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没可能了,顶多是让他活着,没有灵魂的活着。”画骨冷笑着道,“谁让他生的这么俊呢,若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他。”
杜远程紧紧的握紧双拳,指甲嵌入血肉,尚不自觉,我要杀了你!你们!付凌霄,魏仁钟还有你这个人妖!
在他于心底愤怒的发誓时,那袭红艳艳的影子已经带着墨青夜一道风似的不见了踪影,唯留下山间层层林木随风摇曳。
“好了,臭小子,赶紧回去给我练功!”魏仁钟也终于松开了鹰爪,铁铁的冷笑“心愿已了了吧,哈哈。”
“笑,你笑吧,你们好好的笑!”杜远程也笑,带着疯狂之色,“看我们谁笑到最后!”
“爹爹。”小蝶怯怯的叫了他一声,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
“没事,我很好。”杜远程低头看着小蘑菇道,“你爹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
“呵呵,你们父女俩感情还真好啊,真是羡煞旁人。”魏仁钟不留余地的讥讽,旋即语气徒然冷厉,沙哑的吼道“给我滚去练功!不要再让我多说一遍。”
“我练,我会好好练的。”杜远程沉沉的道,随即一扬下颌,大踏步向前走去。
在此之前,杜远程曾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已经踏上一条绝路,没有余地可退。但现如今,他发现,所有的曾经都是错觉,此时此刻,他才真的被逼上了不归路。
当墨青夜冷漠转身,毫无留恋,当他的魂魄一日日被吞噬殆尽,余下的时间已然不多。若是再寻不到一个加强功力的出口,只怕他们将永远深陷于黑暗之中。
可现下小杜的处境可谓进退维谷,除了手头的一本无字秘籍,再没其他任何能依仗的书典。整整一天他都将自己关在房子里盯着那本秘籍,希望能从中看出不一样的玄妙,看到希望,看到如魏仁钟所言的功德无量。
本以为修炼成此功法便可保青夜周全,但如今看来皆是空梦一场。而且在这梦魇般的现实中,他丝毫不具备反抗之力。杜远程沉默,小蝶亦然,从他阴沉沉的面容上小蘑菇知道将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平日里她这个爹爹总是笑嘻嘻的一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模样,然现今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黯沉压抑的气息仿若令整个天空都随之暗淡。
当无路可走的时候,只能继续走脚下的这条,即使荆棘遍地。
杜远程终于从秘籍中抬起头,晃了晃发酸的脖颈,每动一个角度骨头都咔咔的响,再这么下去,脑袋就要掉下去了,吐了口气他决然的自语道“我要在半个月内将这本秘籍炼成!”
无法预知的下一秒,不可预测的未来,虽然这无字功对他来说如同鸡肋,但也不排除奇迹出现的可能,铺满荆棘藤蔓的路上也并不是没有鲜艳的花朵,一旦有,却是要比寻常之花瑰丽耀眼许多。而且令杜远程看到一丝光亮的还有秘籍上附带的一些玄术,被标注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其中就包括他此前修炼的火球术。
除了这个,还有御风,御物以及天眼术。而在最后一页则密密麻麻记载着关于符咒之类的知识,比起其他的要具体得多,有关如何画符,施法等等。
对于天眼术,小杜没什么兴趣,因为此处所讲的天眼并非能观天机定未来,而是单纯的只是能看出对方是否拥有法力及术法的高深。这之于他,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的对手根本无须去看,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而其余的几项倒是让他十分着迷,尤其是符咒,或许是因为小墨的事,现如今杜远程对巫术咒语既深恶痛绝又恨不得登峰造极。同时火球术又可以弥补他攻击方面的不足,加之御物御风,若是都修炼得炉火纯青,想来也可抵挡一阵。
仿若行走于茫茫荒原之人突然间发现了一缕火种,小杜希冀这微弱的火焰可以燎原。从那天月亮升起开始,他就很少说话了,除了平时必要的对话,他不再跟小蝶斗嘴,更不会跑去魏仁钟那去讨什么药典,因为下毒毕竟是辅助功法,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想要在这几个人身上下毒,未免有些牵强,至于以后,那是未可知之事,真正的用毒高手必是武力与毒术并驾齐驱。
然从那日画骨带着青夜离开后,魏仁钟也鲜少来杜远程这,他们皆笼罩在一种阴沉抑郁的氛围中,只是偶尔会来查验一下他的功力进展,然后便面无表情的离开。杜远程亦冷冷的沉默,他们经常会一动不动的对视彼此,在眼神中进行一场死寂沉沉的较量,有愤怒,有仇恨,也有对彼此的轻蔑与嘲笑。
日子过得压抑而仓促,即使最明烈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心底的乌云。
小杜几乎是竖着手指头度日,每个黎明破晓,山谷间还缭绕着浓浓的雾气,他便跑到后山的清泉去锻炼,他需要力量,从未若此刻这般想获得它。纵然没有招式在身,但强大的力道与忍耐力还是很重要的。
初冬已至,树叶纷纷凋落,山谷显得有些荒凉,光秃秃的枝桠伸展着以不甘的姿态仰望着苍穹,似乎想要触碰到天空。
而小蘑菇也是一日不漏的跟在杜远程的屁股后面,穿着他最新给她缝制的棉裙子,屁颠屁颠的在干爹身后一溜小跑,生怕掉队。清晨的空气很冷,开始杜远程也冻得浑身发抖,可慢慢的就习惯了,他经常会一头扎进潭水里,一憋就是三五分钟,没有闭气功的秘诀,他只能死磕。小蝶则捧着两只小手放在嘴边呵气,一边跺着脚取暖一边钉钉的瞅,她总是担心他一下去就上不来了。
别的先不提,经过这种磨练心智的训练,杜远程的水性现在是没的说,就是给他扔进大海,狂风巨浪也死不了。除了这,他还会长跑,绕着山谷一圈又一圈,直到再也跑不动,在其间,会时而运用上尚未成熟的御风术,体验一下轻功的感觉,但因为术法还欠火候,经常是用了一会儿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