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听到此,才停止了对身上衣裳的撕扯,努力变得平静,看着自己的娘亲,开口问道,“娘,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这衣裳是关键?今晚才是她最佳的机会吗?到底是什么机会?
詹楚楚高深的挑眉,“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做便是。”
念儿皱眉,摸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虽然娘亲如是说,但是,她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些疙瘩,思及方才娘亲话中的意思,“你是要让我扮成安宁的样子吗?这怎么行?她抢了我的一切,要我扮成她的模样,这不是讽刺么?”
“傻丫头,你若不扮成安宁的样子,你如何接近苍翟?不要忘记了,现在苍翟被安宁迷得团团转,根本就没有将你这个曾经的未婚妻放在眼里,今日你也看到了,苍翟看到安宁,是多么兴奋,你只能扮成安宁,才能抓住机会。”詹楚楚严肃的道,抓住念儿的手,声音变得柔和,“念儿,有时候,只要看结果就好,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扮成安宁又如何?只要你抓住了苍翟的心,破坏了苍翟和安宁的感情,你就成功了。”
以安宁的性子,断然是不希望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更是容不得心爱之人的背叛,既然这样,她就要利用这一点,让安宁和苍翟彻底决裂。
原本在她的计划当中,此次在这里,只是让念儿迷上苍翟,激起念儿对安宁的嫉恨就好,不过,既然安宁来了,那么许多事情就都可以提前了,想到自己的计划,詹楚楚的嘴角扬起一抹恶毒,她倒是要看看,安宁在发现自己心爱之人变心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念儿经詹楚楚这一说,不禁咬了咬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头,似乎是认可了詹楚楚的话,她说没错,有些时候,只要看结果就好,只要达到目的就好,娘亲说了,是安宁抢了她的东西,她这是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择手段又如何?
手紧握成拳,念儿点了点头,“好,我听娘的。”
“乖,这才是娘的好念儿。”詹楚楚满意的一笑,从方才的包裹之中,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将念儿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随即小心翼翼的覆盖上这一张,在詹楚楚的侍弄下,很快的,一张属于安宁的脸,便呈现在了詹楚楚的面前。
詹楚楚不得不承认,安平侯爷的几个女儿中,安宁无疑是最出众的,此刻念儿扮成安宁,虽然身段儿青涩了些,但却更像当年的安宁。
最后点上一朵红梅,詹楚楚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这才替念儿穿上了一件披风,从头上遮下来,让人无法窥见这披风之下的美丽容颜。
“记住,等会儿见到苍翟,不要紧张,只将自己当成安宁,将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就好,他本来就该是你的!”詹楚楚在念儿的耳边低声呢喃,好似带着魔力一般,催眠着念儿。
念儿下意识的点头,她确实是紧张的,因为,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等会儿便要再次见到苍翟,她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此刻,她也只有不断努力的告诉自己,为了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她必须压下心中所有的情绪,苍翟是她的!她才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夜色深沉,一抹身影,在夜色中踽踽而行,詹玉颜紧咬着牙,手臂上因为自残而带来的伤痛,在夜风的轻吹之下,更是显得疼痛,她没有回房间休息,只因为,她现在需要清醒,正好,这夜风能够让她的头脑沉静下来,足以想某些事情。
在方才出了安宁房间之时,她是庆幸的,她自己这般不计代价的争取着安宁的相信,她以为她成功了,可是,后来仔细一想,她却不确定了,安宁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她会按常理出牌吗?
詹玉颜从来不认为自己笨,但是,对于安宁的心思,她却是怎么也捉摸不透。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詹玉颜仰头望着无尽的黑夜,低声呢喃,“怎么样才能让她彻底的相信自己?”
找不到答案,剩下的也只有叹息声,猛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詹玉颜身体一怔,整个人立即警惕了起来,身形一闪,悄悄的躲在了一旁的假山后,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眉心微微皱着,心中的疑问不断的冒出来。
这么鬼鬼祟祟的脚步声,会是谁?
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詹玉颜试图看清楚这让人疑惑的人,在她的视线中,两道声影,其中一道披着披风,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而另外一人的脸……随着二人往这边的靠近,詹玉颜终于是看清了,那不是阴絮师叔又是谁?
“娘,我还是有些害怕。”那个皮这披风,看不见面孔的人,开口道,声音透着些微挣扎与不安。
詹玉颜蹙眉,娘?怎么会有人唤阴絮师叔为娘?
詹玉颜素来都是个聪慧的女子,仅仅是这一瞬,便看出了,其中必定有猫腻,想到前日,这阴絮师叔对自己的那一番试探,詹玉颜的眸光微敛,更加觉得这事情不寻常。
詹玉颜正思索着,二人已经从她所躲避的假山旁经过,随即传来阴絮的声音,“怎的这般没出息?坏了大事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便是皇上不追究,那安宁要是知道了,你今晚的作为,定也不会饶过你,难道你还真想被她处死啊?快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你也已经没有退路了。”
说罢,便拉扯着念儿,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等到二人的身影走了老远,詹玉颜才从藏匿的假山之后出来,脑中不断的回荡着方才自己所听到的话。
坏了大事?什么大事?皇上……安宁?直觉告诉詹玉颜,这其中的事情,定不会那么简单,几乎是想也没想,詹玉颜便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厢房内。
苍翟还没睡下,这个时辰,他还在批阅着今日从皇宫送来的奏折,灯火通亮,似乎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熄灭。
厢房之外,一干人等都已经被遣散,就连铜爵也下去休息了,一个小沙弥匆匆的朝着这边而来,还没进院子,便看到一个身影,骤然停住了脚步,小沙弥认出此人的身份,立即跪在地上,“参见贤亲王。”
“这么晚了,什么事情这么匆忙?”苍焱敛眉,仅剩下的完好右眼,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语气凌厉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小沙弥皱了皱眉,似乎十分的为难。
苍焱蹙眉,他自然是知道,这小沙弥之所以到这个院子来,该是找苍翟的,几乎是下意识的,苍焱想知道这小沙弥找苍翟的目的,“有什么事情,是连本王都不能说的?”
苍焱骤然拔高了语调,那小沙弥更是战战兢兢了起来,“回……回贤亲王殿下的话,小僧是……是来替皇上……皇上送信的!”
苍焱眸子一紧,“哦?信呢?”
“是……是口信。”小沙弥不解为什么这贤亲王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贤亲王虽然是在寺院中不错,但是,一般却很少出现,据说贤亲王是独自一人在厢房里,诵经祈福。
苍焱眸光微闪,沉默了片刻,淡淡的开口道,“有什么话,你告诉本王,本王亲自去告诉皇上。”
“这……”
“怎么?你是没将本王放在眼里吗?还是觉得,本王连替你传话的资格都没有?别忘了,本王可是当今皇上的兄长!”苍焱眼神一凛,一道厉光激射而出,“还不快说!”
这一声厉喝,让那小沙弥连双腿都在发颤,自己面对的是个王爷,他又怎敢不说,立即开口道,“回王爷的话,是皇后娘娘传话,让告诉皇上,娘娘圣池等皇上。”
圣池,在这皇家寺卯中,是一处神圣所在,据传,那池子终年冒着热气,连带着周围都是烟雾缭绕,倒是有几分仙境的风范,曾有传说,这皇家寺卯中,曾出现过好几个活佛,便都是在圣池那个地方坐化升天。
这些传闻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这小沙弥却是偷偷窥见过那圣池的风采,果真是如仙境一般的存在。
虽然圣池是这寺院中的禁地,但是,对于尊贵的皇后娘娘在那里等皇上的事情,却是没有什么课怀疑的,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禁地对皇上和皇后娘娘来说,便和皇宫中的后花园一样,随时都可以去。
苍焱在听闻“皇后娘娘”四个字的时候,身体便怔了怔,随即眸子微微收紧,沉声开口,“你且下去吧,正好,皇上传本王来此,也是有事,等会儿本王见了皇上,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便可。”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难道你想触怒了皇上不成?触怒了皇上,有你好果子吃!”苍焱厉声喝道,“还不快滚!”
那小沙弥战战兢兢,半刻也不敢多留,匆匆的退了下去,留下贤亲王苍焱依然站在原地,望着无尽的黑夜,若有所思,脑中不断的回荡着方才那小沙弥的禀告。
安宁在圣池等苍翟,这么晚了,二人圣池相会,定是你侬我侬,甜蜜恩爱,一想起那个画面,苍焱的手便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跳。
前些时日,在皇宫之中,他替父皇守灵,实则被苍翟所软禁,在寺院中的这些天,苍翟对他的看管看似松了些许,但是,他却知道,这寺院被御林军层层包围着,他便是想起风浪,也要三思而后行,他日日将自己关在厢房内,在外人看来,他是在默默的替父皇诵经祈福,但是,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恨意与不甘。
他知道,这个时候苍翟便是动一动手指头,就足以让他死,但苍翟却是想着,要让他生不如死,苍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在黑夜中,那双眼中所迸发的光芒,异常的邪恶,生不如死吗?
苍翟想让他生不如死?那么,什么事情能够让苍翟生不如死?
几乎是下意识的,苍焱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风华绝代,风韵天成,让人情不自禁的为之着迷。
这个世上,怕也只有她,才能让苍翟生不如死了吧!
苍焱缓缓闭上眼,过了片刻,再次睁眼之时,他的眸中,已经是一片坚定。
他并没有如方才答应那小沙弥时那样,去向苍翟禀告安宁在圣池等他的消息,而是迈开了步子,朝着圣池的方向而去……
圣池之外,两抹身影停了下来,而紧随在二人之后不远的地方,詹玉颜也停了下来。
詹玉颜不解阴絮为何带着这个神秘的女子到圣池这个禁地来。
这圣池,在寺院中是禁地,平日里有规矩束缚着,谁也不敢轻易的靠近这里,所以,这圣池便如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一样,根本就没人看守。
这倒是方便了詹楚楚,詹楚楚见已经是夜深人静,又已经到了目的地,所以便毫无顾忌的将念儿披风的斗篷放了下来,看到这张和安宁如出一辙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娘娘,快些进去,皇上应该快到了!”
念儿点了点头,跟随着詹楚楚而去……
此时的她们又怎会知道,在那斗篷被放下来的那一刻,那一张原本属于安宁的脸,也在同一时间落入了另外一双眼眸之中。
詹玉颜消化着眼前的一切,娘娘?那确实是安宁的脸,可是,自己才出来不久,皇后娘娘不是在她的房间中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会和阴絮师叔在一起?
假的!几乎是第一时间,詹玉颜便肯定的猜测,那个皇后一定是假的!
皇上快到了吗?这两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而她撞破了这一切,又该怎么做?
詹玉颜脑中千丝万缕盘旋着,猛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变了又变,对,她应该现在就去向皇后娘娘报信,她不就正愁着如何让安宁彻底的相信她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只要自己去报了信,便表明了自己的心思,这对她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是想着,詹玉颜迈出了步子,不过,刚踏出一步,她却是骤然停下了脚步,方才那两个女人,是在等皇上来,她们是要干什么,稍微一想,詹玉颜也几乎能够猜到些微的端倪,她们是想利用安宁的这张脸,来勾引皇上吧!
如果那两个女人得了逞,那么这帝后的感情,必定受到威胁。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詹玉颜收回了迈出去的那一只脚,目光重新回到了方才那两个女人消失的地方,她要去报信,不过,不是现在!
圣池。
果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这里是一个仙境,便是在这夜色之中,也是如此的美丽,池子中泛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在这夜色中奏起的美妙乐章,池子中冒出来的烟雾,在这黑夜之中,更加显得朦胧。
念儿脱下了披风,站在这如梦似幻的烟萎中,若隐若现之间,别有一番风情。
詹楚楚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念儿,之所以选择这里,完全是为了防范于未然,念儿虽然刻意的打扮成了安宁的模样,但是,为了防范苍翟看出什么端倪,她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啊。
“娘,皇上来了吗?”念儿急切的问道,一到这里,她便喜欢上了这圣池的意境,没有想到,这寺院之中,还有这样的地方。
“方才你不还害怕呢吗?现在怎的这般迫不及待了?”詹楚楚促狭的道,看到念儿脸上微微流露出来的羞涩,敛了敛眉,柔声道,“你放心,娘已经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买通了人去传话了,苍翟接到消息,是不会不来的。”
正是因为是安宁的邀请,苍翟才不可能不来啊!
“念儿,努力的让皇上将你当成安宁,别起什么其他的心思,等到你成了皇上的人,便是皇上发现你不是安宁,娘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将你留在身边。”詹楚楚势在必得的道,眼里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娘……”念儿脸上立即浮出一抹嫣红,成了皇上的人?她的心里,也甚是期待呢!皇上本该是她的!
詹楚楚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走到圣旁,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将里面的东西,抛撒在圣池之中,想着这些东西的用途,詹楚楚眼底的光芒越发的闪烁。
“娘,这是什么香味儿?”念儿好奇的问道,在娘亲将那香囊拿出来之时,倒还没有这般浓郁,不过,撒在圣池中,许是受到那温度的催化,香味儿越发的浓郁,伴随着那缭绕的烟雾徐徐升起,渐渐的在周围弥散开来。
詹楚楚将一整个香囊中的香料全数撒完,这才收好了香囊,高深的对着念儿一笑,“这是能够帮你得到苍翟的好东西!”
说罢,詹楚楚没有再多说什么,迈着步子,朝着另外一边走去,现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安宁啊安宁,不知道明日你得知这个消息,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詹楚楚离开,独独剩下念儿一人,坐在圣池旁的凉亭中,望着那烟雾缭绕下的池水,心中忐忑着,方才有娘亲在,她倒是没有那么紧张,现在只剩下她一人,她的整个思绪都在苍翟的身上,一想到他,心里就会发热,就连身体里也陡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躁动。
这种躁动是念儿陌生的,从来不曾出现过,伴随着那从心中涌出来的热潮的高涨,念儿有些慌乱了,这是怎么回事?
脑中浮现出方才娘亲离开之时说的那句话。
‘这是能够帮你得到苍翟的好东西。’‘成了苍翟的人……’
念儿意识到什么,原本坐着的她,猛地起身,看着那烟雾缭绕的池子,神色变了又变,她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具体的作用是什么,但凭着本能的直觉,她隐隐觉得,这东西透着邪恶,是她此刻身体出现异样的罪魁祸首。
怎么办?
念儿的身体越发的难受,身体里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让她禁不住嘤咛出声。
猛地,听到细细的脚步声传来,念儿立即站直了身体,是苍翟来了吗?念儿刻意挥开身体的异样情潮,心中一喜,正要转身,却听得浑厚而低沉的男音传来。
“别动,别回头!”男人的声音似乎也带着些微的紧张,快速的阻止了凉亭之中女子的回头。
念儿皱眉,但自然是要听从他的话的,虽然她心里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再次见到今日白日里让自己心动的身影,她还是顺从着他。
念儿一边压制着身体的躁动,一边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进了凉亭,似乎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皇上……”念儿声如蚊呐,她不敢太过大声,不敢让自己的声音被身后的男子听得太过真切,因为她知道,现在皇上面前的是安宁,她还不能让皇上认出她不是安宁的事实。
这一声轻唤,带着娇羞的甜腻,让身后的男人身体明显怔了一下,这样的安宁是他不曾见到过的,在他的眼里,安宁的语气,总是淡淡的,带着无尽的疏离,让人觉得快要靠近她时,却又发现,怎么也无法靠近。
她和苍翟在闺房之中,便是这般吴侬软语吗?那声音,让他的心也跟着酥了。
苍焱十分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他选择‘代苍翟前来’,实在是再明智不过了,单单是听到她这样温柔的语调,就已经值得他来冒这一次险。
不错,是冒险,毫无疑问的冒险。
宁儿从来都是精明的,她和苍翟又心心相映,那般契合,很难分辨不出在她身边的人是否是真的苍翟,他知道这一点,也是毅然前来,自然是不会没有准备。
从怀中掏出一条缎带,走到“安宁”的身后,将缎带蒙在了“安宁”的眼前。
念儿不解“苍翟”的举动,猛地抓住“苍翟”的手,柔声道,“皇上,你这是……”
“宁儿,别动,朕……朕想给你一个惊喜。”苍焱刻意学着苍翟的音色,缓缓开口,安抚着眼前的女子。
念儿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惊喜”二字,无疑在她的心中激起了一阵涟漪,禁不住猜测,到底是什么惊喜?
如果此时站在苍焱面前的是真正的安宁,或许,在苍焱还没有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来人并非苍翟,安宁是有多熟悉苍翟啊,甚至比他自己对他自己都还要了如指掌。
可是,此时的安宁,却是念儿,她只知道她喜欢苍翟,但她却不了解,所以,也便无法分辨身后的男子,是否是她所等待的人了。
或许,有一双眼睛在,她会用看的来辨别其人,但是,此时,被身后的男子蒙住了双眼,她无疑就失去了唯一辨别这男人是否是真的苍翟的机会,此时的念儿,甚至连怀疑都没有怀疑一下,这是否是苍翟,一心只是被欢喜填满。
“什么惊喜?”念儿努力将自己想象成安宁,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切的温柔,包括他所说的惊喜,都本该是属于她的!
苍焱蒙住了她的眼,才安心了不少,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这才将面前的女子的身体转过来,看到那一张让他迷恋的容颜,眼底隐隐闪烁着宠溺的光芒,什么惊喜吗?
“既然是惊喜,自然就不能事先告诉你了。”苍焱沉声道,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张脸,他的心里便激起了一阵如波涛般的汹涌浪潮,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举动,是他一早就想做的,可是,安宁对他来说,却始终是他触不到的,今日,终于触到了吗?
心中更是激动了起来,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附身,想要一亲芳泽,可是,想到什么,苍焱的眸子紧了紧,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疯狂,他想得到安宁,也想打击苍翟,两种企图的交织之下,让他更加下定了决心,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难得的机会!
咬了咬牙,苍焱敛眉,继续学着苍翟的声音道,“宁儿,我准备了一些酒,我们喝一杯如何?”
念儿心中一颤,这么近的距离,她似乎感受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更是让她方才便已经躁动的身体和心,更是不由自主的沸腾了起来。
“好……”念儿点了点头。
念儿刚说完,手中便多了一个酒杯,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手,缓缓将酒杯送到她的唇边,清凉的液体入喉,却是一阵火辣,更好似在方才早已经燃烧起来的烈火中,浇上了一桶油,身体里涌动着的热潮,一发而不可收拾。
“皇……皇上。”念儿皱了皱眉,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更是如一记重锤,重重的敲醒了蛰伏在苍焱心中的渴望。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对方手中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手心摩挲了一阵儿,宁儿啊宁儿,你纵然再是聪慧,但在药物的促使下,在意乱情迷之中,你还能保持狼么?现在,怕是揭开了她眼睛上缎带,她也不可能分辨得出自己和苍翟了吧!
他现在倒是庆幸,他和苍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承袭了父皇些许的容貌特征。
“皇上……”念儿低声呢喃着,她是越来越越压制不住身体里的异样了,整个身体靠近对方的胸膛,随即便落入一双修长的臂弯之中。
她的靠近,让苍焱的身体一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打横抱起,俯身下去,吻住那一方让他觊觎已久的芳唇……
圣池水旁,烟雾缭绕,两抹身影交叠着,春光无限,甚是旖旎,偶尔有呻吟声传出来,在这僻静的地方,甚是清晰,亏得这是夜晚,又距离僧人们住的地方甚远,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激烈交缠,倒是显得私密。
二人各自怀着自己的目的,沉浸在他们所以为的得逞之中,却不知道,拥着彼此的人,并不是正主啊!
恐怕此时,除了老天便无人知晓这其中的端倪,不过,却还是有一人,将这事情看得透彻。
詹玉颜怎么也没有想到,到这圣池来的人,不是阴絮师叔口中的皇上,竟是二皇子苍焱!
身为曾经三大望门之一的詹家大小姐,她和苍焱,倒也有过一些交集,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那羞人的声音,詹玉颜倒是禁不住想笑。
苍焱喜欢安宁吧!所以,更加嫉恨苍翟!
而那个打扮成安宁模样的女子,有意勾引苍翟,无论是为了什么,她的目的,也终究是达不到了,这是一出好戏,一出出人意料的好戏!
现在,贤亲王苍焱和那个装成安宁模样的女子,正打得火热,她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了,她现在该做什么呢?
眸光微转,詹玉颜没有忘记自己先前的心思,如果来的人真的是皇上苍翟的话,那么,她该是去给皇后娘娘报信,怎么着也得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出好戏,不过,既然来的人不是苍翟,那么,她就要改变策略了。
依然是通风报信,不过,这对象倒是可以变一变,眼底划过一道光芒,詹玉颜没有多留,朝着那暧昧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大步离开,如果不出她所料,明日,这出好戏,定不会让人失望!
翌日一早。天刚刚亮了起来。
苍翟便起床,前些时日在这寺院之中,他虽然思念宁儿,但睡得还算安稳,可昨晚,明知道宁儿在这寺院之中,他却不能拥她入眠,实在是让他心里大为不爽,一整晚,翻来覆去,没有片刻是睡安稳的了。
苍翟禁不住自嘲,他是彻底的中了宁儿的毒,这辈子,是怎么也戒不掉她了。
现在天已经亮了,他该是可以去看看宁儿了吧,即便是宁儿还没醒来,看着她睡觉的模样,定也是一种享受。
苍翟如是想着,拉开门,却赫然看到一个人僧人跪在门口,苍翟微微皱眉,沉声开口,“这么一大早的,跪在这里作甚?”
那和尚立即惶恐的答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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