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眼镜见了突如其来的金发女生,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昨天晚上不是还在趾高气扬的说要把这女生怎么样怎么样,怎么真看到人了,话都说不清楚。只听见他心脏一阵乱跳,我想他真的是乱了。
“你什么你,给我坐一边去!”女生看着眼镜皱着眉头说。
“呃……”一听这话,眼镜嘴巴象塞了整个鸡蛋一样张的老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发现女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赶紧拿着餐盘挪到后面的桌子。
看着对面金发的女生,我仔细想了想,严格算起来,我是她的老乡,要说以前在学校后花园里的事情,说到最后,应该算是我被抢劫了,那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不过现在看她也不是找老乡叙旧的样子,那她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带着疑问,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眼镜一走,女生吃了几口饭菜,还好,她吃东西的样子,不是我想像的张开大嘴,塞的满嘴都是,然后饭渣飞溅满桌子那种粗暴型,不仅不是那种,而且还文雅,紧闭着嘴慢慢的咀嚼,微微上翘的嘴唇,偶尔露出洁白的牙齿,看起来还很诱人。
女生用汤勺在饭菜里搅动了几下,抬起头看着我,“还有一个呢?怎么没看见他?”
哈,一听这话我就高兴,原来不是找我的麻烦,是找小胖的麻烦。
“你找他有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我看着她说。
“没有,随口问问。”女生又吃了几口饭菜。
她又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围的人都吃完,陆陆续续的离开食堂,就连眼镜也觉得气氛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很快,偌大的餐厅只剩下几个人。
“我……”女生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很快又把头低了下去,右手捏着汤勺在餐盘里画圈。她的心跳加速,脸色变红,呼吸有点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微的汗水。
她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受了眼镜的影响,思考总是朝着“健康”方向发展。不过很快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吗?”我身体向前倾了倾,一副非常真诚的样子。
“我的钱被偷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女生,居然发出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借我两千块,这里我只认识你一个熟人。”一说完这话,满脸通红,瞄了我一眼,立刻低下头,一缕金色的长发顺势垂了下来。
“哎,啊?”我吃了一惊,急忙回答,“好的,没有问题。”
居然是这事,看来还是有人比我还倒霉,估计她把钱都给弄丢了,而且更惨的是,她刚到学校,没有认识的人,和同学也不熟,实在没办法了,要不也不会向我开口,而且借钱本身就是很没面子的事,需要太多的勇气。也难怪她憋了半天,先是支开眼镜,然后等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敢开口。
如果我拒绝她,那她一定很无措,会产生很多未知的负面情绪,比如说正常一点的是失望、沮丧、尴尬,如果我是野蛮的拒绝,比如说用“少给我来这套”,“滚蛋”等词语,那她情绪是否会变成愤怒,气急败坏,怨恨,恶毒?甚至当场把我打一顿?
我仔细的想了想,那也就是说,在什么时候使用什么样的语言、语气、语调都会对人产生不同的影响,应该是对人的思维产生影响,如果是暗示性的,那就产生引导作用,如果是破坏性的,那可不可以说是一种从人体内部例如精神方面产生的伤害。
我转动着手上的汤勺陷入了沉思,
“谢谢,我过段时间就还给你。”女生看我突然呆在那急忙小声保证。
“哦,不好意思,刚才我走神了,没关系,我们一起去银行吧,我身上没带那么多。”我回过神,面带歉意的对她说。
F大有四个门,东西南北,其中北门最大,算是正门,刚进校的时候,就是从北门进来,而现在我们要去的是南门,最小的一个门,边上有一排的小店,拐角处有家银行。
从食堂到南门的路不长,可是我走的很有压力,所有的压力都是因为今天身边多了个身材火辣辣的金发美女,她的回头率很高,几乎每个男的,包括男老师,走过都要回头行个注目礼。
不仅如此,而且我们俩的海拔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足足高我大半个头,所以也特别醒目,还好她没穿高跟鞋,要不就高我一个头,从四周而来的目光中,除了惊艳还有夹杂着另外的情绪,那就是鄙夷、惋惜、愤怒,明显是一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当然她是鲜花,我是牛粪,而且还是最矮的那堆。
终于走完了这条漫长的道路,插卡,输入密码,取钱,然后偷偷将钱交给她,为什么要偷偷,拜托,如果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叠钱交给你,你会觉得那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就算是他还你钱,你也会觉得难受。
之后她拿出笔记本写了一些东西,然后将它撕了下来交给我,说是她的欠条,上面有她的名字和宿舍电话,原来她叫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一进宿舍,全部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眼镜更是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你干什么?”我纳闷的看着眼镜。
“看看你有没受伤,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眼睛在一旁检查了半天,“怎么没有,太遗憾了。”全宿舍的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眼睛还不甘心,又跑上来扯我的衣服,美其名曰,秉持着对同学认真负责的态度,看看你有没有受内伤。
折腾了老半天,发现我一点事都没有,大家真是惊奇到了极点。
我郁闷,估计是眼镜先回宿舍,告诉大家我被暴力女魔头给抓住了,是凶多吉少,原先以为还会有人和他一样被蓝摧残,可是没想到我居然平安回来,结果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你怎么会没事?”眼镜一脸不甘的样子。
“哦,当然没事,那是老乡,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我没敢把蓝找我借钱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说她是我老乡,也算没撒谎。
“你老乡?不是吧。”眼镜一听急了,“那……那天你还看她打我?”
“要不是我及时回来救了你,你还能在这活蹦乱跳的?”
“说的也是,你一回来她就收手了。”眼镜还算聪明,马上变了个脸,媚笑的说“木,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晕死,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下句要说什么。
“你是不是要问我她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宿舍电话多少?”我坐到床上。
“知我者,木也。”眼镜象膏药一样贴了过来,“如果知道她喜欢什么,三围多少,那就更好了。”
总是有人揭了伤疤忘了痛,一天还不到,就想再次寻找激情。不过既然有人想找死,我也不会拦着。
“她叫蓝,住在哪里,电话是多少,我也不知道,她没说,我也没问。”我随口敷衍眼镜,万一眼镜知道她住在哪里,突然跑去骚扰人家,被蓝知道是我告诉他这些情况,回想眼镜被摔飞出去那情形,我有十条命都不够。
“蓝,好名字。”看来有个名字就够眼镜在一边意淫好久,上帝保佑他不要再从内心呼唤些什么。
躺在床上,我又开始思索在餐厅里的想法,到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为什么它可以从听觉上影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