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父破棺而出,安然无恙地站着,我心中自然开心不已。
不过我还是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眼前的局面是黑师父被白师父捉弄。
黑师父脾气不好,肯定会和白师父打起来。
果然,黑师父气得不行,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白师父,大声骂道:“白雨,你个贼东西,竟然跟我玩假死这一套。”
黑师父怒火中烧,身上的黑袍展动,伸手去抓白师父。白师父笑道:“黑魔,你不要小肚鸡肠好不好,我就是试一试你和萧宁的!”
白师父躲过黑师父一抓,落到地上。
洞穴里的山鼠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飞快地跑了上来,就围在白师父身边。
黑师父道:“我不喜欢老鼠的,你搞这么多老鼠干什么?哎……说了半天话又醒过来,浪费我们的感情!”
白师父道:“你别乱说,这些老鼠是苍青鼠,不是一般的老鼠。至于你为我流泪这事情,只有你知我知萧宁知道,也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我指着金鼠道:“不对,还有一大批金鼠知道。哎呀,怎么办啊。白师父一睡不醒,黑师父痛哭流涕,传出去大家都不信,要怎样说才能让大家相信呢?”我故意托着下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黑师父甩动衣袖,有些垂头丧气,道:“萧宁,你这是跟白师父合伙欺负我。你别忘记了,刚才可是他捉弄我们两个人的。”
我本以为两个人要狠狠打一架,不过好在黑师父出手后,白师父并没有还手,而是跳到我身边,看样子,白师父是要我调停。
我一手拉着白师父,走到黑师父身边,道:“黑师父,只有经过生死分别,我们的心才彻底打开。两位师父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我看你以后,你们就不要再吵了。”
我又伸手拉着黑师父,道:“黑师父,我伤口还没有完全好,你要跳来跳去,误伤了我,那就不好。”
白师父道:“师哥,我之前对你多有误会,是我的不对。其实,这三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人,如果我们都要彼此怨恨,那么我们都太可怜。我这次想这么一个办法,是我的不对。但这样能看清楚我们彼此的心,我觉得还是值得的。师哥,你要是有怨气。你提起拳头照在胸口打一拳,让你出出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黑师父的气消了一半,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小瞧我了,我黑魔胸怀宽广,怎么说你是我师弟,弄出点鬼伎俩,我不会生气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了,你们两人终于和好,我的心事也就少一件了。不过这一次,我肠子都差点悔青了。白师父,你下次可别用这样的招数。”
黑师父听到我责怪白师父,也跟着点头,道:“师弟。下次可不能用这种假死的招数,太吓人了。”
白师父忙道:“我向两位保证,没有下一次了。”白师父松开我的手,走过去,将落在地板上水晶棺木盖子抬了起来,重新盖在棺木上。
黑师父瞪了一眼白师父,问道:“怎么,你还要留着水晶棺木吗?”
白师父说道:“留着吧。我用不上,也可以留给别人来用。我们出去说话。”
我与黑白师父一起,走了出去。
山鼠们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围绕在我们四周。萤石光芒照耀着洞穴,洞穴里暖意融融,并没有半点死亡的气息。
我头一次感觉到孤寂寒冷的萤石洞穴里,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洞口的五毒怪看到白师父走出来,蝎子手挥动,嗷嗷地叫道,眼中也闪烁出高兴的光芒,沈百虫也跟着叫了起来。五毒怪叫过之后,便带着沈百虫离开了萤石洞穴,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白师父道:“萧宁,你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黑师父道:“本来要好得差不多了,结果被你这么一闹,估计又要变严重了。”
我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伤口基本上好,只是不能跑得太快。”
白师父查看我的伤口后,道:“并无大碍!我其实推算过时间的,所以才让金鼠去把你喊来。你伤口基本上愈合,不会受到太大的牵连。”
看来一切都在白师父的掌控之中,我心中暗想,白师父的智慧还是有其过人之处的。
我问道:“白师父,孟二爷的七彩虫十分霸道,再加上你自己身上的虫子,您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白师父笑道:“我习惯疼痛,睡了二十多天,我能醒过来,自然就没有大事。这一次比以前要好多了,再说了,有你黑师父照料,我自然不会有事情。”
我捂着嘴偷笑起来。
黑师父眼珠子溜溜转动,道:“是啊,我要是厉害,就应该猜出来你一直在骗我。”
两人依旧斗嘴斗个不停,好在心结解开,这斗嘴的乐趣便多了几分。
我道:“两位师父,萧宁有事要跟你商量,请你坐在石椅上。”
黑白师父互相看了一眼,忙道:“有事情你就说。”
我将随身带来的黑包取出来,就放在石桌上,打开了黑包,白土卵散出白色光芒,与萤石的光辉交错在一起。
我请两位师父坐在石椅上,而后走到他们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两位师父,萧宁父仇难报,心中愁苦不已,还请两位师父帮忙。”
黑白师父面面相觑,看着书卷与白土卵。
白师父道:“萧宁,你这是为何?”
黑师父道:“父仇难报?是何缘由,你说来听听。”
当日孟定云讲述我父亲往事的时候,黑白师父并不在现场,所以不清楚。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包括当年我父母分开,母亲被孟竹放入毒虫陷害,父亲孟定方被孟氏族人合谋暗算,再加上这几年来,被孟家人追杀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黑师父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他娘的,世上竟然有这样悲惨的事情。萧宁,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白师父倒是很冷静,问道:“你准备如何报仇?”
我道:“孟家人欺人太甚,三年来从未想过放过我。我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孟家,找他们讨要个说话,当年暗害我父亲的人,也要他们偿还当年的血债。”
黑师父叫道:“好!好!就应该如此。孟家嚣张得狠,一个赶着食脑虫二流角色,竟然敢指着我的鼻子骂。这一口气我忍了很久了。”
黑师父说的是已经死掉的孟二爷。
白师父道:“师哥,你等等再发火,让我问清楚。”
黑师父道:“也对!孟家不简单。要报仇也不容易,你头脑聪明,问清楚咱们再行动。”
白师父看着我,问道:“你了解孟家吗?了解自己吗?凭什么相信自己可以活着回来。”
白师父的问题很尖锐,他清楚,劝我放弃复仇是不可能的,而父仇是不能放弃的。
我们是活在人世中的人,而不是抛却种种情感的和尚。
我思索了一会,道:“我不了解孟家,也不了解自己的实力,我也没有打算活着离开孟家!”
啪地一声,白师父手掌扬起,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呵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竟然提报仇这事情。你是真蠢还是假装愚笨,你还是我白雨的徒弟吗?”
黑师父微微有些惊讶,嘴巴张开刚要说话。
“师哥,你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打他,他就要死在孟家。”白师父大声说道。
声音在萤石洞穴回荡,山鼠群感觉白师父的气愤,快速跑动,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