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师父说完后,饶有意味地看着我,多少有些不相信。
我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要准确无误地分类,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我抓了抓脑袋,说道:“我试试吧,能不能完全准确分类,我也没有把握!但应该不会错太多!”
白师父道:“萧宁,不要心急。你既然已经找到了窍门,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静心去做,同时也要相信自己。”
我点点头,将袖子卷起来,便开始了分类。
我先将昨天最开始感应出来的五个罐子,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调整好,摆在最前面,然后根据昨晚的记忆,将剩余的四个也区分开来。
其中金性的虫子有三只,木性的虫子有两只,水性的虫子有两只,火性与土性的虫子各一只。
白师父道:“师哥,我看萧宁一时半会也做不完眼前的事情,要不咱们今天来下象棋。”
黑师父道:“可以!围棋不是你的对手,那个太动脑子了。象棋飞得杀你个片甲不留。”
白师父道:“还是老规矩,我让你单边车马炮,希望师哥这次可以充分展现实力,不要再输给我了。”
黑师父笑了一声,道:“你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白师父取出了象棋,棋盘上摆好的象棋,两人便杀了起来。
我心无旁骛地忙碌着,逐一感应剩下的蛊虫,眼睛变红,查看每一只蛊虫散发出来的气息,根据它们的气息来判断它们的属性,同时感应它们的性格,借此来佐证它们的属性。
我虽然掌握了方法,但是在操作还是相当吃力。因为每一只蛊虫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有毒的。
这些毒气吸入体内,多少会造成身体的负担。同时,感应蛊虫的性格,也是相当耗费精力。
蛊虫被封在罐子里,它们的性情受到压抑,多半带有怨气。我感知得越多,受到怨气的影响就会越严重,对身体的伤害也会累积下来。
当我感应到第十七只蛊虫的时候,我感觉到伤口有些疼痛,忍不住地咳嗽起来,眼睛也有些发痛,脑袋渐渐迷糊起来,判断力也大为下降,强撑下去可能会影响判断。
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给自己鼓劲,道:“还剩下八只,很快就会好的,先休息一会,而后一气呵成,全部分辨出来!”
我盘腿打坐,按照天师府的吐纳办法,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半分钟后,萤石洞穴变得格外地安静,黑白师父走棋的声音也渐渐地消失。
我脑袋里变得空荡荡的,忽然有一道光闪过,将我的世界照得亮堂堂的,光芒是蓝色的。
顺着我的世界快速地流动,我整个人格外地舒服,好像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上。
蓝光是从远处照射过来。
我快速地奔跑起来,去追逐蓝光的源头,奔跑了好久,那蓝光依旧在远处。
我停了下来,却看到远处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看着我。
那双眼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我好像以前见过,又好像是第一次才看到。
我好奇地喊道:“你是什么人?还是什么……虫子?你的意识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呢?”
我入定之后,经常会与金蚕蛊、凶虫的意念打交道。我可以断定这一双眼睛不是凶虫的,也不是金蚕蛊的,所以才会这么问。
那眼睛眨动了一下,发出了个咯咯地笑声,又是一股暖意融融的蓝光散发出来,顺着地面流动,一直缠绕在我的身上。
我忽然想起只有土卵虫才会发出蓝色的光芒,忙喊道:“你是黑土卵虫吗?哎呀,没想到你的眼睛这么大。不对,我感觉你的眼睛与张玄薇有几分相似。”
那眼睛又眨动了几下,并没有说话,看样子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极力地看过去,想看清楚它的身子,可是它那边散发出来的蓝光太过强烈,以至于我无法看清楚它的样子。
我又问道:“你是在帮我吗?”
那双眼睛又眨动了起来,随即又笑了起来。
有了黑土卵虫的帮忙,我身体的疲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又充满了力气。
我自言自语地说道:“奇怪了,怎么我看到的土卵虫的眼睛,与张玄薇的眼神有几分神似呢?”
我不解地思索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
黑土卵虫早产之后,有几次性命垂危,都是张玄薇灵气救了过来。那黑土卵虫感应到张玄薇的善良与灵气,它的习性自然而然参杂了张玄薇的善良品质。
所以我入定之后,会在黑土卵虫身上,感应出张玄薇的影子。
大千世界真是无比神奇啊,我不由地心想。
经过一番休息,又得了土卵虫的帮助。我双眼的识别力与意念感知好像一下子变强了。
我快速扫过最后的罐子,以最快的速度,把它们统统区分开来。最后一个罐子,却迟迟无法分类。
按道理说,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每一种属性应该各有五只。
火性虫子只分到了四只,最后一个难以定夺的蛊虫,是属于火性虫子。
可是在我感应之下。
我发现它极有火性虫子的特征,又拥有水性虫子的性格。
向来水火不相容,可这一只蛊虫,竟然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所以我有些犯难,不知道将它归来的火性虫子,还是将它归类到水性虫子里面。
我前前后后感应了十几遍,都无法准确地区分开来。
难道说这虫子拥有的属性,同时具备了两种截然相反的属性!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黑师父与白师父一共杀了五十盘象棋,白师父赢了四十九盘,黑师父赢了一盘。这样的结局,黑师父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赢了一盘。
两位师父齐齐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
白师父问道:“萧宁,你完成了吗?”
我摇头道:“我有些想不通,最后一个罐子,好像无法归类。”
黑师父道:“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
我道:“二十五个罐子,如果均匀地分类。每一组应该是五个。这最后一个罐子,可以直接分到火性虫子里面。但是我仔细辨别之后,又感觉到它的身上拥有水性虫子的特征。所以我很犯难。”
白师父与黑师父对视一样,两人笑了起来。
白师父道:“师哥,看样子这次是你赢了。”
我不解地看着两位师父。
黑师父兴致勃勃地说道:“这最后一个罐子里,不是一只蛊虫。而是两只蛊虫。我与你白师父打赌,你一定会把这个罐子找出来。也不会把这个罐子草率地放到火性虫子这一组。现在,我赢了。黑师父哈哈大笑起来。”
白师父道:“师哥,我本以为这把戏可以骗过萧宁的。没想到这小子会这么仔细认真,还真是出乎意料。”
我叫道:“好啊,原来两位师父合伙捉弄我。同一个罐子里放在两只蛊虫。我说怎么奇怪……”我顿了一下,问道:“奇怪,可为何我只感觉出是一只蛊虫,而不是两只蛊虫。它们既然是两种不同属性的虫子,又为何可以呆在一起呢?”
黑师父道:“我们可不是捉弄你,而是引发你思考问题。既然是两只虫子,为何只能感应出一只虫子。为何两种不同的属性,又可以安安稳稳地呆在一起呢?这两个问题,还是请著名的蛊医白雨先生来解释吧。”
黑师父说得有模有样,我与白师父都笑了起来。
白师父往前面走了一步,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道:“萧宁,如果两个死对头呆在一个房间里,他们会怎么样呢?”
我心想道:“以前黑师父与白师父呆在一起,肯定会打起来的。”
我答道:“如果真是死对头,一定会打个你死我活!”
白师父又问:“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呆着不动,安安静静地相处呢?”
我思索了一会,道:“办法还是有的,一来是将他们都捆起来,失去了行动能力,自然不会打起来;二来是告诉他们,要是双方打起来,都要死,我想迫于死亡的压力,他们也会和平相处的。”
白师父道:“大概的道理和你说的差不多。”白师父将右手身起来,大拇指和中指挨在一起,敲了一个响指。
罐子里咚咚嗒嗒地发生碰撞的声音,两只蛊虫的气息暴涨,一下子就打了起来,从声音来判断,两虫打斗的场面十分地激烈。
白师父问我:“现在明白了吗?”
我脑袋快速转动,道:“明白了。白师父早已控制了两只虫子,让它们温顺地呆在同一个罐子。而且还让其中一种隐藏自己的气息。”
白师父欣慰地点点头:“萧宁,你脑袋果然聪明。我所用的法子就是控虫术。控制它们的行动,为自己所用,就是我们蛊术中常说的控虫术!”
我恍然大悟,黑白师父的打赌并不是无的放矢。他们把这一关设置在最后一步,是引导我下面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