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摸着苏长乐已经肿起来的头,眼神冷了下来。
还在昏迷着的苏长乐的眉头皱着,她的头真的很痛,就算是昏迷着都还是眉头紧锁,甚至连嘴角都是耷拉下来的。
江慎将她的头放了回去,转身离开了朝露殿。
苏珩刚刚被送出了宫,吼叫就有苏珩被禁足在锦王府的消息传了出去。
朝臣们都在猜测,世子一向都是与太子关系密切,这次陛下处置世子,是不是代表着陛下对太子也没有那么信任了?
这消息一出便甚嚣尘上,原本已经好像有了结果的事情现在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次日一早太子依旧在来到了长极殿的正殿参与早朝。
太子代政,早朝也不能总是停着,今日便重新开始。
陛下还是不能上朝,只让太子来前面,要有什么事情的话便可以去问陛下。
第一次以这种身份上朝太子还有些紧张。
他看了看下面的人,苏珩和谢温礼都不在。
现在只有他了。
太子沉了沉声音,直道:“父皇如今卧病在床,众爱卿若有事即可上奏,若是无事便可以退朝。”
那些大臣们互相看了看,都没有说话。
他们手上的确是没有什么事,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些闹不准陛下的心思。
到底是中意太子继位,还是二皇子继位。
就在别人在装鹌鹑的时候,礼部尚书站了出来:“太子殿下,臣有事要请奏。”
“礼部尚书请说。”
礼部尚书上前一步道:“过些日子便是到了皇陵祭祀的日子,往年都是陛下亲临以求庇佑,今年陛下身体欠佳,不知陛下是准备将此事取消,还是由他人代陛下前去。”
太子想了想:“此事还需要问过父皇之后再做商议。”
礼部尚书退下。
太子看着其他人:“还有事要奏吗?”
大家都不说话。
太子先看了一眼江慎,又看了一眼傅青松。
傅青松今日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根本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
太子原本还在防备,但看着傅青松这样,他终于松了背。
“既然这样,那就退朝吧。”
“臣恭送太子殿下。”
待太子离开,那些大臣们才纷纷从长极殿离开。
江慎跟着他们离开了长极殿,没走几步便有人将他拦住:“江大人。”
“嗯?”江慎根本不在意叫住他的人是谁,只是礼貌的回头。
“江大人,你最近可见过陛下?”
“见过的。”
“陛下最近可好?”
那两个人的官职不高,根本见不到陛下,他们又想直到现在的情况,于是便找了最温润的江大人来问。
江大人是陛下倚重的近臣,应当会知道一些吧。
“陛下只是身子有些不好,现在还是能处理政事的,二位要是有什么事情要陛下做决断,随时可以到长极殿去找陛下的。”
“下官无事,暂时无事,只是担心陛下,江大人先忙。”
那两个人可是有些害怕见到陛下的,他们只是想要打听打听而已。
他们只是小官,要是朝堂上的风吹草动扫到了他们可就不好了。
太子在离开正殿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陛下,而是在长极殿内的小花园坐着发呆。。
昨夜苏珩惹了陛下生气的消息让他有些不安。
但除了不安之外,还有些愧疚。
昨天晚上太子本来想与苏珩一起去求陛下的,可是苏珩却怕连累他没有让他去。
“陛下刚刚醒了,太子可以去找陛下了。”
江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太子抬头便看到了江慎站在自己的面前。
“见过太子。”
“江大人免礼。”对于江慎的出现,太子还是有些惊讶的,“江大人这是也要见父皇?”
“并不,只是路过而已。不过……”江慎忽然说道:“昨日臣刚好碰见了世子找陛下,陛下将世子禁足在了王府内,太子难道不想去帮世子求情?”
太子抬头看着江慎。
他看不明白这个人。
“江大人倒是很关心这件事。”
“倒也不是担心,只是想给太子提个醒。”江慎靠近了太子,低声说道:“昨夜太子没有来求情,陛下十分满意,太子若是想为了自己和世子好,便是不要与陛下说这件事最好。”
太子顿了顿,他有些迟疑:“江大人为何会来提醒?”
“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太子不必多想。”
江慎说完,转身准备要走。
“江慎。”太子叫住了他,“你是要做什么吗?”
刚才江慎的那番话太不像他了,好像他要做些什么一样。
“臣想要做什么是臣自己的事情,太子无需多心,定不会影响太子的。”
江慎什么都没有解释直接转身离开。
而此时徐公公走了过来:“太子,陛下要见你。”
太子跟着徐公公进去。
陛下好像刚刚起来喝完了药,看见太子进来便直接问道:“今日早朝可有事情?”
陛下这么问着,太子便将礼部的事情与陛下说了。
“祭祖啊……”陛下顿了好一阵才说道:“朕的身体不能撑到去那么远的地方,这次便由你代朕去吧。”
在这之前太子还有些紧张,不知道陛下会怎么选。
甚至在想,陛下或许会取消祭祖。
却没想到陛下竟然是让他去了。
他郑重的朝陛下拜了拜:“是,儿臣领命。”
--
朝露殿内,丹月在旁边给苏长乐擦脸。
苏长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出汗,好像在做什么噩梦一样,可是她还是在昏迷中,丹月根本叫不醒她,只能给她擦脸上的汗。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苏长乐正陷入了一场梦中。
梦里的苏长乐走在一个宅邸当中,这里被雾笼罩着。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是在梦里,可是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可是走着走着,她居然还感觉有些熟悉。
苏长乐仔细的回忆,最后确定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去过。
冥冥之中她走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外,她伸手推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张大大的观星图。
苏长乐好像忽然知道了这是哪里。
她踏进了屋子里面循着一个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张大大的书桌,书桌上面都是纸,那纸上面有的画的是星宿,有的是一些记录。
而书桌后面是一个人影。
苏长乐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身形。
苏长乐走近了看,也还是看不清。
他好像正在伏案写一本书,他很认真,像是把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这本书里、
苏长乐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直到那个人影将那本书的最后一页写完,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那本书合上。
苏长乐终于看到了书封上面的字
苏长乐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天、宫、书……”
这三个字像是破开梦境的咒语一样。
待苏长乐念完,她便从梦境中醒来。
她睁开了眼睛,外面已经是深夜,屋子里面一片漆黑。
她深深地舒了口气。
她醒了过来。
而她不知道的是,有另外一个人,即将陷入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