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那女孩抹了抹眼泪问道,“那你和她又是怎么认得的?”
“我救过她一次,后来就认得了。”唐睿明见她似乎与罗芸有点关系,所以此时也不敢谦虚,便把自己救罗芸的事捡要紧的给她说了一些。
“如此倒是多谢你了。”那女孩裣衽为礼道。
“我自救她,你谢我干什么?”唐睿明不解问道。
“我想她应该就是我的后身吧,”那女孩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是见不着她了。”
“她是你的后身?”唐睿明大吃一惊道,“那怎么会?”
“本来我也不知后身托生何处,”那女孩叹息道,“但是今日知道她也谱得《蒹葭》一曲,而且曲谱相似,我就知道她必是我的后身无疑,因为人转生时虽然喝了孟婆汤,但那只能忘却生身来历,才艺技能却可以慢慢苏醒。”
“原来如此,”唐睿明将信将疑道,“那我带你去见她吧?若是你们前世今生能合二为一,岂不是更好?”
“不必如此,也不可如此,”那女孩摇头道,“人生皆有命定,若是我让她知晓前生,必让她折福折寿,这岂不是害了我自己?”
“那如今我也知道了,想来是不能告诉她了?”唐睿明忙问道。
“人力岂能强天?”那女孩笑道,“纵使你有颠倒阴阳之能,梦醒之后,该忘的还是会忘。”
“噢,”唐睿明恍然大悟道,“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漏了。”
“那女孩既然愿意弹这首曲子给你听,想来对你是青眼有加了?”那女孩不置可否,而是转口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唐睿明含糊地说道。
“那你喜欢她么?”那女孩妙目一转,柔柔地问道。
“我,我……”唐睿明嗑巴了几下,然后蹦出这样一句话,“我确实喜欢她,可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
他把这句话一说完,自己不觉吓了一大跳:我本想撒个谎糊弄一下她,怎么却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莫非是这小女孩使的妖法不成?
这却是他冤枉别人了,须知阴神即是人之本原,所以他现在的一言一行皆是出自本心,焉能作假?若是他功力高超,或许还能使个障眼法,可是偏偏他的阴神又是便捷法门修来的,所以正如婴儿初离母体一般,尚是一团混沌之气,自然不能帮他圆谎了!
“你倒也是个诚实人,”那女孩瞟了他一眼,然后幽幽地说道,“也罢,既然她本有心,而你也复有情,我自然不能让她重蹈前世之覆辙,所以在我幻灭之前,就成全你一次吧!”
“你说些什么?我听不大明白。”唐睿明这时觉得自己的脑子迷迷糊糊地。
“你刚才不是说很喜欢她,却又担心配不上她么?”那女孩低眉顺眼地说道,“我现在可以帮你一下,只要你身上带了我的气息,她就一定会喜欢你了。”
“你准备怎么帮我呢?”唐睿明大喜道,“我要怎么才能有你的气息?”
“春风一度千山绿,乳燕呢喃万户春,难道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那女孩羞答答地说道。
她一边说一边轻解罗衫,转眼之间就露出了她嫩如莲藕的娇躯,唐睿明看得两眼发直,直觉自己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你,你要做什么?”
那女孩没有说话,只掩着脸对他招了招手,唐睿明顿时觉得魂都飞了,脑中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只想搂着那个柔柔的身子,任凭自己轻薄才好,他心里这样想,阴神自然也在这样行动,所以片刻之后,他就已经搂着那个女孩倒在绣床之上……
梦里贪欢,又与平常有许多不同之处,但是那种滑腻柔绵的感觉分毫不差,竟似是真刀实枪一般,所以在鸾凤娇啼之下,两人堪堪已是梅开三度,那女孩似乎是初承雨露,有些不堪重伐,所以在梅花三弄之后,就软软地蜷在唐睿明的怀里,再也没有一丝儿力气了。
“想不到在梦里也有这许多好处。”唐睿明得此妙趣,顿时把她看得象心肝宝贝一般,所以搂着她缠绵地说道。
“前有庄周梦迷蝴蝶,后有卢生一枕黄梁,梦耶?醒耶?有谁能说得清楚呢?”那女孩趴在他怀里喃喃地说道。
唐睿明此刻全副心思都在她身上,所以根本没有留意她在说什么,只是伸手在她缎子一样的皮肤上轻轻摩娑,那女孩抓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说话儿。”
“你想说什么?”唐睿明心不在焉地说道,“我在听着呢。”
“比如你不想问问我倒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女孩眼珠一转道。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别人的前身,因为一丝怨念留在这里的吗?”唐睿明迷迷糊糊地说道。
“唉,我懒得跟你说了,”那女孩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我既已肌肤相亲,便该心心相印,如今却只是沉迷于色相,对我的过去未来竟是毫不挂怀,真是让我好生失望。”
“啊?”唐睿明听她如此说,方才如梦初醒,忙拉着她的手惶然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噢?”那女孩抬头望着他好奇地问道,“你能随着别人的游魂入梦,这是什么功夫?”
“是一门功夫,叫作阴神出游。”唐睿明这时不敢再忤逆她,忙老老实实地答道。
“看不出你长得呆头呆脑的,居然还会功夫。”那女孩抿着嘴轻笑道。
“这个……”唐睿明见她戏弄自己,只好讪然道,“我也是闹着好玩的。”
“带你进来的这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呢?”那女孩瞟了他一眼问道。
“也没什么关系,不过她是病人,我是医生而已。”唐睿明刚跟她发生关系,这点原则性还是有的,于是赶紧撇清道。
“那你进来是想找她的病根了?”那女孩眼珠一转道。
“咦,你怎么猜到的?”唐睿明惊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