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安宁满面笑意,而对方太子楚却是一脸阴沉,听安宁这么一说,太子楚心中的不悦更浓,喜酒?他的新娘子都被那银面公子给抢了,他还有什么喜酒可以喝?
不过,他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韶华郡主给抢回来,敛了敛眉,太子楚再一次吼道,“哼,废话少说,快些将我的新娘子给交出来,不然今天,不死不休!”
安宁眸子一紧,不死不休?好一个不死不休!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安宁嘴角的笑容依旧灿烂,看向太子楚,眉宇之间竟还流露出些微的挑衅,“太子楚这是疯了吗?找我要新娘?你的新娘不在你的手上,你倒是跑到我这里来要新娘子,当真是笑话,难不成你的新娘被你弄丢了不成?哈哈……你们看看,连自己的新娘子都能弄丢,这世上怕也只有太子楚一人了吧!”
安宁可丝毫没有嘴下留情,她已经得到消息,最近这段时间,太子楚和璃王赵景泽走得非常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那敌人的朋友,便也就是敌人了!
所以,对于敌人,她安宁可不会给好脸色看,并且,经过今天这么一出精妙的掉包计,以太子楚前世的狠辣手段,以及他的霸道性子,他们便也无法成为朋友了。舒蝤鴵裻
安宁的话一落,在场的宾客顿时轰然大笑,面对这个南诏国来的质子,他们可没有什么忌讳的,不过,反而二公子就不一样了,二公子现在的名望如日中天,别说还不知道人家抢没抢太子楚的新娘子,即便是抢了又如何?
拜了堂,入了洞房,那就是名符其实的夫妻了,若真是那样的话,便只能怪太子楚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新娘子都保不住。
“你……”太子楚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激烈,但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二公子,忆起这二公子曾经可是废了沉香,沉香是他的妹子,虽然二人没有什么兄妹之情,但沉香对南诏国来说,却是一个很不错的利剑,可是,那日在四国祭上,他亲眼看着二公子将这把利剑给硬生生的折断。
一直以来,太子楚对这个二公子都心怀怨恨,若还在他的南诏国,他定会让二公子死无葬僧地,可是,他在东秦却只是质子的身份,所以,便也只有将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正所谓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竟又撞上了,沉香的事情他能人,但韶华郡主的事情,他是怎么也忍不了的!
韶华郡主身后所代表的利益是多么的丰厚,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只要自己让韶华郡主成了他的女人,控制了韶华郡主,那么他回国的日子,也会提前许多。
他终究是南诏国的太子,总不能在这东秦国无限期的做一个质子吧!
“哼,我不和你说,我们直接去新房看看,坐在里面的新娘子到底是不是韶华郡主,便知晓谁是谁非!”太子楚心中盘算着,他十分肯定韶华郡主是被他们抢了,若是让所有人都见到真人,那么,形势就会对自己有利了。
这二公子掌握着大家急需的资源又怎样?他也定要让皇上主持公道,毕竟,自己和韶华郡主的婚事是经过裕亲王和皇上共同应允的,无论到哪儿,他都占理,不是吗?
说罢,太子楚便朝着大厅后院儿冲去,只是,这里可以算的上是高手云集,又怎么会让太子楚得逞,他刚有了动作,脚才往前踏出一步,就连安宁都还没有来得及吩咐什么,一旁的苍翟便朝着铜爵使了个眼色,铜爵是苍翟的贴身护卫,几乎是一个眼神,铜爵便能够领会自己主子的意思,当下便一个闪身,在场的人甚至没有察觉到铜爵是怎么出来的,却已经见到铜爵站在太子楚的面前。
太子楚眸子一紧,他的武功弱吗?不,在南诏国,他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以往总是刻意掩饰着罢了,但此刻,太子楚心中的狼可没有多少了,当下便摆下了阵仗,“想阻挡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
安宁挑眉,这才是真正的太子楚!终于不伪装了吗?哼,她倒是高估了太子楚的内敛,竟也因为这件事情淡定不了了,很好,顺道激发了他的本性,那很多事情就更加对他们有利了。
安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苏琴便展开折扇,吊儿郎当的模样,眼中满是不屑,上下打量着太子楚,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嘿,想要进去,也要看看你的本事。”
今天他虽然领着老爹的给的使命来和喜酒,但这个热闹,他正好十分感兴趣,不插上一脚,不就可惜了吗?
太子楚脸色变了变,这个苏琴看似玩世不恭,可就连自己,也摸不透他的深浅,敛了敛眉,却听得厅外一个声音响起。
“太子楚,虽然你是太子,但你别忘了,你只是南诏国的太子,这里可是我东秦国,还容不得你撒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带领军队将南诏国彻底打败的南宫天裔将军,要说南宫天裔对南诏国的威慑力,无疑是最直接的。
南宫天裔有的可不仅仅是军事头脑而已,指挥作战,上场杀敌,除了他的智慧,还有那一身过硬的功夫,他站出来,太子楚心中慎了一下,要说单独对阵,他怕是赢不了南宫天裔的,况且,这里除了南宫天裔,还有其他人。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太子楚估量着形势,压下心中的冲动,皱了皱眉,“你们以多欺少不成?”
“以多欺少?以多欺少又怎样?许你私闯民宅,就不许我以多欺少么?”安宁挑眉,她本身是安排了人的,飞翩手下训练的那些人,足够对付这个太子楚了,可没想到,她还没有将他们叫出来,这几个人就将太子楚威慑住了,眼底划过一道精光,嘴角的笑意亦是越发的浓郁。
太子楚脸色僵了僵,手早已经紧握成拳,额上更是青筋暴露着,“好,很好,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便是理论到皇上那里,我也要寻一个交代。”
安宁耸了耸肩,“随你便,随时恭候,慢走,不送!”
安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好似将他当成透明人一般,不再理会,转身看向一众宾客,朗声招呼道,“大家继续喝,今日食为天大喜的日子,等会儿本公子定有惊喜给大家。”
二公子一说惊喜,在场的宾客都来了兴致,完全没有再去理会那太子楚,各自喝着酒,皆是说着恭贺之词。
太子楚的脸好似被人踩在地上糟蹋了一番,愤恨的离开,心中暗自决定,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今日的羞辱,他也会找机会还给他们!
这一夜,原本该满是喜庆的质子府,却是阴沉得不像话,赵景泽看着一脸怒气的太子楚,眼底划过一道精光,上前安慰道,“流芳,那食为天也欺人太甚了,不就是二公子吗?他还是天皇老子不成,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子楚心中虽然愤怒,但从二公子那里回来之后,他的情绪也稍稍平静了几分,至少表面上平静了许多,他是太过气愤了,所以才会如此冲动,静下来一想,太子楚发现,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今日本打算进宫面圣,向皇上说明情况,请皇上主持公道,但天色已晚,到了宫门口,宫门却已经紧闭,他这个南诏国的质子根本无法进入。
去了一趟裕亲王府,裕亲王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没有给他解决问题,倒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等到明天一早,他一定要进宫面圣。
“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璃王殿下,流芳方才去二公子那里,却是看到苏琴,苍翟,以及南宫天裔,许多人都那里,甚至连豫王的管家都在,可见,这些人怕是连成一气了啊。”太子楚意有所指的开口,他不笨,东秦国的这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又怎会看不出端倪。
自从豫王回了京城之后,豫王便成了璃王赵景泽争夺皇帝之位的最大阻碍,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话,才能让赵景泽和自己更加紧密。
果然,赵景泽原本有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僵了僵,眼底划过一抹深沉,“流芳,这事情,本王自然会支持你,你若需要什么帮助,便直接跟本王说便可,不用客气。”
太子楚心中浮出一丝得逞,对上赵景泽的视线,“璃王殿下,我们以前的约定依旧算数,希望到时候,东秦的下一任君王会是璃王殿下你!”
赵景泽眸中凝聚起浓浓的坚定,冷哼一声,“不怕告诉你,对于那个位置,本王志在必得!所有挡路的人,本王都会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前一世,赵景泽确实是印证了他的这个宣告,所有挡他路的人,他都一一解决,对他有威胁的几个兄弟陆续死亡,就连豫王赵正扬也不例外。
二人相视一笑,眸中更多的是阴狠与算计……
翌日一早。
新房内,格外的宁静。
韶华郡主醒来,便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脑中浮现出昨夜的画面,脸上迅速的浮出两抹红晕,她依旧为这个结果而兴奋震撼着,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上,来到他的脸颊上,轻柔的触摸着他脸颊的轮廓,脸上的笑意更浓。
猛地,手却被一只大掌抓住,韶华郡主心中咯噔一下,整个头更是埋进了他的胸膛。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随即便听得云锦满是宠溺的声音,“昨晚,累坏你了。”
一想到昨晚的洞房花烛,韶华郡主心跳更是乱了频率,她确定那日在自己房间中,不是自己的幻觉,锦哥真的来看过她啊!
昨夜一夜**,云锦更是神清气爽,怀中的女子更让他心神荡漾,他真想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爱怜,只是……韶儿昨夜初经人事,又怎受得住他这般不知节制的索要?
压下身体和心里的**,云锦在她的头顶爱怜的印上一吻,“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看看父王。”
昨日,他和宁儿设计将韶华抢了过来,今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尤其是裕亲王,他必须得到他的谅解与认可才行!
韶华心中一怔,聪慧如她,自然是明了他的意思,昨天的事情,一定有不小的影响,想到那个太子楚,韶华微微皱眉,无论如何,她都要告诉父王,这是她的错,和锦哥无关。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韶华坐起身子,正要下床,那双美眸之中却隐隐泛着一丝不安,好似在掩饰什么,又好似被人发现了什么。
韶华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又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只是,但她的手压在某一处之时,却引得身下男人的一声闷哼。
“啊……对不起,锦哥……我……”韶华心中大窘,敛了敛眉,忙不迭的道歉。
此时的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不小心压到的东西是什么,但云锦却明了,看到韶华郡主流露出来的无辜,心中一阵叹息,眼中的宠溺更浓,但不知道为何,眼前的韶华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他却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起身将韶华抱下床,韶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二人穿好了衣裳,云锦正要出门叫丫鬟进来替韶华梳妆,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一回头,赫然看见韶华的身体趴在桌子上,面容似十分痛苦。
“韶儿?”云锦快速的飞身而前,忙查看着她的状况,“可有撞到?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不小心?要是撞坏了怎么办?”
韶华感受到他的关切,心中一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只是方才不小心而已,以后,韶儿会小心的。”
云锦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中满是担忧,只是,当他的手松开,他却明显看到韶华眼中有一抹无助与慌乱一闪而过,正在思索期间,刚踏出一步的韶华却再一次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云锦意识到什么,心中猛然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再一次扶住韶华,身体隐隐颤抖着。
“锦哥,你看我,我竟变得笨手笨脚的了。”韶华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依旧强装着镇定,脸上温婉的笑着,只是,那笑容在云锦的眼里,却好似一把刀子,剜着他的心。
颤抖着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只是,那双眼却依旧看着前方,没有丝毫波动,云锦如遭雷击,竟有一滴眼泪动刚毅的脸颊滑下,猛地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整颗心都在颤抖着。
“韶儿……”低沉的声音,压抑之中透着哽咽。
云锦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韶华郡主心中咯噔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精明如锦哥,自己便是再努力的去掩饰又有什么用?骗得过他吗?他现在还是发现了啊!
紧咬着唇,对于自己看不见的事情,她本身很平静,那是在听到丫鬟告诉她,食为天的大公子将要迎娶他心爱的女人为妻,也就是在那一下,她的世界竟一片黑暗,再也看不到了!
之后,她一直平静的掩饰着,骗过了丫鬟,甚至在昨夜骗过了锦哥,可是,她心中却明白,锦哥终究是会发现她看不见的事实。
感受着搂着自己的这具男性身体的颤抖,她知道,锦哥不会嫌弃她,他只会自责,可她最不愿的,便是看到锦哥自责,扯出一抹笑容,韶华柔声开口,“锦哥,便是韶儿看不见了,韶儿还有锦哥啊,锦哥会帮韶儿的,对不对?”
云锦心中一怔,下意识的将韶华搂得更紧,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你睁开眼,看看我,锦哥终于娶到你了。”
“韶儿,你睁开眼,看看我,不就知道了?锦哥就在你的眼前啊。”
那时,他却不知道韶华已经……而她却强装着正常,为的,不就是不让自己担心么?
心中痛得无以复加,满心的自责,但他的痛与自责却丝毫也弥补不了韶华,为什么?那日他去见她,她都是好好的,为何才过了两天的时间,韶儿却……
“对,韶儿有锦哥,不怕,锦哥会帮韶儿,锦哥便是韶儿的眼。”云锦一字一句,坚定的开口,现在不是去探寻缘由的时候,他要做的,是要让她感觉不到害怕,不仅如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治好韶儿的双眼。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云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把打横将韶华郡主抱起,将她安放在梳妆台前坐下,叫来丫鬟替她梳妆好,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云锦将韶华郡主抱着,府上的人看了,都投以暧昧的眼神,心中暗道,这大公子和新娶的夫人还真是如胶似漆。
只是,安宁却在那一刻看到了异常,原本握着茶杯的手倏地一怔,韶华郡主双手温顺的圈住云锦的脖子,靠在他的怀中,那双眼看似流光溢彩,但却根本没有焦距。
“哥……”安宁起身,饶是她此刻也甚是震惊,谁能想到韶华郡主竟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锦看了安宁一眼,柔声开口,“出发吧。”
二人视线交汇,他们之前便做了安排,今天,他们除了要去裕亲王府,还得去一趟皇宫,他们若料得不错,太子楚定会找麻烦,所以,他们便要先一步将所有人的嘴都堵上。
安宁敛眉,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看韶华郡主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以往她记忆中的那个韶华郡主,优雅内敛,温婉大气,此刻在云锦的怀中,却好似一只受惊的小鸟,任谁一看,都禁不住想要去呵护。
安宁早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三人上了马车,马车朝着裕亲王府一路奔走。
马车上,韶华郡主至始至终都靠在云锦的怀中,目光如水,安宁坐在二人对面,轻声唤道,“嫂子,让你受委屈了。”
她虽然不知道韶华郡主是为何而失明,但直觉却告诉她,这原因必定和表哥脱不了干系。
韶华郡主坐直了身子,顺着声音“看”过去,摇了摇头,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婉亲和的笑,“二公子吗?韶华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此刻能够坐在这里,已经是韶华的福分。”
对她来说,失明了又怎样?至少她是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不必再忍受两地分离的思念,更不必却经历那明明深爱,却要将对方深埋进心底的无奈与痛苦。
安宁心中一怔,对韶华郡主对了几分敬意,眸光微闪,坐到了韶华郡主的身旁,“嫂子,既然已经是一家人,那么嫂子以后便叫我宁儿吧。”
此时的安宁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温柔的语调,明明是一个女子,这让韶华郡主的身体僵了僵,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搂着自己的云锦,眉宇之间难掩吃惊,“这……”
云锦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眼中的宠溺更浓,宁儿是他最亲的人,而韶华是他最爱的人,当宁儿开口用女人的声音对韶华说话之时,他便已经明白,宁儿是彻底认可了韶华,将韶华当成了一家人。
“嫂子,你还记得那日在牡丹宴上,明月公主找宁儿麻烦,唯独嫂子替宁儿说话,当日之恩,宁儿可都是记着呢!还有宁儿及笄,也是嫂子带人来替宁儿梳妆……”安宁看着韶华郡主脸上的震惊,但那震惊却很快转为恍然大悟,随即而来的却是满脸的欣喜。
“宁儿,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安宁!原来如此……二公子竟就是安宁!”韶华郡主眸中的光芒异常的闪耀,她曾经还暗自好奇,哪里来的这么一个二公子,竟然让云锦那般在意,原来是她!
若是这样,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安平侯府二小姐本身就是云锦的表妹,对云锦来说,安宁无疑是云锦唯一的亲人了!
想到当年云家发生的事情,以韶华郡主的聪慧,她是隐隐知道了二人在做着什么事情,复兴云家,这无疑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但现在看来,二人绝对做得到,不仅做得到,甚至还有可能将云家推向前所未有的高度。
此时,韶华隐隐有预感,京城未来的一段时间,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风浪,而那在风浪中弄潮的人,便是这个化作二公子的安宁无疑!
只是,自己的双眼,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马车很快便到了裕亲王府,云锦小心翼翼的将韶华郡主抱下了马车,刚入了裕亲王府,裕亲王听闻下人的传报,便立即赶来了大厅,大厅中,当他看到自己女儿完好无损之时,激动的上前,将韶华拉到自己的身边,面对这个昨日抢亲的食为天大公子,裕亲王便是知道食为天现在的火热,也没有给云锦丝毫脸色看,满面愤怒,“来人!将这人给我押下去。”
敢抢了他的女儿,便是会惹怒皇上,他也要将让这个银面公子付出代价!韶儿被抢,昨夜又经过了一晚,若是韶儿的身子被这男人给占有了,那韶儿该如何面对她真正的丈夫?
“父王!”韶华郡主听见父亲的怒气,自然知道父王的怒气从何而来,忙叫道。
“韶儿,你的眼……”裕亲王微微皱眉,这才察觉到女儿的异常,她的眼……心中一怔,如遭雷击,只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眼前这个银面公子的身上,裕亲王双手紧握成拳,他好好的一个女儿,竟然……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一脚踢在云锦的身上,云锦也不躲,便就这样硬生生的受了他一脚,裕亲王年轻时,有一个“金腿”的名号,便是许多江湖高手,都会忌讳裕亲王的一脚,这一脚,几乎用了十成的力气,那冲击力可想而知,便是云锦也是被这力道带动着,整个身体好似腾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好似五脏六腑都被震动了一般,云锦看了韶华一眼,努力强忍着痛,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疼痛的声音。
“父王,这不管他的事……”韶华郡主隐约听见了些微动静,满脸担忧,“锦哥……”
看不见的她异常焦急,单是凭着听力的判断,她便猜到,父王对锦哥做了什么,父王的脚力,她又怎么会不清楚那威力,韶华忙撒开裕亲王的手,寻这云锦,此刻,她心中只担心锦哥的情况。
裕亲王皱眉,怒气显然更浓,一把拉回了自己的女儿,看云锦的眼神异常的灼热。
云锦艰难的从地上起来,“韶儿,我没事。”
韶华郡主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对上裕亲王愤怒的双眼,云锦跪在地上,却因为担心韶华听到动静,跪得很轻很轻。
“王爷,我和韶儿两情相悦,请王爷成全。”云锦坚定的开口,便是裕亲王要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他也认了,且不会有丝毫的反抗,他要的是裕亲王的认可,只有那样,才不会让韶儿为难。
裕亲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了声,“成全?你还需要本王的成全吗?昨日之事,你知不知道这对韶儿会有什么影响?韶儿的丈夫……”
“韶儿的丈夫只会是我。”云锦却是坚定的打断裕亲王的话,那神色便是让裕亲王也不由得一怔。
“你?你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而已,又怎配得上韶儿?”裕亲王利眼微眯着,态度依旧凌厉。
“父王,你不能这么说锦哥。”韶华郡主心中一颤,立即开口维护着云锦,他之所以会戴上面具,是有他自己的苦衷的。
“韶儿,你竟还为他说话,难道仅仅是一晚,你便……”裕亲王紧咬着牙,女儿对这个银面公子三番四次的维护,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女儿素来镇定从容,但今日的她,却好似有了变化,脑中浮现出韶华娘亲的身影,此刻的韶儿,像极了她娘亲在自己面前模样,一个温顺贴心的小妻子!
裕亲王叹了口气,转眼看向云锦,却只见云锦抬手拿下了原本覆盖在他脸上的银色面具,俊朗的脸暴露在裕亲王的眼前,裕亲王身体一怔,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你……你……”
裕亲王意识到什么,厉声朝着门口的那些侍卫吼道,“都下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不许任何人到这大厅来。”
那张脸,他又如何不认得?当初锦云公子是年轻一辈中,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况且,韶儿对他一直有心,便是云锦下落不明,韶儿依旧想着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裕亲王在见到这张脸的时候,许多事情就已经想明白了,难怪韶儿会这般护着他,难怪啊!
“起来吧。”此刻,裕亲王便是对云锦有多大的怒气,也消了许多,云家破灭之后,皇上下旨,不许任何人提云家的事情,而云家唯一活下来的人云锦,便更是一个禁忌,也难怪他会以面具遮面,换上了银面公子的身份。
今日,云锦能够当着他,将这面揭下,他就已经看到了云锦的诚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裕亲王心中暗自思索着,他是聪明人,云锦抢亲,自然是心中有韶儿,而韶儿对云锦的心思,他这个做父亲的,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若要说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够给韶儿幸福,怕也只有云锦了。
况且,昨晚二人怕是已经成了名符其实的夫妻,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啊!
他虽然愤怒,虽然生气,但和女儿的幸福比起来,他的愤怒与生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锦身体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裕亲王会突然这么容易放过他,一时之间,他依旧有些怔忪。
一旁一直看着这一切的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朗声开口,“哥,还不快谢谢你的岳父大人。”
安宁是何等聪明,她刚才之所以眼睁睁的看着裕亲王踢云锦的那一脚,却没有丝毫动作,完全是知道,无论如何,裕亲王的怒气都要有发泄的出口的,而当裕亲王神色严肃的遣散侍卫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对于表哥和韶华郡主的事情,裕亲王是不会再多做阻拦了。
云锦猛地反应过来,重重的拜下去,“云锦谢谢岳父大人!”
裕亲王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一茬,岳父?他要是应了这声岳父,就等于是认可了云锦,他心中是接受了云锦和韶华不错,但他还盘算着再给云锦一些小小的教训,毕竟云锦还是让他的女儿受了委屈。
“父王……”韶华许久没听到裕亲王的回应,也立即催促道,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裕亲王看了,又怎忍心让女儿失望?况且,他发现此刻的韶华比起前些时候在家里那憔悴的模样,又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
“哼,便宜你小子了。”裕亲王冷哼了声,依旧色厉内荏,“今后你若是敢欺负我们韶儿,本王定要打断你的腿!”
云锦心中大喜,忙起身,上前将韶华揽入怀中,忙保证道,“云锦怎会欺负韶儿?韶儿为云锦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以后,云锦只会越来越疼她。”
裕亲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想到韶华的眼睛,脸色又沉了下去,“疼她?这就是你对她的疼爱?”
气氛瞬间又紧绷了几分,云锦,韶华,安宁都明了裕亲王指的是什么,云锦眉心紧锁,“我一定会治好韶儿的双眼。”
“父王,韶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韶儿有锦哥,看不看得见,都没有什么大碍。”韶华柔声笑道,好似丝毫都不在意她的双眼一般,但其他几人又怎么会看不出韶华郡主这样说的意图,她是在安抚裕亲王,同时也是在护着云锦啊!
安宁看着几人,眉毛皱了皱,猛地,她好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王爷,嫂子,可曾听闻过炎州的妙手公子?”
“妙手公子?”
“妙手公子?”
裕亲王和韶华郡主同时转向安宁,他们自然是听闻过,那妙手公子据传能够活死人,肉白骨,但为人却有许多怪癖,非重症不医,非多金不医,非诚心不医。
有些人为了求他医治,甚至跪在他的门前十天半月不起,他依旧不为所动。
世间对妙手公子的评价褒贬不一,所以,那妙手公子还有另外一个名号——“笑面阎罗”,他身为医者,见死不救惯了,倒是跟阎罗没有什么差别了。
虽是这样,但妙手公子的医术却得到了世人的认可,若说这整个四国大陆的杏林界,妙手公子若称第二,那么便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了,他是当之无愧的医界泰斗啊!
云锦的眼睛也是一亮,“对啊,妙手公子,妙手公子一定能够有办法治好韶儿!”
“可是……”韶华微微皱眉,“那妙手公子的怪癖和他的医术一样出名,若没有诱惑他的东西,怕是……”
韶华的担心,却也正是云锦和裕亲王心中所担心的,但云锦心中却满是坚定,不管那妙手公子有多难缠,他一定会说服他医治韶儿。
“据说,那妙手公子连北燕太后的求诊都不予理会,那人是一个棘手的主。”裕亲王浓眉紧锁,若是妙手公子肯出手,那韶儿的眼,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要请得妙手公子诊治,那可是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
安宁眸光微转,妙手公子?前世的某些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安宁的眼底划过一抹精光,“王爷,嫂子放心,那妙手公子便交给我,我自有办法,不但不会劳烦我们前去炎州,还能让他亲自送上门来给咱们医治。”
“当真?”裕亲王心中生出一丝希望,但又怀疑这个二公子的话,妙手公子又怎会是如此容易请的?
“那太好了!”云锦心中大喜,他自然不会如裕亲王那般怀疑宁儿的话,看安宁脸上的自信,依他对宁儿的了解,每次宁儿这般神色,便是胸有成竹,有着完全的把握,所以,他丝毫都不怀疑宁儿话中的可信度,宁儿说行,便就一定能行。
韶华眼神之中也隐隐流露出一丝激动,毕竟,能够治好眼睛,谁又愿意永远看不见呢?若是没有嫁给锦哥,那么,她便是一辈子失明,她都不会在意什么,但她此刻是锦哥的妻子,她还想重新看到锦哥,不仅如此,她如今已经是云家的媳妇儿,那复兴云家,便不再只是宁儿和锦哥的责任,她也有那么一份义务,不是吗?
安宁见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想到那个太子楚,眸光微敛,朝着裕亲王拱了拱手,“王爷,可否随草民去一趟皇宫?那太子楚……”
安宁没有说完,但裕亲王也明了了她的意思,不错,既然韶儿已经和云锦在一起,那么,那太子楚迟早也要打发掉,和那二公子对视一眼,“走,本王这就去皇宫,请皇上解除婚约,韶儿,你且待在府中,什么都不用管,父王自会为你解决这件事情。”
韶华郡主点头,满脸幸福的靠在云锦的怀中,只要得到父王的认可,就等于是成功了,以父王对自己的疼爱,他也定会努力的说服皇上,而加上还有安宁这么一个二公子在,皇上对二公子的礼遇,这事情解决起来,定也不难,所以,她丝毫也不担心。
果然,安宁以二公子的身份和裕亲王去了一趟皇宫,只是,在刚到皇宫之时,却正好遇见了进宫面圣的太子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太子楚想到了昨日所受的屈辱,心中的恨意更是剧烈的翻腾着。
太子楚看了二公子一眼,却是转向了裕亲王,事实上,在见到裕亲王和二公子一同出现之时,他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此刻,他还是上前对着裕亲王一拜,“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裕亲王皱眉,安宁却是轻哼了一声,“岳父大人?这里哪里有太子楚的岳父大人?太子楚莫要乱认了亲戚才好啊。”
“哼,韶华郡主是我的妻子,裕亲王自然便是我的岳父!”太子楚脸色僵了僵,这二公子脸上的自信,在他看来,尤为刺眼。
可谁知,安宁眼中的不屑反而更浓,“韶华郡主是你的妻子?你拜堂了吗?你洞房了吗?”
两个问题,更是问得太子楚的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更是连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安宁挑眉一笑,随即便也不再理会太子楚,大步朝着宫门走去。
三人一同进宫,太子楚自然是先发制人,大肆宣扬了他的委屈,以及那银面公子夺人妻的“恶行”。
安宁和裕亲王一句话也没说,就在一旁听着太子楚倒苦水,自始至终,安宁嘴角都是淡淡的笑意。
“皇上,你要为流芳做主啊!”太子楚跪在地上,此时的他,除了愤怒,依旧没有忘记他温婉无害的伪装,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可怜委屈。
“这……”崇正帝看了一眼裕亲王,“确有此事?”
“皇上,确有此事。”裕亲王点头,却也不再多说什么,方才来的路上,他见这二公子自信满满,心中也是有了自己的盘算。
安宁皱眉,却听得皇上一阵怒喝,“大胆银面公子,朕的侄女儿也敢抢?”
“皇上请息怒,既然草民的哥哥已经和韶华郡主成了夫妻,皇上和何不看看,草民和哥哥为韶华郡主送上的聘礼?”安宁朗声开口,话刚落,便看到崇正帝眼中划过一道光亮,心中暗道,这只老狐狸,刚才的怒喝,怕是刻意的吧!
自己有事求他,这崇正帝自然是不会放过敲诈的机会。
安宁来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她知道该用什么才能诱惑得了崇正帝,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却是当众撕开了一半,这举动让崇正帝和裕亲王都怔了怔,安宁却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亲自呈到崇正帝的面前,“皇上,请过目。”
崇正帝看着上面罗列的内容,便是刻意掩饰,那双狐狸般狡猾的眸子中还是难掩兴奋的光芒,他的脑中只有三个字——大手笔!
这便是他们给韶华的聘礼么?那哪是聘礼啊?崇正帝努力压下自己的激动,想到方才那二公子的举动,他撕开了一半,那就证明,原本的可不只是这些啊!虽然仅仅是这些,都已经有足够的诱惑力了。
崇正帝示意裕亲王过来,将那半张纸递给裕亲王,裕亲王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就连手都在隐隐颤抖着,这……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崇正帝眼中会闪着兴奋的光芒了。
“怎么样?皇上,裕亲王,我哥给的聘礼,二位可满意?”安宁可是将他们二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这几乎是在她预料之中的,崇正帝觊觎什么,她还不知道么?
他稍早打虞山金矿的主意,没有什么成效,崇正帝便如此打消念头了吗?不,他便是想打消,心里那个坎儿也过不去啊!
所以,她这次为了韶华郡主,同意将虞山金矿的百分十之作为聘礼送上,百分之十意味着什么?虞山金矿可算是这四国大陆最大的金矿了啊,百分之十,足够东秦皇室不用再从北燕国交换黄金,这又怎能不让崇正帝眼睛放光?
崇正帝心中大叫道:满意,当然满意!
不过,他却没有说出口,想到那另外的半张纸,崇正帝眸光微敛,若是有一整张的聘礼可得,那何必只得半张呢?要知道,单是看这二公子出手的阔绰,就可以猜想得到,他们对韶华郡主有多重视。
要知道,稍早他那般算计着虞山金矿,却愣是没有成功的让二公子松口。
崇正帝给裕亲王使了个眼色,二人兄弟多年,裕亲王一直是崇正帝的好帮手,只是一眼,他自然也就明白了崇正帝的意思,崇正帝是自己不好开口,所以,让他来开这个口啊,敛了敛眉,裕亲王看向安宁,“二公子,这些……怕是……”
“裕亲王嫌少么?”安宁微微皱眉,心中暗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她本是准备好了一整张聘礼,却没想到这两只老狐狸还心存算计,所以她才只给了一半,见这二人依旧不想放过她怀中另外的半张,眸光闪了闪,叹息了一口气,“也罢,既然二位不满意,那这聘礼草民就收回吧!反正我哥和韶华郡主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夫妻,这聘礼不聘礼的,倒也见外了不是?”
说着,安宁便上前,对着裕亲王道,“王爷,可否将这东西交还给草民?”
交还?笑话!拿到手的,哪有交还之理?崇正帝忙上前,率先将那半张纸从裕亲王手中给夺了过去,呵呵的笑道,“要娶皇家的女儿,又怎能不给聘礼?二公子,朕和裕亲王都很满意这聘礼。”
说着,将那半张纸似宝贝一般的揣在了怀里,好似真的怕二公子给要了回去一般。
能得到这些就已经是很不错了,要是为了得到更多,反倒把这些给丢了,那就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要知道,二公子那句话可说的不错,毕竟韶华已经是那银面公子的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啊!
安宁眼底划过一道精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一旁满脸震惊与不甘的太子楚,心中暗笑:他以为皇上会替他做主么?面对这样的利益,皇上又怎会站在太子楚的那一边?
“如此甚好,皇上,裕亲王,郡主嫂子若是和我哥有了子嗣,那这虞山……”安宁意有所指的道,再给了崇正帝一个强力的冲击。
崇正帝反应过来,眼睛更加亮了几分,对啊!只要韶华生了孩子,那以后银面公子的产业,迟早也会交给那孩子的啊!
崇正帝心中激动至极,忙转身看着神色不悦的太子楚,淡淡的开口,“这事儿朕不想再提起,希望流芳你好自为之,至于你的妻子,朕会为你做主,重新赐一个女子给你。”
“皇上……”太子楚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个二公子竟然当着他的面收买皇上和裕亲王,此刻他的胸中满腔的怒气,不断的沸腾着。
“好了,朕累了,都下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崇正帝摆了摆手,不再理会太子楚。
安宁淡淡的扫了太子楚一眼,转身大步走出了御书房,心中盘算着,等会儿出去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那妙手公子主动来京城,想到那妙手公子,安宁眼底划过一抹精光,正思索着,却感觉到身后一阵凌厉的杀意朝着激射而来,伴随着阴狠与疯狂的怒吼,“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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