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被带回家后还在发烧,当晚是三舅开车带她到县里面的小诊所,吊了点滴退了烧,看着没什么事情就没去医院。
晚上问起怎么一个人跑山里去,苏小琴也语焉不详,说不出所以然。
她又是性子软糯的人,一副老实巴交谁都能欺负的样子,大家围在她身边,她就哑巴哑巴表现得惨兮兮的。
苏小琴偷偷看一眼风无理,就见表哥跟他小姨子凑在一边玩着手机,窸窸窣窣说着什么。
表哥说,我想要抽这个出来,小姨子比了个ok,一副狗腿子模样说明白明白。
然后伸手指在他屏幕上点了一下。
两人表情都无比平静,小姨子眼里带着小傲娇,一副等表扬的模样。
大舅对这件事作出收官,掷地有声不容置疑:「行了,都别问了,那么晚了,都去休息。」
流浪表妹这件事便拉下帷幕。
但是其中内幕如何,各自有什么担忧,便各花入各眼。
晚上苏小琴却怎么也睡不着,妹妹睡在旁边呼吸平缓,房里有两张床,旁边睡了表哥的两个小姨子。
表嫂跟她表姑睡另一个房。
此时小的那个已经睡着了,大的盘腿靠坐在床头,那么冷的天就穿了件背心,好像还在打游戏。
大概因为天气冷,那个睡着的还抱着姐姐的腰,脸搭在对方肚子上,就是睡得不怎么规整,虽然平日里两人经常吵闹,但能看出姐妹俩关系真的很好。
魄奴在跟风无理甜蜜双排,峡谷嘎嘎乱杀,她五感灵敏,一下注意到这只表妹的动静:「还没睡?」
「想上厕所。」表妹细若蚊声。
「哦,要不要陪你。」
「不,不用了。」她说话总是羞答答的。
「行!」想了想小表妹今天估计吓坏了,她又说:「有事喊我一声,很小声我都能听到的。」
「啊?哦,好……」她没想到能有什么事。
尺凫被吵得睡眼惺忪,动了一下,又重新把头埋回魄奴肚子上,头发挡住脸,就算睡得迷迷湖湖声音也还是很不耐烦:「别动来动去。」
这人就不讲道理,魄奴也懒得跟她讲道理,把挣开的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重新杀回峡谷。
表妹在单薄的睡衣外批了件羽绒,踢了下脚边的拖鞋,穿上后轻手轻脚推门而出。
山里夜晚的风大,惨白的月光照在山头看起来冷得吓人,一阵阵阴冷的山风好似月光在抽她大嘴巴子,又冷又疼,她小跑去旱厕,再出来时却见槐树下站着三只乌鸦。
歪着头,瞪着豆豆眼看她。
「表妹那么晚还出来耍。」
「表妹吃落花果吗?」
「表妹晚上好!」阿欢是最有礼貌的。
他们也不知道表妹是什么,只是风无理跟他们说她是表妹,在妖怪眼中,知道了名字就是朋友了。
苏小琴自然听不懂他们说话,脸被冻得白里透红,只是闷着头往屋子走,三只乌鸦呱呱叫着行瞩目礼,也不见怪。
….
人类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只是过了一会儿表妹却又走了出来。
她径直往槐树下面走去,左右看了看,拿了一把花生放在三只乌鸦面前放下,又裹紧身上的羽绒往回走。
「谢谢了表妹!」
「别抢呱!」
「这是表妹给我的!」
如果风无理在这里估计又得吐槽,那是我表妹,怎么成你们的了。
出了那么一档子事,第二天一早,三舅妈带表妹去给王大娘上香,一家子人闹闹哄哄地过
去了,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不拜白不拜,就每个人拿几炷香。
王西楼在后面欲言又止。
最后她也上去插了柱香,风无理凑过来,还没开口就被她一巴掌推开。
这黑心徒弟要怎么挖苦自己她都猜到了!
下午下起了拔丝般的酥雨,风无理端了张躺椅坐在屋檐下。
银丝随风东西,打在芭蕉叶哗哗响,风一歪雨打芭蕉声渐小,过一会又一阵狂风,顷刻间山野被雨砸得噼啪作响,风无理感觉很是凉爽惬意,雨下走过一只大黄狗,被淋地浑身湿透,走到屋檐下一甩身上的水。
「姐夫你在干……」魄奴娇滴滴出来,看着她的好朋友来了,哟呵一声:「嘬嘬嘬,狗兄又来,没骨头给你吃了啊。」
大黄狗不理她,一屁股坐下,抬起后腿,向后歪着头,曾曾曾地挠着痒痒。
风无理问:「王西楼现在在干什么?」
「你妈妈拉着她在房里说话呢。」
风无理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俩女人能聊什么,不过也没再管。
破奴搬了张小马扎,坐在他身边,闲谈看雨,檐下渐渐挂起雨帘。
院子里有几只邻居散养走山的鸡,站在雨中昂着头一动不动,有只大鹅不怕冷也不怕雨,大摇大摆走过去。
远处有几人往这边跑,尺凫和表妹表弟们跟着两个舅舅跑回来。
本来他们是走亲戚去了,就是昨天杀猪的四舅姥爷家,中午饭也是在那吃,没想到往回走就开始下雨。
魄奴看着尺凫就开始幸灾乐祸:「杀猪宴好吃吗?」
尺凫不理她,风无理抄出一条毛巾:「过来我给你擦擦头发。」
「看杀只猪把你馋的,还跟过去蹭饭,能有多好吃。」
尺凫任由风无理给她擦头发,但是看向魄奴的眼神逐渐起了杀心。
风无理听着他们拌嘴,忽然手机响了,居然是绾绾的电话手表打过来,他有点意外,毕竟虽然给她买了这个电话手表,也教了绾绾怎么用,却很少收到绾绾的电话。
「风无理大人?能听到绾绾的声音吗?」能听到小狐狸期待又紧张的幼女声。
「是绾绾吗?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哦,真的吗?」绾绾语气变得开心。
「还有事吗?」
「啊!是这样的,是……」绾绾回头看了一眼。
院子里坐着一个就算是在美女如云的涂山,也是一颦一笑便能让百花失色的绝色美女,对方气质清澹,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贵女气息,那张祸国妖妃般的脸不喜不悲,让人感觉来自九天之上的神女。
她正坐在枣树下,喝着家里的茶,茶叶是王西楼藏起来的,听说特别贵,王西楼都不舍得喝,茶具也是王西楼珍藏的古董,绾绾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些东西,但是这个女人却对很轻易翻找出来。
她仪态高贵,眼里却是一片凉薄,不过她是会笑的,就在刚刚这人还笑着问自己,绾绾,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她可以去做菜。
连笑容也是大方得体,优雅知性。
这个人看起来是如此陌生,那张脸绾绾却是是无比熟悉的。
因为就刚刚,她还叫自己拿逗猫棒陪她玩,而她刚小跑上楼把逗猫棒拿下来时,夜姬大人就变成这样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风无理大人,夜姬大人她,她忽然变得好奇怪。」
对面久久沉默了会儿,这个千里传音的珍贵灵缠造物才传来风无理大人的声音:「说来,更年期好像又要到了。」
更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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