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慢慢向前行去,小心谨慎,而无数次战斗的默契,已似乎让我们心有呼应。这人很危险,他所说的“一日毒龙丸”,效果也不应该是假的,否则无法解释夜行的境界突变一事。但在眼下,却是杀他的最好时机,错过此时,可能将永无机会。
而伏兵已经暴露,盟友已经暴露,连我的宗师境界也已经暴露,此时不杀他,徒增后患。
“彭连战在皇宫你们知道吗?他就是被疯子你曾经抓住的那个三十三郎!”
脚步仍在继续,这在以前或许算是个大秘密,但在当下,只是早已确定的一个事实而已,我们毫不惊奇。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难怪内讧不起来,不过你们知道他现在的势力吗?”
这让我觉得好笑,彭连战无非也就是能依靠皇宫里那一百个太监干兄弟,至多也就是遥遥控制着金钱帮。至于内城御林军,和皇宫侍卫们,他是绝无可能调动出来的,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或者说这秘密绝不至于能救了他和他的帮会。
庄园外连续有啸声响起,伴随着炸雷一般的喊杀声,显然是段天仙他们已经动上了手。
“我知道彭连战和慕容雪之间的关系!”逆横行声嘶力竭的喊道。
这句话让我骤然停步,一时愣怔当场。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怒不可遏,花满楼仍在逼毒未遂,我们三人已围拢了上去。
“他们是兄妹关系,”逆横行见我徒然暴怒,又急忙说道:“可他们兄妹近来已经翻脸了!”
一阵安静等待,逆横行却没了下文,半响之后才说:“他们确实闹翻了,这也是金钱帮没有参与这仗的原因,至于为什么,却要等我帮脱出重围才能说了。”
阎心缘看了我一眼,才说:“无论什么秘密,其实都救不了你了,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还不吃了那药丸?”
逆横行叹了一口气,终于举起了那药,却说:“我只是不想跟你们同归于尽罢了,这药可以让我的功力瞬间蹿升两层,只是一日后却能让我永久下降四层。你们既然一再相逼,那么今日之后,大约四大帮可就只剩两大帮了!”
却见他手臂微抬,此处气氛骤然绷紧。幻烟公子剑光一抖,欲图将他药丸一剑挑飞了去。我只深吸口气,掌上白芒泛出,瞬间耀眼!只是阎心缘刚提起了剑,却又停了下来。
因为四周喊杀之声突然渐低而止息,庄园内数万人众都狐疑着慢慢停止了砍杀,却只看向了一个地方。就是那高台。
三帮十余万人于拼杀之中,也不知是谁最先停下了手,但这刻十余万道目光,却汇聚向那一个地方。高台之上不知何时,又站上了一个白衣人影,有风将那人长发吹起,微露白面玉颈,却让人晕眩一片。
这人影我无比熟悉,只是现在已恍如路人,不光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变了,连她的气质似乎也变了。那是冷静,肃杀,如秋风,如冰山,更是突如神祗降临,俯视着众生。
我们都在仰望,只是手上的白芒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连幻烟公子的长剑都垂了下来,逆横行将那药丸抬到了嘴边,却又停住。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既然来了,那么变故又生。
“慕容雪只来了一个人?就算金钱帮也来了,他们藏到最后打落水狗岂不是更好?”幻烟公子退了回来说道。
“哈哈哈,金钱帮终于还是彭连战说了算!他们终于来了!”逆横行爆笑着连退了数步,兴奋说道。
“只怕未必如你所愿呢,以彭连战的性格,必然会等我们打疲打伤了才露面的。慕容雪现在露面,应该是她自己的主意,只是不知她有什么打算呢?”阎心缘说道,这后半句却是在向我们询问了。
逆横行怔怔的站在对面,皱眉沉思,我们也是微微摇头,果然这女人心思最是难猜,她骤然间在此刻露面却与种种立场都不相符。
庄园内外静止了一刻,直半响之后,慕容雪提气传音:“能请三大帮的诸位当家管事的都暂息刀兵,来上这高台一叙么?”
逆横行闻言提步即走,他此刻已入重围,就是形势发展再恶化下去,无非就是送了命而已,所能指望的转机,也就只能在这慕容雪身上了。
幻烟公子却转头说道:“我们呢?去不去?好像高台上也藏不了什么伏兵。”
我轻笑一声,说道:“就算上面再藏着个宗师高手,我们加上段天仙等人,也必能抵挡,甚至还能反杀了她。她应该不会做此蠢事,只是来意么……”
阎心缘接口说道:“她有什么来意,我们上去听听不就知道了?至多也就是金钱帮藏在了更外围,打着劝我们投降的主意。”
三人一阵哄笑,却轻松了不少,就算金钱帮再围住三帮人马,那也只是混战的局面,万无必胜之理。何况这处还是我们金风细雨楼的根基所在,真让他们冲到了内部深处,还另有别样招待。
此刻风云会的帮众已不再阻拦,我三人到了庄园之外,却见段天仙已在高台下等候,离着还远就大声疾呼:“哈哈,我就知道你们金风细雨楼不可能内讧的,疯子你的为人和追求,我段某可是太清楚了,他们那挑拨也太简单粗糙了。”听那话音之间,竟是有些因离间未成而遗憾的味道。
我直走到了面前,才苦笑着说道:“可也差点得逞,我这人虽然从不听别人解释,但自己的兄弟,总还是要坦诚一些的好。”
段天仙点头笑道:“正是,不过我最相信的,还是阎心缘的判断力,你应该没这么蠢会自断臂膀才是。”
阎心缘却说:“呵呵,这次我们兄弟还要多谢段兄只接了一纸传书,就能响应前来,不愧是一诺千金呢。”
段天仙哈哈大笑:“那是我相信你阎心缘的理智,再说你连云少方带的一万人都放心交给我来率领,我又怎敢辜负?”
那两人一阵寒暄,却听高台之上慕容雪又在喊话,“几位能稍后再叙吗,莫非金钱帮慕容就请不动你们?”
这话音仍旧清脆,只是却带上了些凛人之气,我心里想着,却跨上了高台。
(先发一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