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有一个女上司和一个同事偷人!结果过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哪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在网上添油加醋地曝料,公司居然查到是我,我简直冤死了,女上司怀恨在心,每天就琢磨怎么刁难我,给我穿小鞋,我实在恨透了,毅然辞职!”
杨瑞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一饮而尽,抹抹嘴说:“打那以后我就没上过班,我家人几乎每天都骂我,我就当作没听见,我的才能不适合在社会上混,那我就呆在家里,不去接触外界好了,啃老不也是一种生活状态么?”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我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既然他们天天骂我是废物,那我就当个废物好了,何必要努力!反正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陈实忍不住问道:“那要是父母不在了呢?”
“找个老婆嘛,啃老婆就是了,等孩子长大了,啃孩子!”杨瑞说得铿锵有力,两手一摊,继续说:“反正只要你足够懒,总有人托着你,现在太平盛世,国民经济正在腾飞,饿死一个人太难了。”
对于这种扭曲的人生观,苏菲和顾凌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好,顾凌说:“你的观点我不怎么认同,不过我能理解你变成这样的原因。”
“理解万岁!”杨瑞还挺高兴,“其实我变成现在这样,真的不是我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说着,他目露凶光,苏菲突然又觉得,他的嫌疑度上升了。
苏菲问道:“那你和你父母的关系有多糟?”
杨瑞想了片刻回答道:“反正我觉得,就算是我死了,他们也不会难过的那种吧,我的出生就是多余的,尤其是我爸,思想还传统,特别重男轻女。”
“你家还有其他兄弟姐妹?”
“没了,就我一个。”
“那你为何说他重男轻女呢?”
“就是在平时说话做事方面啊,他是做人事工作的,对于面试的女的,大龄未婚的不要,刚结婚的不要,刚生孩子的不要……”
顾凌打断道:“其实这也是各公司录用女员工的前规则。”
“说到前规则,我爸还潜过自己的下属呢,单位里稍有点姿色的女的,他都会想方设法搞到手,他手机里那些‘重要客户’瞒得了谁呀。”
“我小的时候,他到处跟别人炫耀我这个听话懂事的儿子,现在只要别人问起我,他就会特别难为情,把话题引开,哼,以我为耻干嘛要生我呀,真是的!”杨瑞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苏菲决定换个角度来试探,问:“你最近做梦了吗?”
“为什么问这个?”
“就想了解一下你的性格特质。”
杨瑞想了想,开始讲自己最近做的一个梦,很荒诞,他梦见自己变成超级英雄在殴打一只巨大的史莱姆。
三人告辞之后,顾凌开始解析这个梦,他说:“我觉得这是一个普通的性梦,殴打一只史莱姆,这动作和那个不是很像吗?”
苏菲却提出反对意见,“我觉得这小子这么坦率,不会做这么委婉的性梦,史莱姆可能是自己母亲的象征,殴打史莱姆意识着他有一种想回归母体的冲动……”
苏菲停下,指着不远处发现尸体的水泥筒,“把尸体蜷缩起来放进圆柱形的水泥筒中,是不是有一种回归子宫的意象?他对现实太失望了,所以才会产生回归的冲动。”
陈实笑笑,“菲菲,我知道你读了不少书,但也不要被理论所束缚。”
“什么叫作被理论束缚,杨瑞各方面都符合凶手的特征。”
“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在警察面前不慌不乱,从容自然,再看他的体格,很虚弱。”
顾凌说:“我进他卧室的时候看了一眼,他玩的游戏都是创意型的,并不是那种宣泄暴力的,我觉得他很满足于目前的现状,没有突出的犯罪动机。”
“哈?连你也背叛了我?”苏菲不爽地说。
“我喜欢你,但我更喜欢真理。”顾凌说,脸上一阵发烫,“通过这次接触,我觉得杨瑞的嫌疑已经大幅下降了。”
苏菲笑了一下,“你们都被骗了!”
“是吗?你说说,他是怎么骗过我是个老警察的?”陈实问。
“注意到刚刚他讲的自己的经历了吗?第二次高考被人发现有他笔迹的小抄,上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曝了办公室的料,他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其实那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双重人格?”顾凌问。
“对,我认为人格分裂发生在他第一次高考失败之后,那个隐藏人格更加偏执、冲动,但杨瑞不知道它的存在,杀人的正是它!”
顾凌觉得有些道理,陈实说:“我不是想反驳你,监控中拍到的黑衣人,在杀人之后离开了小区。”
“假象!”苏菲断言,“他从监控下面经过,然后从另一个通道回来,制造一种凶手离开小区的假象!”
苏菲从怀中掏出一个烟头,装在证物袋中,正是杨瑞刚刚丢弃的,上面既有DNA也有指纹,她自信十足地笑道:“总之,我会证明我是对的!”
“菲菲啊!”陈实语重心长地说,“在一个案件没有完全了解之前,不要把话说这么满,很容易被打脸。”
“哼,走着瞧!”苏菲不服气地说。
陈实冲顾凌耸肩笑笑,一脸无奈。
两天后,鉴证结果出来,现场并没有找到与杨瑞匹配的指纹,但是却在一块现场遗落的口香糖中发现了他的DNA!
苏菲高兴极了,去找陈实,“陈叔叔你看,我的推测是正确的,杨瑞就是凶手!”
陈实扫了一遍结果,陷入沉思,他说:“菲菲,你还记得监控里面,凶手是戴了口罩的!试想一下,凶手杀人的时候,嘴里嚼着口香糖,还拉开口罩把它吐在现场?这是不是有一点违背常理?一个连续四次都没有露出马脚的人,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这很好解释呀,正因为前四次都没有被抓,所以他越来越膨胀,人都是会犯错误的。”
“不,这解释太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