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易听后顿时火冒三丈,愤怒道:“为了一己之私,这帮人居然如此灭绝人性。”
卫子夜听后不由冷笑一声道:“恐怕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阴阳正反五行大阵有十个小阵组成,这才是一个阳火阵而已。”
“一群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夫易气愤不过,随即辱骂道。
如此惨绝人寰之恶事,实在令人发指,只是他们眼下有要事在身,不宜声张,况且就算他们想声张,凭他们几个人恐怕也很难在这炼狱中掀起什么风浪,毕竟这里经过千年之后,血修罗到底新收了多少弟子还是个未知之数,不过就算不说些,仅那三位千年前即是相当于天仙境巅峰的魔将便已够他们喝一壶了。
绕过火坑之后,几人看到一座光华炫丽的传送门,应该是通往下一阵的通道。
卫子夜却是不着急进门,而是站在那里右手连连掐算时间,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来了,快入门。”就在夫易等得不耐烦之时,卫子夜低喝一声,随即整个人化成一道残影冲入传送门,夫易与张天宇自然不敢怠慢,紧随其后,最后便是朱雀,依然跟在夫易身后。
穿过传送门,是一片阴暗的空间,耳边尽是鬼泣之声,睁眼望去,只见头顶索吊着无数血淋淋的人体,空中穿梭着万点银星,形成满天流萤,如无数流矢一般,不断射击着那些吊在半空中的人身。
而且这些银星极为恶毒,每每都在一个位置,一经命中劲道十足直接穿身而过,只留下一个个黑呼呼的血洞汩汩的流敞的鲜血。
再看那些被吊的人,一张张惨白的脸虽有呻吟之微已失哭号之力,身体更是被一阵阵阴风吹的滴溜溜打转,恍若一排排腊肉一般。
夫易不禁有些纳闷,随即向卫子夜求教道:“他们是生魂,哪里来的肉身和血?”
卫子夜道:“他们虽是生魂,却被人强行镇压于死尸之中,是为活死人状态,虽然不算活人,却是赋予他们知觉,在如此残酷的折磨下,同样可以凝聚不少煞气。”
“那些尸体到底有多少血,怎么流不完似的。”张天宇不解道。
卫子夜随即解释道:“这些死尸经过了特殊处理,你看那些吊着他们的绳子。”
经卫子夜这一提醒,二人这才注意到那些呆着死尸的绳子皆是血红色,绳子系予山洞顶壁,顶壁上分布着无数如人的血管一样东西,这样管子最后汇聚成一条粗管,最后延着洞壁直接进去由上方人滴血汇聚中的血池中。
夫易突然想起,在外面看这炼狱说是山,其实与那些名川大山相比,不过是个小土庄罢了,怎么里面空间反而这么大,随即向卫子夜寻问道。
卫子夜笑了笑道:“我们并不是在地面上,我们现在在地下约三十丈深的地方。”
“哦?”居然这么深吗?”听到在地下,夫易不禁想起在幽冥矿场之时,只人为了逃出去,不知费了多少辛苦,熬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如今入地三十丈,居然只是瞬间的事情,不由感慨万分。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卫子夜心中已将大阵转运牢记于心,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足,随即招呼二人继续前往下一个小阵中。
此乃阴阳正反五行大阵,他们此时行的正是反五行大阵,行的正是克制之道,所以火阵后面是金阵,金阵后面自然是木阵。
进入木阵后一片寂静,没有惨叫声也没有令人作呕景象,只见此阵除了中央那棵约有两丈,高约十丈的老槐树,还有围绕着老槐树不断飞舞的各色美丽的蝴蝶外,再无它物,反倒让人觉得有些祥和之气,与之前两阵的残忍格格不入。
但是,这里是炼狱,他们可不认为这帮灭绝人性的家伙会有这么好心,于是他们仔细往那老槐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让三人一阵干呕!
只见那老槐树上挂着无数人形的果实,仔去看去,这些人无一不是恐惧之容,而那些飞舞的颜色鲜艳的蝴蝶正在不断啃食他们肉体,随后当蝴蝶吸食到一定程度后,便会爆体而亡,化成一团精血,落于地面复被老槐树吸收,再由老槐树将这些养分重新给予这些人。
如此周而复始,这些人无时不刻不在承受啃食之痛,端地让人恶心。
这次几人没有说话,直接转往下一处。
五行中木克土,接下来自然是土阵,进入土阵之后,耳边再次响起无数鬼哭狼嚎之声。
只见这所谓的土阵,根本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磨磨,将无数生魂不断碾压成碎片,之后同样有一面怪镜,不过这面银子却是土黄色,将这些生魂吸入境面后,再次射入磨盘。
无数鲜血横流,满地断肢乱飞,卫子夜不禁动容,长长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这些生前拼战于杀场的战士们,死后居然还要受这般折磨……”
夫易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将这些修魔者扒皮抽骨,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被折磨的滋味。”
卫子夜点点头,长叹一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总有一天我要将这里夷为平地,超渡这数十万置身于水深火热的赵国亡魂。”
“算了,我们还是赶往下处吧。”张天宇实在不忍再观看这惨绝人寰的景象,随即催促道。
接下来便是反五行阵中的最后一阵——水阵。
只见此处如火阵一般,是个方圆几十丈的巨坑,坑中的景象倒是与火阵中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池子里灌着的不是赤焰岩浆,而是深褐色的水中浸泡着数不尽的生魂,看到水面上不断沉浮的生魂,估计这水也不是很深。
原本他们以为这水阵最多就是将这些生魂淹死也就算了,可惜他们还是太小看这群灭绝人性的东西。
只见池上依然挂着一面蓝色的怪镜,死去的生魂依然化成一道清烟被此镜吸入镜中,随后又将一个个好端端人扔入池中。
而就这时,他们终于明白,这池中的水,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水,而是毒水,只见那一只只人被扔入池中之后,仅仅一瞬间便会被毒水腐蚀的面目全非。
然后这些人为了免受毒水的腐蚀,他们就选择了让别人来承受这份痛苦,于是他们不断的借助身边人的身体努力让全身池出水面,被压下去的人同样不甘受这毒水腐蚀之痛,便会反抗,如此一来,池中就是一个庞大的乱斗场。
有争先恐后借助别人身体往上爬仅量让自己免遭腐蚀之痛的人,而更多的却是干脆也不再顾及毒水,直接毫无目标的胡乱攻击他人。
而那些不断升起的一缕缕青烟,便是被这群人打死的,所以整个毒水池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被毒水腐蚀至死的,全部是被同类或按在水中淹死,或直接被拧掉脑袋而死。
“这……”夫易不觉有些惊骇,随即道:“若是他们不自相残杀的话,根本就不会死。”
卫子夜叹了口气道:“这便是人性,否则魔族怎么可能一统天下,要知道千年前那场与魔族的大战,参战的人族和妖族加不过十之一二罢了。”
“那么那些不愿意参战的人们到底在想什么?”一时间,姜少云那一段画面再次在脑中闪过,夫易反而更加无法理解了,姜少云为了天下可以与蜚君同归于尽,那么这些怯战之人究竟为什么?
“想什么?呵呵,你可知千年前在与魔族大战之时,其实还有一片战场,而这片战场中投入了神州十之八九的精力。”卫子夜冷哼一声道。
“什么!”此时不但是夫易,就连张天宇也为之动容。
卫子夜咬牙切齿道:“一千年前神州大地灵气枯竭,称为末法时代,那时玄门势衰,独掌天下的乃是借助信仰之力修行的西方大教,当魔族破开封魔窟封印之时,他们居然想借着魔族打压玄门和妖族,所以在昆仑玄清上人联合我师尊一起抵挡魔族之时,就是这帮混蛋偷袭我青丘山,后方起火,前方怎能安心大战,才使得那场与魔族的战役大败,十万联军几乎全灭。”
听到此秘辛,夫易二人顿时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千年前那场与魔族的大战大败,居然还有如此隐情。
夫易顿时大怒道:“那他们现在呢?为什么不出来抵挡魔族?”
卫子夜冷笑一声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待玄门与我族大军大败退避之后,他们便被魔族盯上了,这帮贪生怕死之徒居然畏惧魔族之威临阵倒戈,可惜他们直到死时才明白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却是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
“前辈的意思是,在他们投降了以后,魔族还是没有放过他们?”张天宇问道。
卫子夜点点头道:“不错,魔族怎么可能容忍这么庞大的势力存在,当他们放弃抵抗之后,魔族便采取了分化的办法,将他们打散,之后三年暗施一道秘令,仅一夜之间,百万教徒全部被诛杀,从此世间再无此教。”
“真是苍天有眼,善恶有报,这个大教,应该便是前辈先前提到过,擅长修天眼神通的那个大教吧。”夫易问道。
卫子夜点点头道:“不错,虽然他们是一群欺世盗名之辈,不过手上倒是真有些真功夫,否则也不可能压制玄门千年。”
“即然是欺名盗世之辈,为何还能有那么多信徒?”夫易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那些信徒脑子里难道进水了吗?
张天宇解释道:“那个大教的话我倒是在书中见过,其教义也是教化人们行善积德,只不过他们修行信仰之力,到了后面尝到了甜头之后,难免误入歧途。”
夫易随即再问道:“那玄门对于你们妖族究竟是什么态度?”
卫子夜长长叹了口气道:“在魔族入侵之前,玄门中有许多门派与那被灭掉的西方大教一般无二,视我族为异类,见之便杀,不过玄门中还是有一些得道高人深明世理,比如昆仑山的玄清上人,以及在千年前那场大战中逝去的无数英豪。”
张天宇点点头道:“如今昆仑执掌天下玄门牛耳,此等不幸之事应该不会发生了。”
卫子夜点点头道:“正应为此,人间才还有这三分净土……”
就在这时,卫子夜算到正五行阵已与传送门接轨,连忙招呼二人先入传送门,此事容后再说。
正五行大阵,行的是相生之道,故而与这反五行水阵相连的正是木阵。
不过这木阵却与反五行木阵中的炼魂之法有异曲同功之效,却又有些不同。
只见此处原本该做为大槐树果实的“人参果”们,却是各自被埋于土中,只留一颗惨白的人头于地面,随后于壁顶之上吊着一硕大的如摆钟一般的犁刀,不停地左右摇摆,将这一颗颗人头犁去。
那一颗颗人头离体之后如羊粪一般在地上滚动,一张张因恐惧而变的扭曲的面容,不断发出响彻心肺的哀号之声,三人看得心中无名火顿起。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有一颗人头就这样咕噜到了张天宇脚下,张天宇心生怜悯之意,欲以《度人经》将其超渡,谁知那人头也不知怎地居然看到了张天宇,随后面色一变,瞬间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模样,满面乖鄙阴狠,直接一口咬在张天宇的小腿上。
“不好!”卫子夜立时大惊失色,随即飞起一脚将那颗人头踢入回收尸首的漩涡之中,随后右手捏剑指,以电石火光之速,以截穴之术在张天宇身上及腿上封点十余大穴,然后飞快的从法宝囊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塞入张天宇口中。
“快调息,将尸毒逼出去!否则你很快就和他们变成一样了!”卫子夜话音刚落,便看到张天宇双腿缓缓限入地面。