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吃一口。”男生等不及女生将手中的冰淇淋递过来,便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顺势咬了一口。
女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是开心的,任由男生大肆品尝自己手中的冷饮,兴味盎然的咯咯笑着,灿烂如花儿。
一丝融化的冰淇淋,顺势从男生的嘴角向下滴淌,男生习惯性的抬起手背就想擦掉,眼疾手快的女生连忙挡住“呀!别用手啊!好腻心!”女生将冰淇淋塞到男生的手里,迅速从校服衣袋中取出了一包湿纸巾……
二人你侬我侬的甜蜜互动,被远处的高建瞧得一清二楚,嫉火自心底控制不住的点燃了。他抿紧唇,愤懑的注视几秒后,扭头离开。
返回教室的高建,没有一如往常的蹦到林渊和郑毅的身旁,而是自顾回到座位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高建一反常态的行为,惹的林渊和郑毅甚是纳闷,这是怎么了?二人不解。
那会自告奋勇蹦跳着到校内小超市,给大家买饮品的高建,不过出去兜了一圈,转回头就变得古里古怪?还有,说好的饮料呢?显然,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事,否则情绪不会这般失落反常。
林渊和郑毅关切的来到高建身边,坐于两侧,努力保持淡定矜持,谁都没有率先开口询问。有时,默默的守护胜于追根刨底的探听。当然,要是当事人能主动告知缘由最好不过,免得他们的耐心绷不住了,迫不得已采取非常手段,比如胁迫什么的。
高建感觉到他俩靠近的气息,心里清楚他们很想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可他这会懒得开口,什么都不想说。
不一会,上课预备铃响起,一直闷头不语的高建这才有了反应,朝林渊和郑毅道“能等到放学后吗?”他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清楚,林渊同郑毅凑的更近些,“这会……”高建面露难色“我不太想讲话。”
这最后一句,林渊和郑毅都听清楚了,二人意会,同时起身缓步离开。郑毅还顺手轻轻拍了拍高建的后脖颈,以示安慰。
之前由于座位被占,一直在一旁耐心等候的班里其他二位同学,见林渊和郑毅离开了,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趁老师还没进教室,一边一个将高建夹击在中间,连珠炮似的盘问起来“咋啦?”“出啥事了?”“你现在这么深沉,真叫人不习惯啊!”“对邻桌还有啥不能讲的?”……逼叨逼叨问个没完,丝毫不体谅高建此刻苦闷的心情。
特想好好冷静一下的高建,被二人搅嚯的不胜其烦,他终于体会到话痨子的恐怖,才算明白叨逼叨起来的自己,原来是有多么讨人嫌。的亏上课老师及时现身,否则高建烦躁的怕不是要朝俩人抡拳头了?
神游几节课堂的高建,只有当视线不经意的切入某处,看到某些人时,方才魂魄归位来了精神,眼底亮到迸出戾光,呲呲直冒火花,后槽牙也跟着嘎嘎作响。
之后的课间休息时间,林渊和郑毅再未打搅高建,给予他充分独处的空间。但善于观察的二人,还是从高建时不时变幻的反常神色和一些有意无意的小动作,瞧出些许端倪,也推测的八九不离了。
林渊和郑毅一贯沉稳,都不是急于一时的人,他俩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放学之后,验证结果。
司机大哥提前接到了林渊的信息,便没有如往常般杵在车外,而是继续待在车里。几位小伙要谈些私密事,瞧着他在场难免会导致交谈气氛尴尬不自在,所以,他还是不露头了。
“怎么了?”
由于庞新宇的班级距离校门口较远,晚自习结束后,他出来的稍迟些。
行至等候的仨人面前,个性敏感的庞新宇一眼就瞧出高建的不对劲。他关切的询问没有得到回应,见高建依旧拉胯着脸不吱声,便疑惑的左右瞧瞧林渊和郑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毅敏锐地望了眼校门,还有学生陆续从里面出来,便伸长脖颈打量四周确定了某处方位后,伸出胳膊一把捞起高建的肩头,就将人往背地儿带,同时示意林渊和庞新宇跟上,“挪个地儿,咱们别挡大门口。”林渊和庞新宇点头配合。
几人来到一处被建筑物黑影遮掩的隐蔽角落立定,郑毅再次谨慎的左右瞅瞅。其余仨人在他的影响下,也下意识回头瞧瞧四周。现在距离校门已经较远,应该不会被别人干扰和偷听了去了。
车里司机大哥的视线始终跟随着林渊几人,瞅着四人神神秘秘的举动,好似亟待解决某件“大事要事”的严肃认真样,被逗得直乐,不禁有些好奇他们即将交谈的内容。
挪窝站定,庞新宇刚想开口,却被郑毅抢了先,只见他开门见山道“高建被扣绿帽子了。”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惊雷!嘭!炸的众人心脏乒乓一震。
“什么?!”庞新宇、高建都呆住了。
主角高建,惊愕到嘴巴大张着许久闭不拢,眼睛更是瞪到无比夸张的程度。
同样猜出大致缘由的林渊,对郑毅直截了当的表述也有些意外和触不及防,但表面维持的还算淡定。
“别说的这么惊悚,好不好?!”庞新宇迅速调整状态表达不满,拽了拽自己的书包肩带。
而主角高建,心底的羞耻秘密猝然遭到曝光,如同扒光衣服展示在人前一般。他心里有些怨怼郑毅过于突兀的语言“这家伙连心理建设的时间都不给我留,属实讨厌!”
脆弱的自尊遭受打击的高建急了眼“瞎讲什么啊?!”
命门被戳破的高建嘴硬道“压根没成,哪来的绿帽子戴?再说,我头上又没长草!”
虽不肯承认,可脑袋上无形多出的那样东西,其实早在高建看到那二人分食冷饮的时候,就已经不自觉地给自己戴上了,只不过他自个没意识到而已。
“那会拒了高建的女生,同别人谈上了?”庞新宇一下子明白过来。
林渊和郑毅默默点头。
高建着实想不通,那会女生分明说的很清楚,临近大考不想耽误学习,所以才婉拒了他,他理解对方。可怎么转身就同别人谈上了?难道只有与他高建才会影响学习?
如今,女生自食其言,不仅同班里的另一位男生在一起,今还一整天有意无意的到处撒狗粮,晃得高建心烦意乱,当他是透明人不存在的吗?
高建自感被羞辱到了,TMD闹心的很!
高建算是四人中率先开窍的,所以,面对此事其余仨人踌躇不决,也不知如何应对。大抵觉得任何一位男生估计都不希望遇到类似事件吧?于是,没甚主意的仨人反而征询起高建自己的意见“你准备怎么办?”
高建拉吊着脸不吱声。
“不行就抢回来!”郑毅再次语出惊人。
额!庞新宇扶额。
林渊用审视的目光看向郑毅,这人今是怎么了?被夺舍了?反常的如同一个二愣子。
其实,郑毅是神经紧张才会表现出言辞不当。高建此刻所面临的情感问题,将来的自己或许也会经历。到时他该如何处之?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刻,自己不可避免的也要与某个陌生女子交往,郑毅便六神无主。上次高建准备追求那个女生时,他也出现了类似反应。即便只是目睹,并未发生在自己身上,可依旧心慌的一批。
搞不清自己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的郑毅,只得问林渊和庞新宇“你俩不紧张吗?”企图找个“同道中人”,得到心理安慰。
问题突兀而奇葩,林渊撇了撇嘴,没有作答。
而庞新宇,好似头一遭见识到郑毅的怪诞不经,错愕道“紧张?奇了个怪,咱们紧张个什么劲?那不应该是高建的事吗?”
谁知始终闷不作声的高建,突然斩钉截铁道“奶奶个熊,我可一点都不紧张啊!”。
高建的态度,更映衬出郑毅的情绪反常,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四人中起主导作用的郑毅沉默了,习惯寡言少语的林渊和庞新宇更是不知道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高建望着耐心陪伴他已多时,面有难色的好友们,反倒是琢磨透了某种道理,果断的下定决心“答应我…”
仨人一同看向高建,给不出很好建议的他们,期待高建自己作出的决择。
“今后你们都不准同那俩人来往!一句话都不准讲!”高建语气严厉,一本正经地说道。
原本神色冷峻的林渊等人闻言噗嗤笑出了声。这种话出自一名即将参加国考的男生口中,未免太过幼稚和自私了。
郑毅心里的大道理憋不住了,有话要讲“你讨厌他们,但我们同那俩人又没过节?一个班里待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涉及班级事务需要配合时,难免要说上几句话,总不至于不搭理人家吧?我们可以保证不主动招惹,但如果对方找过来,那就不能不理了。”
“不管!说了不行就不行!”心爱的女生被别人截了胡,心里极不痛快的高建耍起了性子,言语行为实在任性的可以。
林渊等人终于理解女生拒绝高建的一个关键原因,男生幼稚起来既可笑又可怕,让人觉得无奈。遇到一点小事自己思想走极端不说,还连带着PUA身边的朋友。女生与之处久了定然会很抓狂。哪个女孩不希望遇到一位成熟稳重,将来能堪当大任的男友?
那位女生能婉转的拒绝,已属礼貌周到,给足了面子。再说,这种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勉强不来的。始终耿耿于怀就未免过于小家子气了。
眨眼即逝的青春,很多时候要心胸豁达的看待问题,其实,没有什么让人想不开的事情。
人一旦认了死理,再费过多的唇舌也无济于事,暂时转移话题或敷衍了事,切莫再挑起类似话头,没完没了的闹人心。
高建喜好美食,郑毅便投其所好,建议找家学校周边的夜市摊大吃一顿,帮助高建疏解内心的苦楚。
这招属实灵验,高建闻言瞬间焕发光彩,双眼熠熠生辉,整个人都精神了!急不可耐地追问“去哪?去哪?”那位女生带给他的憋闷感早已弃之脑后。
仨人望着一听到美食便激动到亢奋的高建,无奈的笑着摇头。果然,对于心智尚欠成熟的人来说,获得心爱人儿的奇妙感受,终是敌不过美食给予他的诱惑来的充实。既是如此,成熟、稳重、可靠,这些能带给女生充分安全感的词汇,必然与之毫不搭嘎。这样的幼稚鬼,估计会让温柔传统的女孩心有所忌。毕竟生活不是幼儿过家家,涉及将来一生幸福的事,含糊不得。
既然决定夜市摊走起,带上司机大哥会更显热闹、安全。于是,尉迟靖给黄阿姨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和林渊晚些回去的原因。
接着用车载着几位情绪高涨的大男孩,向着快乐出发!
十七八岁的男孩,敏感、莽撞且自我,只有经历越多,接触的事物越丰富,对外界环境的感知能力才能调整得当,逐渐思考和探索出丰富精神世界的力量。
高建的情绪波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被烤的滋滋冒油,散发着孜然和椒香的一盘盘烤肉,早化解了一切烦恼!纵然再给他多扣几块西瓜皮,也丝毫影响不了他此刻大快朵颐的愉悦心情。
……
“不是说了吗?不要再让人进来了!你们TMD不长记性吗?”
武安听到自己住的病房门又被人推开的声音,震怒到大吼道。
他面朝里侧躺着,连进来的人是谁都懒得瞧,就叱骂起来。足见那会洪院长的贸然到访有多么影响武安的情绪。
推门的医护人员吓得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稍事迟疑开口道“那个,有个特殊情况,一位老先生,他说是您过去的老师,希望您能见见他,因为他过段时期就要离开本市了。”
“老师?!”武安全身的神经一个激灵,他已预感到是谁了,内心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
武安动作迟疑的转身望向门口,只见李老师就站在医护人员的身后,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他。那会自己嚣张跋扈的丑态一定全被老师看见了!羞愧难当的武安一紧张,直接从病床上掉了下来!
“哎!”医护人员和李老师见状吓了一跳!二人连忙跑向床前把人搊起来。
待安顿好武安,检查没有大碍后,医护人员便自觉退出病房。
李老师默不作声的搬过一把椅子坐在武安的病床边。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压抑。武安和李老师沉默着,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讲话。
“李老师”
“你怎么样?”
二人不开口都不开口,一开口却同时出声。
“您讲吧!”第二句武安抢先道。
李老师平白无故不会主动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要说。
李老师的眉头,自打进了病房就再没舒展开,心情沉重的样子,他不知道该如何起话头合适。老实巴交的教了一辈子函数、方程式,真正的社会经历有限,口才算不得好,学校安排干啥他干啥,而往往做事踏实为人老实的人,也最容易被忽视。所以,每次学校调职称,他总是跑得最慢的那一个。儿子出事后,被愤怒不满的情绪牵引着,让他下定决心要为儿子讨回公道。他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强,私底下协助赵曼整理一些关键性资料。谁曾想世事难料,赵曼竟然也出事了!隐隐感觉前后两件事存在一定关联,可无凭无据的,也不敢妄自揣测。但切身感受到,黑暗势力的复杂程度远比想象中可怕。
绝望无助的感觉,压垮了李老师起初斗志昂扬,惩治邪恶的信心,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后来,自家老太婆的一再劝说和鼓励,方才让他克服心理障碍,将事关儿子的材料仔仔细细的整理出来。通过赵曼一位友人的指导,交给了相关部门。
赵曼的事,让他和老太婆心痛到凝噎,伤心的话都讲不出来,可又无能为力,他们实在太过渺小,渺小到家人朋友殒了命,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曾跑断了腿寻求相关部门的帮助,得到的结果都只是推诿扯皮,终是徒劳无功,李老师的心凉透了。
涉及儿子的案子之所以能快速有了结果,只因赵曼生前辛苦收集的确凿证据,以及之后她那位好友的协助。舆论造势,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这也是唯一能安慰人心的地方。
赵曼守护了他们儿子的尊严,还其公道。反倒是她的事,到现在都没有明确的结果和裁断,李老师心难安。
“我来……首先是要谢谢你。”李老师语速缓慢道“谢谢你这段时期,一直默默负担着我孩子的治疗费,帮我们减轻了不少压力,在此,我代表全家感谢你!”说罢,李老师径直从椅子上起身,给武安深鞠一躬。
武安被李老师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差点慌不择路,再次掉下床来,李老师一把扶住他。武安坐稳身体后慌张道“李老师,您这是干嘛?您不必……”
李老师脸色严肃地抬手打住他的话“其次,我要通知你……”疏离而陌生的语调让武安不知所措,双手搁在病床的任何一个位置都显局促多余,武安垂下眼帘,不敢再与李老师对视。
“从现在起,不必再给我儿子的住院账户里打款了。账户里的余额,我会充到你现在的住院卡里。”李老师淡淡的说道。
武安闻言刚想问,又被李老师一个手势打断,李老师继续道“那个交G分支是你主管的吧?之前我并不清楚,是你联系我的时候才意识到的。我没有要针对谁的意思,何况你还是我曾经带过的学生。”
武安听到老师这么一说,羞愧的低下头。
“我只有那么一个孩子……”李老师哽咽,“哎…老了老了……却赶上常人无法接受的伤心事。”李老师伸出手背,抹了抹浑浊眼眶里噙着的泪。
武安心口堵着十分不适,老师的儿子之所以会出事,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武安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对方,只得从病床边上的柜子里取出一包纸巾,默默的递进李老师手中,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李老师抽出一张纸巾擦拭面部,停顿片刻后,继续道“是我把问题想简单了。这个社会自有其运行的规则,那些见不得光的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只不过我当了几乎一辈子教书匠,身处环境相对单一的校园,自身又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外界事物的发展与我的认知有偏差。原以为通过我儿子的案子,至少可以揪出不少祸乱社会的渣滓,结果看起来,好像只是个无足轻重顶锅的。”李老师摇头苦笑着自嘲“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天真,简直可笑至极!”
武安惊愕!面色煞白,如芒刺背。原来,老师全都知道!自己丑恶的嘴脸已然暴露在老师面前,他却像个小丑般自欺欺人的掩饰、伪装?武安顿觉自己如同被吊起来接受剜心剔骨惩罚的罪人,撕扯他全身肉体的极致疼痛一阵阵的蔓延开来。
李老师自感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准备告辞离开。
“您全家要离开本市吗?能告诉我准备去哪儿吗?”武安慌忙问道。
李老师站着没有立刻回复,抬眼盯着武安看了片刻。武安被盯的眼神游离闪躲,分外紧张。
“啊,是。”李老师终于开口道“想换个地方待着,陌生的环境有助于忘记一些不如意的事。至于会去哪里,我和老伴还不确定。不过,以你现在的本事,真想打听到什么,应该不难吧?”李老师意味深长的再次注视武安。
李老师言语里饱含嘲讽,武安不知所措的将脸转向一旁。
“走了。”李老师淡淡道。
武安扭着头没有看老师,也没有回应,等听到一声“咔嗒”的关门声后,他方才像有了知觉般慢慢地躺下,注视天花板的眼神暗淡无光。
……
当晚,医护人员在给武安测量体温和血压时,武安少有的主动开了口,关切的问道“住在***号监护病房的病人恢复知觉了吗?”
“嗯?”医护人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武安这位爷很少搭理他们,较稀罕的几次均是破口大骂。摸清此人脾性路数的医护人员,每当进入这间病房后,都是尽量减少语言交流,能不说话就不说,处理完工作赶紧就撤。
武安打听的那位病人在医院,不!应该说最近在全社会,可谓是位名人。事关男孩的那条视频,全网点击率超高。涉及的敏感问题,任谁看了都会义愤填膺为之动容。正值弱冠之年,原本拥有大好年华的青年男子,却因遭受执法人员的羞辱,导致意外而人事不醒,悲惨的只能依靠各种插管维持生命,实在让人痛惜不已。
医护人员低头观察着血压仪上的数值,一边从衣袋里掏出笔准备记录,一边不紧不慢道“昨天早上就拔管了。”
“人醒了?!”武安欣喜万分地摆动双臂,激动的猛然挺直了腰杆。
“哎哎!别动别动!”医护人员慌忙提醒。
测量的数值还没来得及记录,就因武安突然的鲁莽举动跑偏了,医护人员只好重新调整仪器,再次帮武安缠绑血压袖带。同时,回答武安的问题“唉!送到太平间了。好像今早已经拉去火化了。”语气里满是惋惜之情。。
医护人员由于职业原因,对于生死见的太多,因而也比一般人看的开些。虽然,每当目睹一个鲜活的生命逐渐消亡,他们的内心其实也十分难过不好受,可从事的职业的特殊性,逼迫他们必须学会冷静面对生死和承受得住悲痛,不然,他们自己终有一天会变成疯子,更会自杀。
医护人员低头观察着血压仪,淡然的随意说着,都没注意到武安整个人已经神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