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还是尺凫最后一名。
作为家里的三大黑恶势力之二,魄奴和夜姬对她指指点点,嘲弄她是最后一名。
特别是某只屑得不行的黑猫,不断强调自己是第一名。
尺凫黑着脸不理任何一人。
“……”
无聊!
跑得有些喘,她不想说话。
风无理去租了个太阳伞,扛在肩头,老板还给了他们配套的两把躺椅,一块布,说办卡还送果篮。
听到办卡,王西楼DNA就动了,眼睛一虚,趁小徒弟不注意,掏出她又旧又破的HelloKitty小钱包过去问。
还是被风无理揪了回来。
他找了个空位,把太阳伞张开,放下两张躺椅,对这群人说:
“大本营在这里,就在这附近玩,可以下海游泳,想吃什么也可以去后面那些网红店,小吃街买,钱不够过来跟我说。”
“吾辈想吃猫粮。”
风无理话锋一转,看向某人:“不准游到十几里外的海域,更不准游到那里捕捞水里的小生灵,特别是魄奴同学,听到了吗?”
“是的,风无理老师!”魄奴给他敬了个礼。
姿势一点也不标准。
“唔……喊风无理师父。”
“是的!风无理师父!”她可听话了。
风无理眉头一皱,忽然发现看着这张王西楼的脸喊自己师父,莫名带感,示意她喊多两声,然后后脑勺挨了一下。
王西楼知道这徒弟本事大,揍他是越来越肯下力气了,一巴掌差点给他拍个趔趄。
挨了打他也泰然自若,仿佛压根没这回事,揪了揪魄奴嫩弹的脸掩饰尴尬,对面前几人几妖说:“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提问!”魄奴高高举手。
“魄奴同学有什么要说。”
“我不太会游泳,风无理老师可不可以教我?”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风无理,语气带着粉红色泡泡:“亲手调教的那种哦。”
“准许。”还不待魄奴高兴,风无理就说:“等一下先在岸边做八百组青蛙蹬腿,我在旁边监督你做完。”
她顿时跨起了个脸。
“知道了吗?”
“报告风无理师父,我想起来我忽然会游泳了。”这妖精又敬了个礼。
姿势一点也不标准,风无理打算以后有空教她些标准的姿势。
“好了,解散,我去买点饮料和水果。”
“吾辈想吃猫粮!就要吃猫粮!”
没人理她。
在家不吃,这里哪里有猫粮给她,真是无语。
烈日灼心,海风凌乱,沙滩和近海处男男女女玩闹声肆溢,辽阔海面像一面巨大的幕布,缓慢而持续的起伏,起伏时偶尔光线角度正好,反射出晃瞎眼的光,这里人很多,近海处跟下饺子一样泡在水里。
海边冲上沙滩的浪像少女躺进浴缸而溢出来的泡泡水,在沙滩上贴着地面不断翻滚卷出好远好远,浪声哗哗作响如夏风扫过竹林唆唆声,蔓延到极限后又被抽走般潮水尽退,只留下不断消失的白沫和一片深色的沙子,且肉眼可见变浅,但很快又被下一波浪潮重新灌至湿透。
沙滩边有很多卫生间,其中供人换衣服和冲洗身上海水。
几人中穿泳衣的就魄奴和尺凫,王西楼本来也有一套,她说她可没那个脸穿成这样,丑死了。
尺凫穿着黑色连体泳衣,裹得很严实,露出的皮肤只有脸和手脚,泳衣没有美感可言,十四五的王西楼已经小荷才露……好嘛,露了不小的角,不愧是你,不过身形还是偏向少女一点,扎了两条马尾垂到肩膀,很可爱的领家妹妹形象,可惜总是板着脸,看起来和谁都深仇大恨一样。
不过板着脸的尺凫已经很可爱了,再可爱下去就犯规了。
魄奴本来挑了一款橙色比基尼,还是系绳子那种,想着让小徒弟给她系上,结果比基尼出师未捷被王西楼收走了,不准她顶着自己脸穿成这样,她只好换上一开始那套白色连体泳衣,白色泳衣和她娇花般肌肤在太阳底下下波光粼粼,活像个女妖精。
海面上远一点还有那种开海上摩托的,嗡嗡地飞来飞去。
魄奴和尺凫一大一小,呆呆看着那几个在大海上开摩托的人。
魄奴挠挠头:“看起来好好玩。”
“那什么东西啊,怎么还可以开在海上。”尺凫是小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呢。
“我也想玩,但看起来好贵。”
“我们家没那么多钱。”
“也是。”
两人眼巴巴看了一会儿,随后冲进海里,成为下饺子大军的一员。
沙滩上的风无理问:“你不下去游泳吗?”两人躺在躺椅上,躲在太阳伞下面。
王西楼没有穿泳衣,穿了件白色小背心,下身还穿着牛仔短裤,踢掉拖鞋后躺在躺椅上伸着腿,嫩白的脚上沾了不少沙子,风无理看着就想过去给她把脚上包括趾缝里沙子全搓干净的冲动,像清洗猪蹄的既视感。
“有什么好游的。”
“来海边不游泳,那多没劲啊。”
王西楼刚想说为什么非要游,转念又觉得,‘去海边玩’这样的概念都是很新潮的,过去一百年前,哪有说专门跑来海边耍的,这些年轻人的东西她总是接受慢一拍。
漂亮的人是不会介意别人说自己丑的,真正会介意的是本来就不好看的人,王西楼知道自己是很无聊的女人,所以她怕被风无理说她很无聊,说她没劲,那样她会很无措,但该死的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让自己变得有趣起来。
他玩的游戏她看不懂,他摆弄的电子产品她不会,游个泳她还是可以的,现在又说接受不了穿个泳衣,那她好像真的太没劲了,她甚至担心自己那么老土会不会配不上他。
良久,她才这样反驳一句:“不准说师父没劲。”只是语气有点弱。
风无理有些意外看她一眼,不知道这小僵尸又闹些什么别扭,语气怎么怪怪的。
他心思不够细腻,自然察觉不出这前因后果的:“我什么时候说你没劲了?”
“刚刚说了。”
“有吗?”
“有!”她很笃定,语气还有点委屈。
这是闹哪门子脾气嘛。
风无理挠了挠头,认真想了想,开始吟唱:
“王西楼是天下第一可爱,体贴,温柔,贤惠的女人,做饭水平碾压五星级大厨,唱歌比大明星好听,和王西楼一起玩特别开心,永远也不会觉得没劲,王西楼最好了,我永远喜欢王西楼。”
“唉!你说这些干什么!”明显看出来她被哄得很开心。
“王西楼最好了!我永远喜欢王西楼!”他喊了一句大声的,不少人看了过来,然后看着这对小情侣笑了笑才移开视线。
“知道了知道了,不要说了。”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风无理也笑了,忽然问:
“要不要涂防晒霜?”
“诶?”王西楼一愣。
风无理从影子里悄悄掏出一瓶防晒霜,“晒黑了怎么办,涂点防晒吧。”
几乎不容王西楼拒绝,这小子就拿着那瓶防晒过来,居高临下说要来给她涂上,还附带按摩服务,王西楼很是受用。
主要是精神上的满足。
她长嘶一声,运用她的无上大智慧感觉不对劲:“你小子,没事会那么懂事孝敬师父?”
“我对你好你还这样揣测我,王西楼你不是人!”
“哼哼!”她本来就不是。
“好了,到你了。”他忽然撒手。
她才明白这小子图什么。
小徒弟难得的服侍,才享受了几分钟唉。
她噗嗤一笑,让他过来。
海风拂面,女子软软凉凉的手指按在身上,柔软温柔的触觉让人眷恋,风无理给她潦潦草草按摩个五分钟,王西楼给他揉肩捶背了半个多小时。
“师父脸皮薄,不敢像你一样大声喊出来,就原谅师父小声意思一下吧。”她凑到小徒弟脸旁边,说话吐气都吹在他耳朵上:
“我永远喜欢风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