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昌追出医院后,发现妻子早已不见了踪迹,尝试着打了一个电话,又是处于关机状态。于是积压在胸口地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不再顾及所谓高等人的形象,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黄娟!CNMB!你TMD就是条母狗!”
发泄完胸中的恶气,他忽然一愣,想起了司机送自己来医院后,就被打发走了,并且告诉他没接到电话不用过来接。
想到这里,朱大昌赶紧从地上将手机捡起,却看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随即他连续按了几次开机键,不过都没有激活手机。
“CTMB!”一声怒吼后,他又一次狠狠地将手机砸到了地上,并愤怒地将它一脚踹飞。
解决了手机之后,他在身上每一个口袋里都掏了一遍,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
这一刻,朱大昌感觉自己好似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那么也就不由得他再去多想。
无计可施的他,只得先离开医院,再到主路上试着打辆车回去。
走出医院后,他没等几分钟,就顺利地叫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有些心虚地将目的地告诉了司机,司机二话不说就启动了车子。
大约20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栋高档写字楼门口,司机转身对坐在后座上的朱大昌说道:“老板,37块钱,要不要打票?”
朱大昌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低声下气地说道:“师傅,我钱包没带,麻烦你等我下,我上去拿钱,很快就回来。”
司机瞥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呵呵,没事,没有现金的话,微信或支付.宝也可以。”
“呃,那个…手机被我砸了,没法用那些。你还是等我下吧,我去去就回。”朱大昌说完这句话,立刻伸出手去推车门。
不料司机早就防着他这一手,在他说没带钱包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按下了电子锁按键。
朱大昌没有打开车门,只得好声好气地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把门锁打开,我真的是忘了带钱包。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上楼。等拿了钱,我给你一百…不不不,给你500,500块!”
司机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同时说道:“我可不敢想你那500块钱,只要你把37块钱给我就可以了。喏!拿去,拿着我的手机,给楼上打一个电话,让人带钱下拉接你。”
“那个…我记不住别人的电话啊。”
“切!老.江湖了吧?看你说的一套一套的,这事情看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算我倒霉,你给个15块钱,别让我白白浪费油钱就可以了。”司机认定他是故意做霸王车,又不想根无赖多费口舌,只得自认倒霉。
朱大昌见他将自己当成了鸡鸣狗盗之徒,顿时被激出了火气,“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你看看我这身衣服,这块手表,还有这些,我会是故意不付车钱的人吗?”
司机看着他像演猴戏一样,一会露出块手表,一会晃一晃戒指,觉得可笑得很。随即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呵呵,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钱总行了吧?既然有钱,就麻烦把车钱给我吧。”
“NTMD有病吧?我不是说没带钱包啊!你现在开门!我上楼给你拿钱!MD!”
见朱大昌冒了粗口,司机也发了脾气,“卧槽你大爷的!老子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一个做霸王车的还横起来啦!”
“NMB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是朱大昌!我TM会赖你几个破钱?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太TM可笑了!”
司机气极而笑,“呵呵,猪大肠是吧?你这个SB就算要编个假名,也得编个好点的吧?我看猪大肠不适合你,你该叫猪腰子才对!”
朱大昌没想到已经报出了姓名,他还敢骂自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得罪我了!你知不知道得罪我朱大昌的下场是什么!我要把……”
司机理都懒得理他,直接启动了车子,猛的踩下油门,载着骂骂咧咧地朱大昌往郊外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废弃厂院里,司机下车后,扔下一脸懵逼地朱大昌,飞快地跑进了厂房。
几分钟后,司机带着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迈着嚣张地步伐走了出来。被锁在出租车里的朱大昌,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冷汗直流,不自觉地缩起了身子。
司机走到车子跟前,先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眼瑟瑟发抖地朱大昌,随后对着一名光头大汉谄媚地说道:“嘿嘿,黄辣丁大哥,就是这个SB,还要麻烦你替我出口恶气了。”说完之后,他将车打开,并闪到一边。
黄辣丁摸着光滑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缩在出租车里的朱大昌,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你就是猪大肠?听我兄弟说,你要弄他?呵呵,胆子不小嘛,连我黄辣丁的弟兄也敢搞,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朱大昌心知今天这个事难以善了,于是强压着恐惧,抖抖索索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不是故意得罪你兄弟的,我那是……”
“哈哈哈…老子管你是故意还无意的,得罪了就是得罪了。兄弟们,把这根猪大肠给老子拖出来!好好招待招待!”黄辣丁被司机叫出来的时候,正在忙着打麻将,可没那闲工夫浪费在听他的解释上,于是准备直接弄他。
得到他的指令,那帮光膀子大汉一拥而上,将朱大昌拖出了出租车。然后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撸下来,并交到黄辣丁的手中。
黄辣丁把玩着手里的手表、戒指,笑着说道:“呵呵,没想到你还有点料啊!看来你不光光就是坐霸王车那么简单,是不是还搞碰瓷啊?哈哈哈……”
朱大昌死狗一般趴在他面前,虽然心中恨不得把他杀了,不过形势比人强,只得低声下气地哀求他:“是是是,大哥你说什么都对,我身上的这些都当我孝敬你的吧,大哥你就放了我吧!”
“那怎么行,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客,说好要好好招待你,就一定要好好招待你。这样吧,看你贡献了这些好东西,又是一把年纪了,就给你点面子吧。”说话的同时,黄辣丁还不忘无耻地将金表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明所以地朱大昌以为他要饶过自己,刚想说几句软话,却不料他突然对着那帮光膀子大汉说了句,“兄弟们,看在这根猪大肠那么懂规矩的份上,大伙儿不用下死手了,半死就行了!”
不痛不痒地说出这句话后,他从手里挑出一枚戒指丢给了一名壮汉,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废弃厂房走去……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回到出发时的那家医院,将只剩下一口气的朱大昌拖出后车厢扔在了医院门口,临走前还不往在他脸上吐了口痰。
好在现在还是白天,很快半死不活地朱大昌,就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急症室。一番治疗后,他被安排到了朱圆润隔壁的一间病房。
不久前还被他怼过的那名医生,看着躺在病床上呻.吟的朱大昌,顿时感觉浑身舒畅,乐呵呵地掏出手机给在医院的小情人发了条信息,“小心肝,那个猪大肠遭了报应了,晚上老公请你吃牛排,庆祝一下。”
就在那名猥琐的医生,意yi
晚餐后如何与小情人发生些什么故事的时候,朱大昌的宝贝儿子第二次坐上了审讯室的折叠椅。
不过与上一次的嚣张跋扈不同,这一次的他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着吴少东,“吴警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杀她的,你听我解释啊!给我次机会吧!我爸会给你很多钱的……”
吴少东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你爸?呵呵,验尸报告你也看过了,李美娟的指甲缝里有你的皮屑,监控录像也有你。最主要的是你能想到换下血衣,却愚蠢地把它塞在了化妆间的通风口里。你自己说说,我怎么给你机会?”
朱小昌抹了一把鼻涕,如丧考妣地说道:“可是我这不是故意杀人啊!我是被那个小婊砸气的,才一时失手……”
“行了行了,你有这个闲工夫扯这些没用的,还不如把事情说清楚。”见他喋喋不休地重复同一句话,吴少东厌烦地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
深知自己这一次很可能真的要完蛋了,朱小昌权衡了下利弊,随即开口说道:“那一天我正在电视台厮混,本想着勾搭一名新人,没想到接到了李美娟的电话,她说自己被欺负了,让我过去帮忙。”
“我当时并不想去,但是那个小婊砸在电话里威胁我,说要拿我跟她的那种照片给爷爷看。爷爷最恨我搞七捻三,我担心让他知道了会断了我生活费,于是就想过去和那个贱人好好谈谈,最好能出点钱,将照片拿回来。”
“和李美娟在化妆间见面后,她一直不提照片的事情,老是扯一些被谁针对,被谁欺负的那些破事。我听的厌烦了,就直接问她要照片,没想到这个臭婊砸竟然不肯给我,还要痴心妄想地要我娶她。”
“这怎么可能!就算我同意,我爸和我爷爷也不会同意,何况我就是跟她玩玩,压根就没想要玩真的。随后就和她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这个婊砸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风了,竟然摸出一把水果刀要扎我。”
“不过那时候我脑子也已经不好使了,就和她扭打起来,将水果刀抢下后,随手一挥……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吴少东将他说的话记录在询问笔录上后,稍微想了想问道:“那柄水果刀,你怎么处理的?”
朱小昌心如死灰地回答:“我丢在电视台厕所的下水口了。”
“还有没有要补充的?”吴少东点点头,随后照惯例问了句。
他知道这是要结束询问,于是赶紧对吴少东说:“没有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你说!”
“我会不会被判死刑?”朱小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十分的忐忑,生怕吴少东会来一句——你死定了。
“如果只是这个案子的话,你家人疏通下关系,很可能死不了……”
“真的?”听到自己不用死,朱小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向他确认。
吴少东看一眼兴奋莫名的朱小昌,玩味地对他说:“我话还没说完了,你急什么!”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不急,性命攸关的事情能不急吗?不过朱小昌还是强压着内心地喜悦附和道:“你说,你说!”
“可是再加上你以前犯得那些事的话,不死是不可能的了!”
说完这句话,吴少东夹起询问笔录,直接起身向房门走去。
随着“呯”的一声,审讯室的房门被吴少东带上,朱小昌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