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城郊的一个小村子,说是小村子,其实是从名称上看,地理位置是和城郊紧紧的连在一块。
车拐了个弯,开上一条小柏油马路,路的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笔直,整齐,这让我想起了早些年的道路,或许这条路,以前是作为主干道,直到新的国道,新的高速公路建成后,它就变得宁静。
马路边上是一片田地,放眼望去,一片绿油油的景象,而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中,有一栋白色的房子,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薛天工的家。
一进门,没有我想像的那样,到处都是石头器械,反而是一派农家气息,靠着墙壁放的都是些锄头扁担之类的工具,而在庭院的一角,居然还挂着几副小弓箭,难道这个薛天工偶尔还客串一下猎人?
“哎,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一个健步如飞的老人,从屋内快步走出,对着林老太爷笑道。
“许久不见,心里惦记,这不,找了些好茶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林老太爷见了此人,似乎开朗许多,那是朋友的久别重逢。
“那正好,我这里别的没有,就是这附近山中的泉水多,我每天早晨都会提上一大桶,就愁没好茶叶。”薛老爷子招呼大家坐下,那是院子中间的石凳石桌,看来这薛天工薛老爷子,也是个好茶之人,桌子上原本就有一套茶具。
“这是?”薛老爷子看见我了,觉得我面生。
“这是我儿子的朋友,也是我新交的一个小友,叫小木。”林老太爷介绍我。
“您好,薛老先生,一路上林老太爷讲了许多您的趣事,让我佩服不已。”我在一旁恭敬的回答。
“哦?他又说了我什么坏话?”薛老爷子笑着说。
“呵呵。”大家笑了起来。
我带着笑,将摔玉器的事情又简单的说了一次。
“哈哈,你啊,就把当年的一些破事当回事,换成是你,你不也这样干了。”薛老爷子嘴上是这么说,不过看得出,他见还有人说他的事,心里还是高兴的很。
“不过那件事情还没完。”薛老爷子笑着说。
“哦?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日本人又来找麻烦了不是?”我问道,看了看林老太爷,他是在一旁轻笑的不说话,看神情就知道他是知道下文的。
“找麻烦那倒不是,倒是给我添了一个麻烦。”薛老爷子声音洪亮。
之后,为了防止日本人再看上自己什么东西,再故技重释就不容易了,于是薛天工将自己的作品都藏了起来,只给相熟的,信的过的朋友欣赏。
但是过了不久,也不知道日本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薛天工雕琢玉器的技巧和他的名字一样巧夺天工,开始垂涎他的技术,于是安排了一个汉奸,混进来当他的学徒,企图偷师。
这个汉奸早有臭名,薛天工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所以对他十分关照,百般呵护,好吃好喝的供着,别人学艺都是要帮店里做事,他学艺反而还有零用钱,好的让他在日本人面前无话可说。
临了和大家一起学艺的时候,总是会在他耳朵边上特别的关照一下,我的技艺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专心,所以你在雕琢玉器的时候,千万不能想到树上的猴子。
“哈哈哈哈。”我一听就笑了起来,大家也笑了起来。
原本雕琢玉器就是非常精细的活,一个好的玉匠,更是要全身心的投入,心中不能有一丝的杂念,或许只是脑海中的一个念头,都会让手中的刻刀与心意不相通,或许偏差的不是太厉害,但是在名家眼中,这一刀,就让原本充满灵气的作品立刻失去生命,犹如死物一般,一文不值。
一辆小车停在了薛老爷子的门前,上面下来了几个人,当头一人,一个字形容,胖,四个字形容,膘肥体壮,身后几人,都是十足的痞子打扮,属于每天在街上闲逛的那种,只有最后下来的一人,斯斯文文,看上去不象他们这种类型的人,为什么会和他们呆在一起。
那肥胖的家伙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老爷子,上次我和你商量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薛老爷子,一见其人,再听其声,那脸色忽然变了,沉声道:“我今天有客人,你莫要闹事,我们改日再说。”
“哎哟,你还有客人,正好,让客人做个见证,我出钱买他的破石头,已经是给他面子,居然还不答应。”肥胖的人走到桌前,随手拿起林老太爷的杯子,一口将茶饮尽说:“你说这人是不是不识抬举。”
“你!”薛天工见他如此无礼,居然不问自取,拿了林老太爷的杯子,顿时怒了:“我说过,不卖就是不卖!”
俗话说的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遇到这样的无赖,动多少脑筋也无可奈何,更何况一边的痞子,已经开始乱踢院子里的东西。
“老张。”林老太爷皱了皱眉头。
老张径直朝那几人走去,这些都是些市井无赖,打架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个个麻利的抄出棍子之类的家伙,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朝老张头上打去。
老张是司机,也是保镖,从他的动作来看,更是个功夫极高的保镖,一手就抓住快速挥舞的棍子,向后一拉,不知道那力有多大,只见那人是不由自主的被拉了过来,随后就是软肋上的一记重拳,似乎听到什么东西裂掉的声音,那人顿时摊倒在地。
老张执棍在手,更是如虎添翼,随手朝着那些棍棒一扫,带着猛烈的气劲,那些棍子象是腐朽不堪,一碰即断。
痞子们,见状,大惊,手拿断掉的木棍,站在那,吓的是话都说不上来,眼前人影一闪,每个人的软肋上都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不到一分钟,五个所谓的打手,都倒在了地上。
那是将气息高度凝结在拳头和木棍上产生的效果,普通的肉体,怎么能承受这样的重击。
“你,你怎么打人?我,我要报警。”边上肥胖的家伙更是吓的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就连说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呵呵。”我轻笑了起来,不仅是我,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过很快这个语无伦次的话语,也被走近的老张同样一拳给打断了,那身体就要倒在桌面上,被老张一把提着,向后丢了出去,如此肥大的身体,居然象沙包一样,被丢的老远,这司机,当真不简单。
但是最后那个斯斯文文的站在车的人,见此情景,虽然吃惊,但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的平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一个一个被打倒,非但如此,还顺手点了一根烟,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等到几人过了好一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把烟头往地上一丢,钻进车子里去了。
看来这才是正主。
几人踉踉跄跄的捂着痛处跟着钻进车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但是,我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仅我有,林老太爷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更是将事情看的透彻,有些担心的对薛老爷子说:“老薛,后面那人不简单,这些流氓,估计是他请的混混。”
“我知道,那人也是个行家,对玉深有研究,上次,就是因为我收了一块石头,被他见了,结果就引来了这些麻烦。”薛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那是什么石头,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林老太爷问,也正是我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