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与孟家先祖孟少锟相处过,对孟家的风水术、机关术都有些了解。这结界如果是孟家的话,我应该可以分辨出来。”谢姑娘说道。
我眼前一亮,之前我与二叔交流过,却没想过从这个角度来思考问题。
萧关眉头蹙在一起,思索了一会,方才说道:“昨天晚上,我追上那黑衣人之后,追到一片相对平整的地面。等我进去之后,只感觉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天真人曾经告诉过我,遇到幻术结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到其薄弱点,用全力撞击,就能解开幻术。可惜的是那个结界四面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很难撞开!”
谢姑娘问道:“四面的力量可否一样,还是各不相同?”
萧关道:“四面力量各不一样,有一个方位要凶猛一些,对应方位则要柔和一些……总之是四周截然不相同的力量。真是十分古怪……我好像以前没有见识过。”
谢姑娘打断了萧关的话,道:“你不用再说。我知道是什么结界了!”
“什么结界?”我们齐声问道。
谢姑娘解释道:“四方的力量不一样,是因为封印的力量不一样。东方青龙之力,西方白虎之力,南方朱雀之力,西方玄武之威,正是四象封印。”
萧关思索了一会,叹道:“原来是四象封印,不然的话,一般的结界根本困不住我那么长的时间。”
萧关是虫王,年轻时候与天真人一起,闯荡过很多地方,对幻术结界也有些了解,寻常幻术根本经受不住萧关撞击,也只有孟家的“四象结界”,利用了四方守护之力,可以困住虫王。
等到幻术的力度自然消弱之后,虫王才得以脱身而出。
我小声问道:“是孟家的吗?”
我小声地询问,谢姑娘则是大声地叫喊:“当然是孟家的结界了,想困住虫王的人,正是孟家的人。孟家的四象封印很少使用,所以玄门中无人知晓。”
谢姑娘后面的话正好可以解释为何虫王不知道这种封印。
阿九道:“这人既然能困住虫王大人,身手一定了得。可按照萧宁所言,孟沉剑与孟铮都双双毙命,难道还有高手不成!”
谢姑娘道:“阿九,你小看孟家了!你的身手虽然了得,但若遇到孟少锟,他单手可以打你十个。不瞒你说,孟少锟当年可以打得赢银僵的。”
我心中一惊,能打十个阿九的人,那该多么恐怖。也就是说,孟少锟打得赢天真人这样的绝世僵尸。
真是恐怖的实力!
阿九微微一笑,谦虚地说:“我从未觉得我的身手了得。”
我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谢姑娘笑道:“我们这么人,还怕孟家吗。再说孟少锟生于乱世之中,需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战斗力,自然能打一些。今日的孟家弟子,不会有比孟少锟厉害的人出现。咱们不能大意,也不用害怕。”谢姑娘又补充了一句:“总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今天晚上可能还会有好戏上演。”
我点点头,暗想果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阳渐渐西沉,阳光开始收敛。我们一行人从迎客厅中出来,走到孟家广场之上。寒风吹动,远山格外地孤寂。
白师父与黑师父在一旁嘀咕了几句,又把我叫到广场边上。白师父道:“萧宁,万一我们找到了当年的虫子。我们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我道:“不行,如果害死师公的虫子出自孟家,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定要将那凶手擒住。你们不用替我考虑。”白师父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是怕耽误我的前程。
白师父道:“以眼前的形势来看,孟家人极有可能会把你推上孟家主事人之位。谢前辈也应该是这个打算。我们如果与孟家发生冲突,你就会受到影响。”
我哈哈大笑:“二位师父,你太小瞧我了。我若为了一个主事人之位,反过来对付两位师父。那我萧宁就是狼心狗肺之人,猪狗不如了。”
黑师父哈哈大笑:“白,我早就说过。咱们的担心是多余的。萧宁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不过话说回来,那毒虫在不在孟家还不一样。”
白师父猛点点头,笑道:“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
黑师父道:“白,我之前恨不得马上就找到那只毒虫。可这回说来也奇怪,我半点迫切感都没有。”
白师父道:“那是你把萧宁当成自己的孩子,不愿意让他为难。”
我道:“两位师父,孟家于我而言不及两位师父一根手指头重要。”
黑师父笑道:“好娃娃,好娃娃。”
迎客厅那边忙碌了起来,孟晋林带人架走了蹦跶的孟青衣,十几人进入了迎客厅里,重新打扫迎客厅。一大帮人跑进跑出,搬进了十张大的方桌,又搬来了不少椅子。
黄昏华美而无上,只是太过短暂,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
孟晋林把我们一行人重新请回了迎客厅。
迎客厅里灯火通明,每一张大桌子下面都烧着火盆,暖意融融。
方桌每一方摆着两只椅子,一张桌子正好八人。
十张桌子分成两排,第一排两张桌子,第二排与第三排各四章桌子。
摆下了十张桌子后,迎客厅也没有显得拥挤不堪。
孟家人陆续来到迎客大厅,按照既定的位置就做。孟家人早已见过黑白骷髅人,并未觉得有多么奇怪,倒是有一些人偷瞄着我。
孟晋林道:“谢前辈,虫王大人,阿九先生,黑白骷髅大人,萧宁,你们坐在第一排靠右边的桌子上。老朽这次作陪,给你们倒酒!”
谢姑娘衣袖一挥,道:“好!”
谢姑娘大步走出,我们一行人从方桌边上走过去。原本已坐下的孟家人都齐齐站了起来,表示对谢姑娘的敬意。
我们这一桌子坐下后,谢前辈、虫王大人、白师父,阿九与我,再加上孟晋林,合在一起,一共有七人,却空出了一个位置。
我旁边坐着是阿九与白师父。我小声与白师父说话:“今晚设宴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白师父小声道:“应该和你有关,以孟晋林的秉性,不会有什么坏事的。”
我点点头,心中多少忐忑。虽然迎客厅里一派和气,但还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存在。孟定云不见踪影,蛇灵不去不复返,引走萧关之人更是神秘未测,黑白师父寻找的毒虫在不在孟家,也是说不清楚。
我心中思索的时候,白师父说道:“等下酒宴开始的时候,我会你黑师父溜出去看看情形,你不要担心。”
我点点头。
迎客厅坐满了十桌人,孟晋林便站了起来,大声道:“今日在迎客厅摆宴席,自然有些事情要说。昨晚大家都过得不算安稳,今日大家聚在一起,也算是喝酒压惊。”
孟沉剑、孟铮、孟二爷死掉之后,一直处于边缘地位的孟晋林因为品德,以及辈分的关系,成为孟家暂时的发言人。
孟晋林接着说道:“十七年前,孟定方蒙冤而死,直到今日凌晨才得以证明他的清白。孟家行事向来堂堂正正。既然我们冤枉了孟定方,就应该承认当年犯下的打错。好在孟定方的孤子萧宁……回家,弄清楚了当年的冤情,又帮我孟家度过难关。我有个提议……”
“孟晋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要推这小子做我们的主事人。那小子初来孟家,人事不通,自然仰仗你的帮助。到时候你就堂而皇之地成为孟家的太上皇了吧。”第三排最边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大声叫喊,打断了孟晋林的话。
孟晋林呵斥道:“孟一粒,我是你爷爷,你即便要反对,也要等我把话说完。”
孟一粒三十岁出头,根本不会参与到十七年前的阴谋中去,但昨日死掉的孟三通,却是他的亲叔叔。
孟一粒道:“有理不在声高,自然也不在于长幼辈分。孟家是大家的孟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孟家。”
孟晋林道:“你声音很大,但道理却说不通。萧宁是孟定方的儿子,怀有七窍玲珑心,自然有资格当孟家的主事人。”
孟一粒冷笑一声:“空口无凭,难以服人。我问你,老东西。你怎么证明他是孟定方的儿子。你怎么怎么他身上那颗心是七窍玲珑心……”
孟一粒的声音越说越大,唾沫星星四处乱飞。
孟晋林道:“小粒啊,我觉得你还是不当这个出头鸟好。谢前辈身边不是空着一个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