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段正淳,还是苏子墨,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如何相助之类的话。
很快,二人便连夜,进入到了皇宫之中。
本来,以臣子之身,深夜进入禁宫,乃是大忌。
但段正淳身份尊贵,又是皇太弟,等于说是大理下一任的皇帝继承人,加之此事又是相当重要,容不得有半点怠慢。
因此,段正明自然是亲自接待了苏子墨,三人在御书房内,又是一阵密议。
在商议好了同心协力,除去高家在大理之中的势力之后,而苏子墨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别的,正是拜访天龙寺。
天龙寺!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
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
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大理段氏历代皇帝,往往都是在天龙寺中出家为僧,天龙寺便等于是大理皇室的宗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
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然会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都会将天龙寺重修整修一遍,以尽孝道。
大理虽然地处南疆,是边缘小国,但是也终究是一个国家,自大理建立之起至今已有一百五十七年。
而花费了一百五十七年时间,供奉起来的天龙寺,其底蕴可想而知。
中原佛门圣地如嵩山、五台山、峨眉等地均是名扬天下,但是天龙寺,不管是其建筑精美,还是寺内暗藏的能量,都比起这些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只是因为其地处偏僻,才其名不扬。
而当年大理内乱,奸臣杨义贞杀德帝篡位,也是天龙寺出面,会同高智升靖难平乱,一举将其歼灭。
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立国,至今一百五十七年,中间经过了无数大风大浪,始终有惊无险的度过,天龙寺居功至伟。
因此,这一次段正明、段正淳兄弟二人,与苏子墨联合,铲除高家在大理之中的势力,所要做的第一步,便是要取得天龙寺的支持!
天龙寺地位特殊,即便是段正淳贵为镇南王,也不敢有任何造次。
好在这一次,他也是携带了段正明的懿旨前来,天龙寺那边,倒也是相当配合。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天龙寺之中。
此时的方丈,法号本因,按照辈分来说,乃是段正淳的叔父。
不过既然入了佛门,自然没有那些繁文缛节,更何况这一次商谈之事,也是涉及到大理段氏一族的安危。
“阿弥陀佛。”
在听完了段正淳的叙述之后,本因先是诧异地看了苏子墨一眼,又是接过段正淳手中的密函,细细打量了一遍,这才点头道。
“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我段氏一族安危,贫僧也不敢轻易做主,须禀明枯荣师叔才是。”
“这是自然。”
段正淳也知道,如此重要的事情,的确不是本因一个人能拿主意。
虽说本因乃是天龙寺现任方丈,但寺庙之中高僧众多,而那些僧人的辈分,至少也是段正淳等人的宗族长辈。
很快,在本因在带领下,左首瑞鹤门而入,经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之侧。
直到此时,苏子墨才是隐隐看到了天龙寺的底蕴,心中不由骇然。
先前他也曾去过少林寺,虽然仅是匆匆一瞥,但将二者相比,竟有种难分高下之感,可见天龙寺的确是藏龙卧虎。
一路走来,不少僧人纷纷向本因行礼问好,而苏子墨也是明显感觉到,这些人身上,各个肌肉虬健,血气充盈。
显然,这并不是普通的僧人,而是僧兵!
“果然啊,天龙寺即使地位再特殊,单凭一座寺庙,又如何能够起得了力挽狂澜的作用?但是有了这些僧兵,那意义便不一样了……”
粗略估计,以天龙寺的财力,最少也供养了近千名僧兵!
这些僧兵,最少也是二流高手,而且专修肉身,训练有素,若是结成战阵,一般的军队来此,也不敢轻视其锋芒!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到了。”
只见眼前的几间屋子,全以松木拾成,板门木柱,木料均不去皮,天然质朴,和一路行来金碧辉煌的殿堂截然不同。
而面对这几间木屋,苏子墨却感到了数道气息。
其中有三道稍弱一些,实力大概与本因不相上下,至于那最后一道,却是讳莫如深,气机时隐时现,若非他臻至先天境界,五感又是大大增强,恐怕险些漏掉了此人。
“看来,这便是天龙寺的底牌。”
看着眼前的木屋,苏子墨眼中精光一闪,幽幽道。
紧接着,本因上前,朝木屋行了一礼,道。
“弟子本因,有一件关乎我大理段氏一族安危的重要事情,需要向几位师兄,以及枯荣师叔求教,打扰之处,还请几位原谅!”
不多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既然是关乎段氏一族安危,吾等自然不能作壁上观,进来吧。”
对此,本因点点头,转头看向段正淳和苏子墨。
“二位,请。”
说着,便率先走入木屋。
木屋内的摆设极为朴素,只有几个蒲团,四首上各坐着一个僧人,其中三个枯黄精瘦,与本因年纪似差不多大,东首那个僧人却是垂首面壁,背影颇为高大。
苏子墨知道,这三名老僧,正是之前他在门外,以气息探查的那三人,分别是本相、本观、本参,皆是与本因同一辈分之人。
至于那垂首面壁的僧人,便是这天龙寺之中,辈分最高的枯荣禅师。
说起来,此人还是段延庆的叔父。
当年段延庆逃亡,本想来到天龙寺寻求枯荣禅师的帮助,却不曾想,竟然遭到了对方的拒绝。
可见,此人心思淡漠,早已不能为世俗情感所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