都很难将之忘记。
而另一边,送走冉智柔和邵**后,孙慕白便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手下白踪。
“白踪,南相在哪里下榻?”
“回大人,在东来客栈。”
“备马,前去东来客栈。”南相先前和他说过许多夏府之事,也说过这事的关键在一个叫冉智柔的女人身上。他虽然将这事记在了心里,对南相口中提到的人却不曾留意。
现在知道了她就是两年前的那个女人,又如何能让他不在意?
他还有一些事,需要从南相身上确认。他想,他会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南在臣在和孙慕白设局,抓了剑圣高徒无鱼公子,借此来引出回龙玉。
玉玺的事,除了他们几人,还没有其他人知晓。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对方是个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找出玉玺为第一要务。否则若给有心人知道了,那天下江山可就要大乱了。
孙慕白虽然是个讲究原则的人,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陪丞相大人演一场戏,只要能帮皇上找回玉玺,其他的事倒是可以从长计议。
无鱼公子被送到京城刑部后,南在臣和扁小千一行也回了来。为了让这个局设得更加完美。他并未留在丞相府。而是住在这东来客栈。
东来客栈。
一张矮桌,两盏清茶,矮桌的一边分坐着一个人。
在矮桌的正中。燃着一个香炉。熏香袅袅,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谈话。
“慕白,今日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平日都是我到刑部去找你。今日你找上门来,还真是新鲜。”
“有些事,慕白想请教丞相。”两人年岁相当,志趣相投。是朝中的好友。但这两人,都心高气傲,对彼此行事也未必全然赞同。加上一个丞相一个刑部尚书,身份终有差距。故而只是君子之交。
但不可否认,两人相互欣赏,也联手为皇上做成了许多的大事,常常互引为知己。
“慕白请说。”
“敢问丞相,对冉姑娘……夏府少夫人可曾了解?”就这样轻轻说着她的名字,孙慕白内心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哪怕时隔两年多未见,那个女子在他的心中都是最特别的。
“冉智柔,那个女人?”南在臣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不似轻笑,而是轻嗤,“哦~是那个妒妇。”
孙慕白一直在注视着南在臣脸上的表情,看到那个嗤笑,怔了怔,前倾的身体也后退了些,神情莫名。
即便那个人是南相,孙慕白依然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悦。她是他心仪的女人,他不愿听到任何人说他心上人的不是。
但他更多的是吃惊。
还记得两年前,在荨水河畔那个自信飞扬的女子,救下了那对母子,所有人对她投入的艳羡称赞的目光。
她应该是烈烈飞扬、洒脱豪爽的女子,像天边自由流动的云、林间吹过的清风,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女人会被人用那般嫌弃的口吻、讽刺的眼神道出。
妒妇?
说的真的是她吗?
孙慕白难以相信,两年的时间,真的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
不,他不相信。飞扬的红衣还在他眼前浮现,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令他魂牵梦萦。那银铃清脆的笑声,还响在耳畔,难以散去。
他不过是晚了两年找到她,一切都脱出了轨道,就连她,也不再是昔日那个尽情驰骋在荨水河畔意气飞扬的女子了!
孙慕白想到刑部大堂中,她开始清冷疏离的眉眼,冷却了热情,消退了温度,哪怕距离比昔日在荨水河畔远远看着她要近上许多,却没法感受到她体内盛放如骄阳的灿烂与热情。
“慕白?”南在臣有些意外地看着孙慕白失神的眼,心中疑惑,孙慕白的定力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是谁能让他这般失态?想到他提起的冉智柔,南在臣也觉自己疏忽了。居然没有任何防备,就道出对那女人的不满,但这在秦阳府是众所周知之事,也用不着犹疑。
反倒是孙慕白的反应,不得不让南在臣在意。“你认识那位夏少夫人?”
“一位故人。”
“有这样的事?”那位妒妇与孙慕白居然是故人,这一点南在臣着实没有想到。
“两年前,与冉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她并不知道我是谁。”
南在臣听着有些糊涂,既然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女人又岂会不知道他是谁?但南在臣是个聪明人,孙慕白能和他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他要是识趣,就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纵使他问了,他恐怕也不会告诉他。南在臣从不做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更不愿意多管闲事。
“你又见到她了?”
“昨夜,冉姑娘抓来一采花贼,并且救下了一位姑娘,送到了刑部。”南在臣并没有注意到孙慕白在说这话时那细微的情绪,孙慕白在一开始的失态后,已经收敛心神,不会再展露过多的心思。
而南在臣,之所以没有在意,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在意。因为他实在没法想象,孙慕白居然会喜欢那个妒妇,为了她能失态成这个样子。
“很失望?”南在臣忽然道。
“嗯?”
“对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失望?”南在臣自信而略带残忍地指出这一点,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孙慕白的感情。
敢无视千儿的存在,一次次伤害千儿、拒绝千儿,她就该承受这个代价。孙慕白,那样的女人,她没有资格沾染。
“丞相大人为何这么说?”
“因为那个女人,早已不是江湖上快意恩仇的冉女侠了,而是一个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妒妇。”
“丞相大人很了解她?”孙慕白忽然笑了,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她笑意中隐藏的愤怒。
“算不得了解,不过几次接触,已经让本相深切地了解到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孙慕白在听着,尽管清楚从南在臣嘴中听不到任何高兴的话,他听得还是很认真。
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要得到她不可!
一个不懂得珍惜她,让她变成一个“妒妇”的男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何况,昨日匆匆见面,虽然不能让他断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却绝对不会是为了一个男人拿不起放不下的妒妇。
孙慕白身为刑部尚书,为朝廷破获了不少大案,早就练就了一双利眼。对方是什么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另有隐衷,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而冉智柔的那双眼睛,充满了仇恨,隐藏了太多的故事。他感怀的,是昔日如斯美好的故人,为自己添上这么沉重的枷锁,从来都不是别人对她的评价。
不过听听也好,他需要尽能多的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这样才能有机会亲近她,得到她的心。
孙慕白是个极为自信的男人,他决定要做什么事,就没有做不到的时候。
但这次,他很慎重,事关他的真心,他一份萦绕了他两年都难以忘却的感情。他要用最诚恳的心去对待,因为他绝不能接受失败这样的结果。
“她冲动易怒,武功不错,行走江湖顶多只能算有勇无谋,但在宅院中生活就会让她变得很被动。丈夫是个草包,又很风~流。据我所知,她嫁进夏府,不到一个月他的丈夫就到外面去寻花问柳了。”南在臣语气同情,然而那种同情,比赤果果的嗤笑还要让人难受。
孙慕白知道,这个男人是故意的。他,朝廷中的许多人,包括他们那位圣上,对挑起孙慕白变色变脸,都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
何况,孙慕白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他一定是不希望自己为那个女人付出过多的心思,是为他不值,还是有其他什么?
孙慕白没有说,南相这副称得上是“刻薄”的嘴脸,他看起来也很新鲜。就像是恶毒婆婆,刁难自己新过门的儿媳妇儿。
但是,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无法原谅,那个有幸得到她,可以一辈子拥有她的男人,却在一个月后将她弃之敝履。
像这种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与他过招。他要将她从他身边夺过来,也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的。
不管挡在他面前的是谁,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将之踢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