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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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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平常一样,今天又要到林风家和他一起诵读圣经,不过今天有些特殊,因为林国邦林老太爷也来了,林老太爷来了,林力自然也来了。

  有林老太爷在场,林家两兄弟,亲密的不得了,谈天说地,博古论今,一派祥和。

  而在后院里欣赏花草的林老太爷,却没有一般老人的老态,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更别说那一双眼睛,虽然眼角处都是皱纹,可是那眼神明亮的,象是能洞察一切。

  “您好,林老太爷,我是小木。”作为一个小辈,见了长辈要恭恭敬敬,这是基本礼仪,面对这样威仪的老人,我不知道是和他握手,还是应该向他鞠一个躬,情急之下,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你就是小木,风儿提到过你,好,好。”一只历尽苍桑的手紧紧握住了我,手掌坚硬,是因为外面的皮肤已经硬化。

  “小木今年多大啦。”老人拉起了家常。

  “二十。”我恭敬的回答。

  “不简单,才二十岁就能有这份气定神闲,处乱不惊,当真不简单。”老人面露微笑的说。

  “老太爷过奖了,小子这是反映迟钝,资质更是愚钝,还需要更多的磨练。”面对老人的夸奖,我有些受宠若惊:“您的两位公子,才高八斗,独当一面,才真是人中之龙。”夸他本人,不如夸他最看重的亲人。

  “呵呵。”林老太爷笑了,笑的时候看着一边的两个儿子,眼神里有的是骄傲,似乎还有一些欣慰,是因为两人现在和睦相处的样子,还是两人出类拔萃的能力,这我看不出来。

  人老了,自然喜欢有人陪他说话,而我正好有的是耐心,所以老太爷说的很高兴,我听的也很有意思,商人,自然说的是商人的趣事。

  早年,商人是分为行商和坐商,行商俗称“行贩”,又叫“游动行贩”,其实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挑着货物,沿街叫卖的小贩。而坐商大部分就是指有店铺经营的商人。

  林家祖上就是一个坐商,说到坐商,林老太爷笑着说,那时候,坐商有很多禁忌。

  “有哪些禁忌呢?”我笑着问。

  “最忌讳的就是早上第一个客人没有成交,说是会带来一天的霉运。”林老太爷笑着说。

  “打扫店堂的时候,你要向里扫,而不能向外扫。”

  “为什么?”我觉得奇怪,因为打扫卫生就是将脏东西扫到外面去。

  “往里扫,意思是,将金银珠宝都扫进来,你向外扫,都扫到大街上去喽。”林老太爷很高兴我有这样的反应。

  “原来是这样,里面还有学问。”我恍然大悟。

  “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而且在店堂里,不能伸懒腰,不能打哈欠,更不能坐在门槛上,用手敲打账桌也是不允许的,就连背对着门口,那都是对财神爷的不敬。”林老太爷有些高兴。

  “哇,有这么多讲究。”我说。

  “这只是基本的,还有更多的忌讳,象是数铜板的时候,你不能往外数,要往里数,如果顾客是来买结婚用品,一不小心失手摔碎了,要紧跟着一句,先开花,后结子。”

  “特别是卖棺材的,你千万不能对客人说,下次再来。”林老太爷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充满着笑意。

  “呵呵,您说的真有趣。”我在一旁也笑开了怀。

  这个时候,李有恒出现了,他恭敬的对林老太爷说:“老太爷,都安排好了,我们可以出发去教堂。”

  “好,我们走。”林老太爷牵着我的手,笑着说。

  林风家,是一个临时的集合地点,教堂,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上车,我和林老太爷坐同一辆车,林风林力两个冤家对头,今天要挤一辆车,不知道他们会在车上说些什么。

  开车的是林老太爷的专属司机,中年,稳重,没有年轻人开车那种急躁和不安,平稳,无论何时何地,都让人觉得车速很快,却很平稳,没有出现突然刹车,拐弯的状态,我想即使是开一辆拖拉机,或许这位司机都可以开的稳稳当当。

  这个教堂,是省城里最大的教堂,林老太爷说,象这种教堂外面有竹笋一样瘦长型的装饰物,象征着摆脱束缚奔向天国,那拱顶有橄榄型的小尖,这种类型是典型的哥特风格,最早流传于法国,十二世纪后在欧洲风靡一时。

  从外表看,已经让我觉得这教堂很西化,当我走进教堂内的时候,浓郁的宗教色彩迎面而来,色彩斑斓的窗户,每个窗户画了一个圣经的故事,一排排干净整洁的坐椅,会堂前的圣架上,摆放着十字架的和清新的花朵,边上还有几只白色蜡烛,这些简单的摆设,朴素无华,却又那么充满圣洁的气息。

  神甫早已经等候多时,偌大的教堂,就只有林家一群人,再也没有别人,看来是事先预约好神甫的时间。

  拿出圣经,这本圣经是林风送给我的,黑色封面,面上是银色十字架,高贵大方,而边上林老太爷的圣经,已经被翻的发黄,那是用了许久才会出现的情况。

  “尔国临格,尔旨奉行于地……”在神甫的带领下,大家默默的诵读手上的经文,而我也在诵读经文的同时开始了工作。

  精神释放,安详。

  随着每句经文,随着每个经历千年的文字,祥和的雾状精神笼罩着整个厅堂,似乎每个人都沉浸在祥和的气息中,周身的气息,变得宁静,那脸上的紧绷渐渐松弛,那广阔的大厅中,似乎传来阵阵圣咏,那仿佛从天边传来的圣咏。

  那圣咏似乎越来越强烈,那是共鸣,那是祥和的精神团配合代表使人宁静的经文的共鸣,可是那厅堂内所有的物件似乎在这一刻,象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吟唱,为何如此,无生命的装饰会开始吟唱?

  抬眼望去,神甫手中的十字架,似乎在叙说着什么,那十字架周围那一层淡淡的光芒,那是闪烁着生命气息的精神。

  我一愣,那是光,如堕入无边无际的白光,柔和,如夏日的流水,温暖,如冬日的阳光,无暇的身影,从光中缓缓而来,那距离仿佛千山万水,可那影像却仿佛伸手可及。

  嘭,巨大的白色羽翼从那无暇的身影后张开,我惊奇,那身影却已不见,留下的只是那漫天飞舞的羽毛,巨大的十字架从天边显现,那无暇的身影站在架前,丑恶的巨人,高举巨大的铁锤,似乎要将那人钉在架前。

  “不!”我大惊,虽然那离我如此遥远,我情不自禁的伸手阻止。

  一阵嘈杂的金属声,一条白色锁链不知何时紧紧的缚住巨人,让他动荡不得,巨人怒吼着,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锁链的束缚,越是用力,那脸上越是痛苦。

  那无暇的身影似乎笑了,伸手轻轻在锁链上一点,锁链寸断,巨人立刻挣脱束缚,不再痛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那锤却是再也敲不下去了。

  两个身影,在缓缓落下的羽毛中渐渐消失,留下的,只是那一地的锁链。

  我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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