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恨的握紧拳头,对周梦迪说“我承认!”
她笑了笑接着说“是不是很意外?那个畜生欺骗了我,欺骗了周梦蝶又欺骗了夏朵。你说我们几个姐妹是不是很傻?”
我有点同情的回答“是他太会伪装了。”
周梦迪轻轻叹了口气“唉,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们几姐妹也不会弄成这样。对了,程警官,你见到我们的女儿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刘杰说她有精神病先兆,被他送医院了。”
周梦迪有些焦躁的说“小诗琦根本没有遗传我们的精神病,精神病遗传是有几率的,并不是一定遗传。小诗琦出生后,我背着周梦迪和刘杰带她去检查了好几次,结果都是正常的。所以,程警官,拜托你去医院看看小诗琦的情况。”
“你好像很在意周梦蝶和刘杰的孩子”。
“说是周梦蝶的,但是这具身体是我们所有人的,小诗琦是这个身体掉下来的肉,你说我会对她没感情吗?”
我了然的回答“我会尽早安排的。”
“我累了,如果没有什么还要问的,我就要休息了。”
看到周梦迪开始下逐客令,我起身对她说“那行吧,你自己保重。对了,关于诗琦的事,你可以放在心上,我说的是那一个诗琦,你明白的。”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她谈谈的。”
见她同意后,我随即就向她道别,离开了病房。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刘杰这个一直被忽视的人,竟然才是整个案件的关键点。
一直以来,我们所有人都将经历放在了周梦蝶和李吉吉身上,一直把刘杰作为一个受害者,或是边缘人物。
我虽然还不能十分确信周梦迪的话,不过也信了七八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陷害刘杰对她有什么好处。
离开病房后,我直接找到潘局,将线索汇总给他。潘局十分重视,第一时间安排对刘杰的监控,并展开调查。
回到十三科后,我让黄小松查了刘杰的银行流水,发现他的账户非常干净。每月无非是工资奖金和一些日常支出,我疑惑的问李如松怎么看。
“我说,老程啊,你就不能换个思路,从别的地方入手?”
我瞅着李如松嘚瑟的表情没好气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李如松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就不会从他亲属开始调查啊,比如他的父母。”
“前几天周梦迪说的你又不是没听见,她说刘杰和父母关系并不好。”
李如松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我说“那一个身体住了4个人,每天周梦迪能出来多久啊?她怎么确定刘杰和父母关系不好?更何况,刘杰和父母关系不好是刘杰说给周梦迪听的。而且刘杰每天上班时,并不在周梦迪视线中,他偷偷做过些什么,那女人能知道?”
听他那么一说,我感觉有点道理,于是拍了拍他肩膀说“老李,老规矩。明天陪我去!”
李如松嘴角抽搐的说“我说,老程哈,你以后能不能换一个人?比如小怂!”说着,他把黄小松拉到我面前。
我没理他,自言自语说道“丽娜说这两天草鱼不错,准备在家弄个烤鱼尝尝……”
“哪啥,老程啊!一事不烦二主,咱两谁跟谁呢?”说完把一脸幽怨的黄小松一把推开。
次日上午,在去刘杰父母家的途中,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听李如松说着刘杰父母的情况:
“刘杰父亲名字是刘根发,现年57岁,无业;母亲许丽萍,现年55岁,同样无业。住址是银山区红龙路21号。”
“哦?父母都没工作?”
李如松又翻了翻手里的资料,说“嗯,没错,户口显示以前是农业户口,17年前村里拆迁后改为城镇户口。看情况,应该是农民,拆迁后没了地,也没正经工作的原因吧。”
我听了点点头,回答“有点道理,这种情况最近十几年,还是挺多的。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田地,成了城里人,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李如松感慨道“是啊!看着城市的高楼大厦,再也找不到小时候那种感觉了……”
“没错,说来可笑,我住的大楼里,一个邻居我都不认识。”
李如松叹了口气“都一样,关了防盗门,谁认识谁呢!”
我们一路发着感慨,一路往刘杰父母家驶去。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红龙路21号门口,李如松看着这套自建房对我说“老程,这应该是小产权房吧?”
“应该是吧,别管了,敲门呗。”
李如松撇了我一眼,敲了敲门,喊道“刘根发在家吗?”
“谁啊!”门内传来了一句不耐烦的喊声。
李如松用比门后更大的嗓音喊道“公安局的!”
“什么事啊?”门内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但是就不开门。
“查你儿子的事!快开门!”
“唉,来了来了……”随着房门打开,一个和刘杰长得有七八分相像的老年男人,一脸不情愿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李如松板着脸问他“你是刘根发?”
“是我,警官。我那个孽子怎么了?死了没有?”刘根发阴阳怪气的回答。
“能不能进屋说?”
刘根发想了会,叹了口气说“唉,进来吧。”
把我们引入客厅后,刘根发指着红木沙发椅说“两位做吧,我去泡茶。”
趁着刘根发去泡茶的间隙,李如松在我耳边轻声说“卧槽,老程。这房子外面看不出,里面可大有名堂。”
“怎么说?”
李如松指着我们坐的红木沙发说“老程你看,光这套沙发,我没看错的话,就得二三十万,这地板也是实木的。”随后他又指着客厅墙面上的液晶电视继续说道“这电视有60寸了,飞利浦的。我前段时间在商场见过,三万多块钱要……”
话没说完,刘根发就用托盘端出两杯茶叶茶走了过来,李如松见状迅速停了嘴,端坐在沙发上。
刘根发把茶分别端放到我们面前说“不是什么好茶,两位有什么要问的说吧!”
平时不怎么好茶的李如松,把茶杯端起来,吹了气,浅浅喝了一口,眨巴眨巴嘴说道“那个老刘,来着主要两件事,一个是你儿子找到了……”
话没说完,刘根发就打断到,恨恨的说“既然找到了,你们还来找我干嘛?那个孽子既然没死真是老天不开眼!”
我刚想回话,就被李如松用眼神制止,示意由他来说:
“我说老刘啊,不是我说你那么激动干啥,我还有第二件事要说了。”
刘根发没好气的问“那个孽子的事,就别说了!”
李如松嘿嘿笑了笑说“还真是你那个孽子的事,你别打断我。”制止了刘根发想要说话的企图后,李如松又接着说“你儿媳妇涉及一个案子,目前被限制居住,你儿受了点牵连,不过事情不大。但是你儿媳留下了近三千万的现金,只能先交给你们夫妻了。”
刘根发听过后,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你说多少?”
李如松很自然的回答“3000要不到一些,这也是这次来找你们的原因,那个你老婆在不在?我们两要登记你们的身份证,做备案。那个啥,因为都是现金,局里不可能直接给你的,会通过银行转账打你账户。啧啧啧,当时你不在可惜了,那钱堆得山一样高,我滴个乖乖……”
我看着李如松一本正经的在哪里胡说八道,真心的佩服他的好口才。
刘根发被李如松说的满脸红光,赶紧对着里屋喊了一声“老太婆!把我们两身份证拿出来!”
“来了,来了!鬼吼鬼叫的!”
不多时,一个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细金项链的肥胖老太太,手里紧紧握着两张身份证走了过来。
刘根发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身份证,递给李如松,谄媚说“那个,警官,身份证在这里,你看看有什么不对。”
李如松接过身份证,从兜里取出一本便签,假模假样的登记起来“那个老刘啊,转账银行,你准备用哪个?最好是四大行的!”
“好的,好的,老婆子你去把我工行的卡拿来,对了!再去拿两条好烟!”
刘根发打发他老婆去拿卡后,摸出一包软中,给我和李如松一人散了一支。
“两位,抽烟,抽烟。”
接过烟后,李如松停下记录身份证,看着一脸媚笑的刘根发,貌似很随意的说“老刘啊,我看你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嘛?抽着软中,这茶叶我喝着挺有感觉的。”
刘根发讪讪的说“也就做点小生意,不是好茶,不是好茶,一会带半斤走……”
这时正巧刘根发老婆夹着两条大熊猫,走了出来,把银行卡递给李如松后,抖着满脸肥肉说“别听他的,他做个屁生意,他就一……”
刘根发从他老婆腋下一把抢过两条烟,瞪了她一眼喝道“就你话多,去拿茶叶去!”
刘根发老婆白了他一眼,再次走开。
“那个,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刘根发见她老婆走了,小心翼翼的烟塞到李如松手里。
李如松没有接,把烟推开皮笑肉不笑的说“行了,老刘,咱今天该办的事也办了,这就走了,你就等好消息吧!”
说完收起便签,示意我和他可以离开了。
刘根发和她带着茶叶赶过来的老婆,一起千恩万谢的把我们送到门口,硬是把茶叶和烟塞给我们,然后目送我和李如松开车离开。
在返回市局的路上,我问李如松“就这样完了?什么也还没问了。”
李如松看着手里的烟和茶叶笑着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有一点疑惑,随即问他“什么意思?”
李如松把一条大熊猫丢我后座上,然后拆开另一条,取出一包拆封后散了一支给我,乐呵呵的说“后面那条你的,剩下一条和茶叶我的!”
随后给自己点上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悠悠的说“两个多年失业的老夫妻,喝着几千一斤的龙井,抽着软中。光客厅那些家具就不下50万,别的还没有看见了。老程,你说,这钱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