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日落西山,梁信派出去的人总算是赶了回来,可听了来人的回禀,梁信竟气得掀翻了桌子,「沈家的人凭什么把人送去法华寺!」
「大人,还有一事。」梁信的心腹梁信气得直喘气,犹豫半晌还是把探听来的消息一道禀报了出来,「这几日都有不同的人去太平钱庄打探消息,旁敲侧击钱庄与咱们家是否有关系。」
「属下猜测,是小姐许了法华寺的僧人好处,诓对方来钱庄取钱。」
清弘的确谨慎,这太平钱庄背后东家就是梁信,若他真报出暗号取钱,钱庄的人会立马给梁信报信儿。
到时候清弘不仅取不到钱,连命也会搭上。更别提会直接把梁氏被扣在法华寺的消息透露出去。
「我看沈崇真是活腻了,即便文柔再有错,他也没有把我堂堂梁府嫡女儿送去法华寺关着的道理!」
梁信气得拔剑把屋内的桌椅板凳砍了个稀巴烂,「他当我是死了不成!」
一块木屑堪堪从上擦过,忙跪地,「那老爷可要想法子救二小姐出来?」
梁信提着刀就要往外走,「备车!去镇国公府!」
「老爷不可。」
见梁信这样就知道不好,连忙拦住他的去路,「您若此刻去了,沈家的人认不认还未可知,若惊动了他们,又把二小姐转移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这可怎么办!」
「小姐可还是沈家二房的夫人,若沈家人死不松口,又或者胡编乱造一个借口,那以后您要找到小姐的下落,可就更不容易了。」
梁信也是一时被火气冲昏了头,被提醒,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冷静下来。
他神色狠辣,不过片刻就想到了一个法子,「今夜子时,带上一队亲卫,随我去法华寺救人。」
「是。」
***
亥时三刻,夜深人静。
一个偏僻屋舍里却断断续续传来笤帚和地面摩擦的「飒飒」声,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方知野穿着一件粗衣素袍,披头散发地拿着笤帚,仔仔细细地扫着自家的地儿。偶尔飞过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伴着「咕咕」叫声,这要是叫人瞧见,只怕要觉得闹鬼。
方知野虽身处高位,可住得偏僻,远离繁华正街不说,家里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除了茅厕厨房,也就只剩一间睡觉的屋子和鸽舍了。
且不说官员了,即便是手里有点银子的平头百姓,住得都比他舒坦。
方知野放下手里的笤帚,抬头看了眼无月无星的漆黑天色,口中絮絮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
他不紧不慢地净手沐浴,换了件深色衣裳,走到鸽舍里挑了一只最丑的,把信筒绑在鸽子腿上,放飞出去。
「梁大人,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
梁信带着自己的亲卫,亲自带走赶到了法华寺,火把几乎照透了半边天。
他高高骑坐在马背上,神色冷厉,猛地挥手下令,「给我搜!一处都不能放过!」
「是!」
梁信的亲卫训练有素,寺中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秃驴,半夜被这动静闹醒,吓得哭天抢地直叫唤。
了梁信一眼,不免有些担忧,「大人,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这法华寺可是圣寺,若是被宫里知道……」
「要的就是宫里知道。」
梁信的脸被火光映照着,在夜里忽明忽暗,神色也格外狠辣,「文柔是我的亲妹妹,更是贵女官眷,沈家人敢私设刑场,还勾结圣寺主持,行扣押之事,微涂污圣寺声名!」
梁信翻身下马,一步一步朝查出来的关押梁文柔的地方走去。
「光是私设刑场,欺辱关于官眷这条罪名就已经够沈崇吃上一壶了。」
「更何况这件事往大了说,便是在往整个皇家脸上抹黑,我看太后会不会轻易放过他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