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又在圈了两个山贼一剑剑的劈砍,郭小天见我不爱搭理,也远远的找了地方继续练功,一切都似乎与先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没有了喧闹,除了刀剑劈砍碰击,还有偶尔响起的细细碎语,竟是再没有了人大声喧哗喊叫。彷如我就是那蛰伏一旁,随时会扑击伤人的远古巨兽一般,让人惧怕着,提心吊胆着。
仍然一副在打坐的模样,只是却已不敢再深沉的行功,因为我在等待。若依着自己的性格,只怕早已一走了之,但所谓声名所累,实已不能做出那惶惶然的样子,我不敢砸了金风细雨楼的招牌。
该来的终究会来,却没想到能来的这么快,耳中听得洞口传来阵阵的脚步声,我唤回了已杀的兴起的明珠。不多时,随着洞中练功的人群纷纷退让,那些人终于来了。
“长老,就是他。”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人已近了面前。
我却笑了,眼前这人论名声,已经比我更响,在百家姓的江湖杂谈上,据说很多人都说他才是玩家武功第一。因为他叫夜行,当初我们四人合力,又利用他对于真气外放的不熟练,才能将他堪堪逼退。
只是如今的他,却呆在了面前。
我微笑道:“听说夜行兄现在成了玩家武功第一啊,怎么却帮主不做,反是降成了长老?又有空跑来洛阳管这等闲事?”
夜行颇有些尴尬,却说:“帮主要管的闲事太多,还是做个长老轻松一点,不过萧兄怎么也有空来这洛阳玩耍?难道金风细雨楼对洛阳也有兴趣?又怎么正事不做,来魔盘洞吓唬小孩子,忒丢了身份吧?”
我哈哈大笑:“我在帮中历来就不管什么事的,除了上次跟你们风云会打了一场,倒也从没做过什么正事。如今却是明珠好玩,要来这魔盘洞逛逛,却被你帮中弟子惊吓了一场呢。”
夜行转头训斥道:“混账小子们!你们不知道现在跟其他三帮都有罢战六个月的协议吗?为人处世,立帮天下,又怎能不顾了信义,却怎么得罪了萧长老伉俪,还不快去赔礼?”
心中不由赞叹这夜行的急智,却一面大咧咧受了那些人委屈万分的鞠躬道歉,这才说道:“如今六个月期限将满,就不妨碍夜行兄回去备战了,正好明珠也玩够了,先行告辞。”说罢拉着明珠,施施然离开了洞穴,也不顾了旁边众人那一脸没看成热闹的愕然表情。
如今面子已经撑足万分,却是和风云会双方都没有猜到对方的身份,虽不知道风云会到底来了洛阳有多少人,只是谨慎为上,又有明珠在身边,自然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正想着夜行来洛阳的目的,前面又看见了有大伙人正在走来,大惊之下停住,一看之下,却顿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这些人都是丐帮洛阳分舵的弟子,几乎看不见一个生面孔,全都是昔日那些会武的三四袋弟子,尤其这领头的,竟是早就熟识的鲁有脚。而四下看去,反是只有铁腿李他们不见了踪影。
鲁有脚愣怔了半响,方才说道:“听得魔盘洞中啸声雄烈豪迈,洛阳正是风雨之时,骤然来了许多生面孔,我估摸着可能将要爆发大战,跑来看看,却没想到是你。”
我轻轻摇头说道:“我只是来洛阳玩的,也没带什么人来,鲁长老如今是要拦截我吗?”
鲁有脚唏嘘一声,才道:“丐帮将你开出帮外时,正好帮主又一直不在,其实当初长老们分歧极大。就是如今,我也是认为当时将你降为一袋,去向全真赔罪的好。若如此,又怎能有了后面的一再敌对互杀?却连马钰都丧在了你的手下,可惜啊!”
我哼了一声:“敌对互杀?难道他们七人布阵围攻,我却要束手就擒才算是不敌对?马钰死了也是咎由自取!总有一天,我还会杀到终南山去,问问王重阳是怎么收徒弟的!还用先天重阳功来做赏格通缉我?他打的好算盘,怎么自己却不敢去长安拿我?”
鲁有脚失笑道:“若惹的重阳真人亲自拿你,只怕你就再跑不脱了,你这人其他都好,就是有时候性子偏激,热血上涌就不顾了生死。唉,总算你是救过我一命的,快走吧。”见我点头示意转身即走,却又说道:“我已经看见全真教的人有了动静,才带人急忙赶来的,却不知怎么反是没见着他们,你自己小心点吧。”
我拉着明珠走出数十步,后面又传来一身呼喊,“有空去一趟桃花岛吧!老帮主一直伤重未愈,却还记着你呢!”
愕然之下,又是一阵隐隐感动,原来他们真的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那许多以前只见过几次的丐帮弟子,也在扬起了手挥舞,我却不再招呼,一掠而去。
“疯哥,我们不去洛阳驿站吗?”被拉着飞掠中的明珠奇怪问道,“这是去哪啊?”
我一面赶路,一面说道:“带着你就不能去驿站了,先去旁边的开封再坐马车吧。”
背后有马蹄声传来,听着声音速度极快,只片刻后那马竟驰到了面前才停住,明珠轻笑一声说道:“这不是大侠么,你这是要去哪呢?”
郭小天一跃下马,说:“原来你就是萧晓疯,早听门派大师兄提过你,他也很是佩服。难怪救了我也不想留名呢,果然你才是大侠风范!”
我哭笑不得:“我不留名字,却不是要做什么大侠,只是懒得说话,对不住了,我还要赶路。”
郭小天说道:“我知道江湖上有一些小人正试图留住萧哥,萧哥你当然不怕,不过嫂夫人却是不能经历风险的。我特意赶来送上快马一匹,请萧哥不要推辞。”
只一沉思间,却见明珠已摸上了马头,心知她必是喜爱,也就不再推辞:“那就多谢郭兄弟了,此间事了,就请你到金风细雨楼来取马吧。”说罢已抱着明珠上了马背。
双腿一夹,这马直冲了出去,速度竟比我单人奔跑时更要快速。背后郭小天说道,“我一定会去金风细雨楼的!却不是取马,我也要入帮去追随萧哥!”
“原来有人恨你,却也有人仰慕你呢。”怀中明珠转头说道。
“他只是刚出门派,一腔成名成侠的热血罢了,想在帮战之中出头的,又何止他一个,哪里是仰慕我了。”眼睛盯着前方,虽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但是却隐隐感觉心下不安。风云会夜行跟我碰面,绝对是出乎了双方意料之外,否则他绝不敢只带了些新手就来找我,反让自己吃了憋。
可是丐帮和全真教又怎能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让我原先打着从容离开的想法,此刻已现出了些许匆忙,幸亏得了郭小天送马,我心里想着,一路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