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算反叛军。”陈令冷笑着说道,更像是自嘲。
“就我们这些人手,还不够现在的联合军塞牙缝的。”一直沉默的樱落,顺着陈令的话说了下去。“这些年袁廷楷一直在积蓄力量,所掌握的军事力量不是我们可以比拟的,与之相比,犹如萤火比拟赤阳。”
“我就随口一说。”陈令气馁地说道。
“算了,这种是涉及南域军权大计的事情,就不归我们考虑了,我们眼下还是考虑怎么在这片荒野区生存下去吧。”曹山怏怏不悦地说道,“现在的局势明显对我们不利。”
“夹缝中求生存吧,我们现在聚集的是索菲的主要狩荒力量,若是我们都不能在索菲生存下去,恐怕就没人能存活下去。”林子寒信誓旦旦地说道,语气中鲜有的激励。
“以不变应万变呗,最近还是以小分队踩点,再行动。”何云华看向周围的几人,阴沉的脸上,总算扫净了一些。
在这个狭小的会议室中,压抑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而在另一个庞大的会议室之中,阴沉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执法队。”袁廷楷坐在主位上,大喊一声。
一队执法队破门而入,将整个会议室围了三圈,军法队手中的磁能枪,也对准了参与会议的个城市的军事集团管理层。
“袁廷楷,你想干什么?”坐在一侧的南都城军备部长,两手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执法士按在了座位上。
“你们这些只会躲在铜墙铁壁下的蝼蚁,没有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也配身居高位?”袁廷楷双手搭在把手上,翘起一个高高的二郎腿,冷冷地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血红。
“袁廷楷,你想怎样?就你的出身,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你还妄想统治南都,统治南域不成?”南宁的指挥使,大手一拍,想要站起,看了眼身后的人,却也没敢动。
“曾经的主战派,主张集结兵力,壮大南域军事集团。”袁廷楷说着,近似疯狂的语气。
“只可惜,被你们这些安居一隅的鼠辈,害的只能以失败告终,最后落得城市军自治,只敢躲在城市大铁壳之中。”袁廷楷说着,好像有无尽的委屈。
看着眼前坐在椅子上的诸人,袁廷楷瞬间站起,双拳锤在桌子上。“若不是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碌碌无为,又怎么会到现在,凶兽还在肆虐,南域还未安定。”
“但你这样冒进,想要干什么?”座位上,无数的人,都在指责袁廷楷,仿佛袁廷楷是罪人一般。
……
“指责我?你们也配吗?没有我在整顿南都军部,没有我在南域建立联合军,到现在,你们还在被凶兽,围困在城市中,没有我派军入驻荒野区,人类只会被凶兽虐杀。”
袁廷楷大喊着,将心中的怒火,宣泄出来,仿佛回到了那段岁月,那段自己颠沛流离的童年。
南域本就注重经济发展,更多的财政都倾向于科技研究和经济建设,军备竞争和军事储备,大都还是以联邦军为主。
而联邦军手握重兵,却总是高高在上,对南域各城市不闻不问。军事集团中的争斗,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最可怕的还是凶兽。
南域的大财团和一些大型城市,自然是有自己的护卫军,重兵保护,不用担心凶兽的袭扰,而袁廷楷生活的城市,不过是个大浩劫后建立的没落城市,又怎会有人在意。
无论是那些富甲一方的财团,还是拥兵自重的联邦军,都不会去在意一座小城的存亡。
年少的袁廷楷,几乎每周都要看到凶兽破开防线,冲进城市中,大肆地撕咬,每一次都是血流成海。就这样看着一个个无辜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玩伴、父母、师长……
“你们这些人,只知道贪污军饷,荒淫无度,可曾见过城破之时,凶兽在城中大肆虐杀,可曾见过无数的平民,在凶兽的爪牙下,无辜丧生。”
袁廷楷站起身来,大声地喊着,那过往的一幕幕好像就发生在眼前,那一次次血洗城市,一次次地哭声震天。
“你们见过哀嚎不绝、血流千里,见过尸横遍野,白骨累累吗?你们没见过,你们只知道拥兵自重,却从不关心,那些难民的死活。
在你们的眼中,只有利益,金钱,鼠目寸光的你们,只知道在这城市之中,却不知道,在这大城之外,无数的小城镇,每日都在经历凶兽的侵袭。”袁廷楷说着,双拳之上青筋暴起。
“你们这些人,不配执掌军权。”袁廷楷怒斥一声,顷刻间执法士手中的武器舞动,庞大的会议室之中,鲜血顺着桌椅,缓缓地流向袁廷楷脚下。
“自古兵变多鲜血,你们的牺牲,是为了南域将来的更强大,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袁廷楷说着,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那冷笑之中,饱含了这些年的酸楚。
右手挥了挥,军法士冲进来,将所有的尸体拉出会议室,水流冲过会议室的地面,裹挟着鲜血涌进下水道之中。
看着缓缓退出会议室的众人,袁廷楷端坐在椅子上,任由血水从脚下流过,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打小看惯生死的袁廷楷,对于鲜血,早已淡然。自那次父母死在你兽潮之时,袁廷楷就已经决定,要成为这南域军权的掌权人,成为这南域的主宰。
“林子寒,我早晚会找到你,拿到虚空核心,若不是你挡了我的路,我或许会饶你一命。”袁廷楷左手把玩着一个蛇形手环,手环上盘踞着一条眼镜蛇。
“为了更好的名头,总要有人牺牲,你们的血,不会白流的。”袁廷楷的声音冰冷,漆黑的瞳孔,犹如黑洞般,深不可测,就连一丝光都要被吞噬。
在这个夜晚,南都防线内,军部遭到了一场血洗。军法处带人破开军部的大门,展开了一场尽数灭绝的屠杀,整个军部血流成河,火光滔天。
袁廷楷一晚上都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正襟危坐,单手依靠在把手之上,似睡非睡,睫毛时不时地扫动。
上下睫毛扫动,袁廷楷等了一夜,不断地有执法士送来最新的情报,军部沦陷,军需库沦陷,占据档案部,占据武器库……只是一夜的时间,袁廷楷的军法处,已经彻底地掌控了南都的所有军事部门。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袁廷楷看着眼前投影出的一份有一份的情报,无疑都是捷报,这一夜,南都的军权彻底的落在了军法处袁廷楷手中。
随着东方缓缓升起的一缕阳光,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袁廷楷缓缓地走出会议室,停足站定,扫视着眼下列阵整齐的执法士与军法士,自己精心培育的精锐。
“军法威武。”下面,列阵的千余名军法士大喊,声音震天。
在这些人的心中,军法处便是唯一的信仰,袁廷楷就是他们愿终身追随的人。
“肃静,今日之后,我军法处就是南都唯一的军权领袖,也是联合军唯一的领导。”袁廷楷站在主台上,声音压过一切的杂音,双目炯炯有神,看向台下的众人。
此话一出,犹如定心丸一般,让众军法士心安,又如强心剂一般,激起众军法士的抱负。
“今日兵变,军法处日后定当响彻南域,让每个人都知道我军法处才是军权正统。”袁廷楷大声说道,言辞中更是激动万分,压抑在心中的抱负终于得以实现。
南都城外的防线上,也都早已落入军法处的掌控之中,在荒野区的各驻军,也都早已被军法处监视,现在整个南都的军权,已经完完全全由军法处掌控了。
南都城内兵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南都各驻军,甚至整个南域军部的耳中。那些驻守在荒野区的驻军,即便是得知了这个消息,也都在军法处的监视下,不敢冒动。
“军法处的所作所为,早已经传遍了南都。”唐龙杰气得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皓白色的茶杯,瞬间摔成了几块。
“师团长,我们怎么办?”一名队长跟在唐龙杰身后,气得攥紧了手中的杯子。
“能怎么办?现在军部都在军法处的掌控中,我们就算是想干嘛,也是独木难支。”一向莽撞的唐龙杰,经历过军部的勾心斗角,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马上派人随我去见艾军长。”唐龙杰看着沙盘上的情形,手心中捏了一把汗。
“唐师团长?您这是要去哪?”唐龙杰还未走出金属搭成的营帐,外面一个军法处的执法长就走了进来,说话更是阴阳怪气。
“洪执法长,难不成我现在连人身自由也没了吗?”唐龙杰看着信步走进来的人,脸上便是不悦,没好气地说道。
“唐师团长,我还是劝你不要妄动,来这里驻守,可是军部的命令,你难不成想要抗命不成。”洪执法长看着眼前盛怒的唐龙杰,玩笑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